燕筑居的伙计见二人进来,连忙招呼。待得看清二人,伙计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原,原来是,是飞公子,我给你找,找掌柜的。”
不等林飞开口,这伙计便飞一般的跑了。林飞奇道:“他跑什么,我又吃不了他。再说我们吃饭他菜就行了,找掌柜的干什么。”
钘儿看着公子飞奇道:“公子,自从去年随大王打猎回来,你可健忘多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这燕筑居以前我们常来,每次来都是掌柜的亲自招待的,这些下人那里能侍候了公子,刚才那个伙计可不是一次挨了你老人家的巴掌,每次吃完还都不结账,还叫人家到宫里去取。”
林飞笑道:“是吗?公子我就这么坏吗?”
钘儿莞尔一笑道:“谁敢说公子你坏?”
林飞听了叹了一口气道:“听你这么一说,公子还是很坏的了。”
钘儿正要争辩,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的男人过来道:“哎哟,飞公子,你可好久,没来小店了,叫小老儿好生想念。不知公子要些什么?”
林飞知道这就是这燕筑居的掌柜。这掌柜的嘴说的溜光,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想念公子飞的样子,反而吓得有些哆哆嗦嗦。
钘儿道:“还按以前公子爱吃的菜快些来。”
掌柜的连连点头,将二人带至一处靠窗子的雅间,林飞一伸手掏出一块金子道:“快点捡好的来,我们饿了。酒菜钱先算了,连以前的一并算了,若是不够,再给你。”
掌柜的哪里见过这等情景,公子飞吃饭还给饭钱,大概太阳要从西边出来,吓得一哆嗦道:“公子,客气什么,这桌酒菜小老儿请了。”
林飞一瞪眼:“给你就给你,啰嗦什么?”吓得掌柜接过金子飞一般去了。
酒菜来,林飞将掌柜撵走,和钘儿吃起来。正吃着,忽然林飞停下来,从窗户向外望去。只见燕筑居外不远处,运河的石桥之,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原本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桥,人群忽然阻断。所有的行人都慌慌张张向两边躲闪。起初林飞很纳闷,后来人群散开,腾出一大片空地,林飞才看清原来桥走着一个浑身缠满巨蛇的女子。
这女子身披一件用几块花布兽皮羽毛的简陋衣衫,头顶插着一支赤红羽毛,长发披散,耳部缀着两只大大的银耳环。白皙的脖子带着一个银项圈,口中衔着一只竹哨,吹出尖利怪异的哨音。手腕和脚腕都带着一串银铃,走起路来,发出一阵好听的铃声。腰肢双腿细长优美,走起路来带着一股魅惑人心的妖异。
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从她的身影就可以看出她是绝美的女子,可是周围的人还是好像见了鬼魅一般,纷纷走避,唯恐避之不及。因为这女子的身,缠满了几十条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毒蛇。林飞心中一动,想起在誉苑中的那些花花绿绿的毒蛇。
钘儿也看到了那个女子,好奇地问道:“公子,哪里来的怪异女子,我们这里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啊。”
林飞慢慢道:“是吗?从来没有见过?”
钘儿肯定地说:“当然,你看这里的人也都没有见过,吓得四处逃散。”
林飞道:“当然他们没有见过。这是百越女子。我们这北方之地怎会见到。”
钘儿奇怪道:“百越?百越在哪里?”
可是还没等她问完,林飞已经走了出去。钘儿急忙跟了出去。
林飞慢慢踱到桥头,桥的人几乎都已经走完了。不过这些人都没有远去,只是在桥头两边和运河两岸远远看着。
这百越女子对周围的人众似乎根本不在意,走至桥心,停了下来。慢慢将身的斑斓毒蛇一条一条放了下来,这些毒蛇也不乱走,百越女子从一只竹篓里掏出一些蝎子蜈蚣之类扔给这些毒蛇。毒蛇马撕咬起来。
林飞慢慢走到桥头,停下来,盯着蛇女。
蛇女也发现了林飞,抬起头来对他妩媚一笑。这一笑,也是美艳极了,林飞这才看清这蛇女竟然眉目如画,倾国倾城。然而这一笑,还是让林飞只觉得后脊梁直冒冷风。
蛇女拿出一支短短竹笛,放在薄薄红唇间。贝齿轻启,纤指飞扬,一缕婉转笛音悠扬悦耳,远远荡了开来。
那些毒蛇听到笛音,仿佛得到指令,按着笛声韵律,居然翩翩起舞。
蛇女见毒蛇起舞,踏着一种奇异的节奏,和着蛇舞,也舞动起来。一边舞动,一边媚眼如丝,瞧着公子飞。
林飞看着蛇女和毒蛇舞动,忽然觉得心脉贲张,浑身血液流速加快,呼吸急促,眼前出现一幅幅奇异景象,林飞听着蛇女的笛声,有一种随之翩然起舞的欲望,那声音似乎极有诱惑力,林飞不觉慢慢向蛇女走去,那蛇女露出更加妖媚的笑。
钘儿已经跟了过来,见林飞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声叫道:“公子,公子!”见林飞不理她,心中气恼,真是一个色迷心窍的浪子,见到这样的妖媚女子就三魂七魄都散了。
林飞将要走近蛇女,蛇女的笛子吹得更紧了,和着群蛇舞的更欢。林飞忽然大喝一声,将舌尖咬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幻象登时消散。双拳紧握大步走向蛇女。
蛇女摄魂术被破,脸笑意不见,露出一丝惊慌,又见对面这人森寒杀意弥漫,一步步向后倒退。
林飞已经逼近蛇女一丈左右,准备发起攻击。突然只听不远处一声吆喝:“太子到,闲杂人等速速闪避!”就见桥下不远处一彪飞隼军人马来到,前边一辆驷乘马车,马车坐着一个锦袍公子,正是太子重楼。
林飞暗叫可惜,若不是太子重楼不巧出现,他就能把这蛇女拿下,或许在誉苑中被毒蛇袭击就可以真相大白。可是他这次和钘儿乃是偷跑出来,若是被太子知道,又要到中阳公那里搬弄是非,所以只好扭头拉了钘儿跳下石桥躲了起来。等太子人马过去,在跳桥来,那蛇女早已杳无踪迹。
……
这几天,林飞一直偷偷溜出誉苑,到城隍庙燕筑居附近转悠,希望能再次碰到蛇女。可是这蛇女好像蒸发了,再没有踪影。
这天,林飞练完枪法,又静下心来练了一会九鼎炼神诀。现在他的九鼎炼神诀已有小成,他本来内功便有些根基,在楼烦又跟随提卢图学习空手引弓,内力便已经充溢全身经络,只是没有能够把它们加以导引而已。现在练了九鼎炼神诀,真是如虎添翼,一日千里,丹田内将要凝成第一只金鼎。练了一会儿只觉全身舒畅。
忽然,宫中大监又来到府邸,招公子飞进宫。公子飞随大监来到中阳王宫。中阳公早已在那里等候。公子飞进来的时候,见中阳公正不断咳嗽。公子飞前问候:“父王最近身体好像不太好。”
中阳公道:“不妨,只是偶感风寒,只是咳嗽的厉害。”说完仔细盯着公子飞,看了很一会儿,才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黑了一些,不过壮实多了!”
中阳公又问了这近一年来公子飞的学业,最后说:“你的情况孤也听端木先生说起不少。起初也不太相信。不过今天看来确实进步神速。你还记得在校场较艺时寡人曾说谁要夺魁,寡人便许他任飞隼军左军将军。这半年多来的成绩你已经能够胜任了。今天就不要回誉苑了。好好收拾收拾,三日后到飞隼军报到。”
“公子,你到飞隼军任,可不可以带我们啊。”钘儿和钟儿一边为公子飞整理行李,一边热切地问。
林飞正在擦拭那柄“巨阙”。此去飞隼军,那就代表着中阳公,再用那柄西域第一神刀“天犀刀”已经不合适,说不定还会招来他人非议。“巨阙”已经铮亮,可林飞还是好像不满意。狠狠又擦了十几下,才将雪白绢帕扔在桌子,站起身来,对这剑刃轻轻一吹,发出“嗡”的一声龙吟之声。林飞满意地点点头虚空挥舞几下,剑风顿时波及周围一丈左右。
听到钘儿钟儿这话,差点笑出来道:“那是军营,你们两个小妮子去干啥呢?”
钟儿红着脸道:“公子去哪里,也要有人侍候的。别人侍候又不像我们熟悉,这样精心。”
林飞笑道:“那倒是。不过军队里的生活太苦,你们女孩子又有许多不方便,再说你们什么都不会。”
钘儿撅着嘴道:“公子你可不要小看我们。我们平时也都随着公子练了一些功夫,平常三五个男子可不是我们的对手,绝不会拖累公子。再说,公子到飞隼军,人生地不熟,连个跑腿的人也没有。我们去了,公子有什么小事小情的我们都可以帮你办。公子你就让我们跟你去吧。在这宫里,公子不在,可憋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