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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还报

此时,月朗星稀,飞雪公子却毫无睡意,坐着轮椅车,在漆思矢和漆思戈兄弟的推扶下来到大营中间靠近中军大帐,也就和刁斗阑干差不多高度的土丘小冈之。

土冈四周松木苍翠,倦鸟已入林中,秋虫却在明亮的月光下似乎也无睡意,热闹地鸣叫着,一阵夜风徐徐吹来,草丛摇动。

真的是个难得的赏月佳之夜。

轮椅车推到土岗前面一块突兀的而起,犹如一只振翅于飞的夜隼的巨石背。这里地势比较平坦,却又眼界开阔,从这里遥望,居然也能远远望见三十里地之外隐隐约约的中阳军大营高高挂起的刁斗阑干的灯笼。

漆思矢和漆思戈两兄弟为飞雪公子披一件外衣,虽然明月照人,却也夜露袭人,一不小心便会中了湿症,公子体弱,是受不得夜凉的。

飞雪坐在轮椅,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远处那座沉浸在一片黑暗中的大营。

他现在思虑沉静,就在想着一个问题:对面大营里的那个人现在在干什么!

那个人已经来到整整一天了,居然没有一点动作。按说自己围了他的濬邑,又捉了他的手下大将杜锋特别是甘濛,换别人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濬邑是他的发祥地,他被中阳国追得像一条丧家之犬的时候,在帝丘国让人排挤的无立锥之地的时候,是濬邑让他最后终于站稳了脚跟,继而腾飞;这样的龙兴之地现在岌岌可危,他居然能沉得住气?

杜锋和甘濛都是他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尤其是甘濛,是他可以抛头颅洒热血的生死弟兄,这两个人被擒,他居然能静得下心?

本来这些都是他的精心设计,就连蒋灏最终能杀出大营脱身而去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做事喜欢细致到每一个细节,有时候甚至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苛刻过甚。

对于魏武卒或者魏国来说,帝丘国甚至中阳国都不是主要的敌人。这些早已如昨日黄花渐次凋零般的小国只是等在如齐楚燕赵秦等他们这些大国砧板的肉,被分而食之只是早晚的事情,魏国现在已经中落,他既要应对东面和北面的强国齐国和赵国的打击,更要面对西面关中平原不断崛起的强秦的强大压力。

所以他要尽快解决这一面的事情,腾出精力来应对西面正在咄咄逼人的秦国。公子无忌对魏武卒,对父亲晏轲,对他飞雪公子都寄予了厚望。

本来计划都一切挺顺利的,却想不到在濬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悍抵御。成了他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不过他还是要借这块地方,督促公子飞尽快和他决战。

可是,到现在为止,对面那座大营依然沉静,沉静的有些可怕,似乎就如夏日雷雨来临之前的沉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晏飞雪本来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其实他姓子本来就沉静如水,波澜不惊的。可是自从遇了对面那人,他的心似乎总也不静,总在想,这个时候他在想什么?他在做什么?

明月松冈,佳景凉风,晏飞雪却心潮起伏,他也不知在等什么。

突然,喊杀声从大营西北角暴起,按八卦方位,那里正是整个魏武卒大营的生门。晏飞雪的心终于沉浸了下来,高手出手就是不一样,一眼便能抓住敌人的弱点,扼其喉咙。

不过他还是有点微微失望,难道公子飞也不能免俗?他本来一直惴惴于公子飞的各种出其不意,却又似乎暗中盼望他能有什么妙想天开。

一个绝世高手对对手的期盼,就像是一个女子对情人的无尽思念,总希望他能给自己以意想不到的惊喜。

现在公子飞居然和一次甘濛一样劫营,虽然他选的时机和出手的方位都和甘濛有高下之别,但其思路也没有什么新鲜。

中军大帐边吊斗栏杆的几十盏红色灯笼都亮了起来,那就是十万魏军的整个指挥中枢,可以看到整个魏军大营在如一盘水般向西北方向流动。

晏飞雪淡淡道:“走吧。看看他有什么神奇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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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率三万精兵一夜之间便奔袭一百多里,初更出发,四更天便到了瓮城下。

瓮城现在是公子无咎在守着。其实根本就没有公子无咎什么事,飞雪已经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无咎唯一要做的就是喝酒玩乐。瓮城里有的是美酒和美女,那都是蕤侯留下的,够他享受得了。

瓮城现在几乎就是一座空城。晏轲和晏飞雪把大部分魏武卒精锐都掉到了濬邑方面,晏轲拿下濮阳以后,除了派人将俘虏的帝丘国君臣送回大梁之外,就和飞雪公子合兵一处。一来这晏飞雪也没有想到濬邑竟然是一个难啃的硬骨头,只好把力量集中在这里;另一方面晏飞雪也估计公子飞会全力营救濬邑,到那时便是自己和公子飞放手一搏,一战定乾坤的时候。

此时已经是四更天,无咎依然在过去筱侯的大殿里,灯火辉煌,饮酒作乐,歌舞升平。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端他的老巢。

中阳大军来到瓮城下三十丈的时候,晨曦初露,曙色微明,城的守军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那些高级军官们都随公子飞无咎宴乐去了,剩下的这些守卒们只好自己苦中作乐。魏武卒军纪森严,这些士兵不敢开小差到城内那些秦楼楚馆去消遣,他们也去不起那些地方,也不敢在营中聚众赌博。但毕竟主帅不在,顶头司又去随公子宴乐,这些士兵也就自己放纵一下,有人在街酒肆沽了酒。前半夜还能轮流值岗,到后半夜,秋凉更甚,干脆都蜷缩回去喝酒去了。

突然一个士兵出来小解,朦胧中远远看到城下黑压压一片,抹抹眼睛仔细往下一瞅,妈呀,原来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军,战车列阵,戈戟林立,都像一堵堵森严壁垒的城墙默默立在晨曦中。只是偶尔听到一两声战马的喷嚏声,除此之外便无任何异动。

这士兵一惊,这是谁?难道是大将军率队回来了?不可能吧,大将军得胜还不旌旗招展,鼓乐齐鸣?难道是敌人?那敌人怎么会不声不响出现在瓮城?不是都在濬邑打仗吗?难道是天兵天将?

这士兵顿时头冒冷汗,一身酒也醒了,兄弟都顾不得收起来,“哇”一声大叫转身就往回跑。

城下军中,诸将领都看到了城楼的异变,如果让这个士兵活着回去报信,那这次夜间奔袭的意义就不大,起不到突然打击的作用。一旦突击战变成攻坚战,瓮城虽然人少,可是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在濬邑的魏武卒回师也只有百里地,瞬息即到,一旦双方纠缠,战况复杂,胜负难料,至少不会占便宜,这就不是林飞所想的了。

可是从这里到城楼三十丈,也就有一百多步远,就是想拦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突然只听一人喝道:“小子,你的屌还没收回裤裆呢!看老子给你射下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嗖——”一支黑色羽箭划破天空,直奔城墙之,果然城那小子双手捂着小腹,“啊——”的一声惨叫,跌下了城墙。

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楼烦来的矢力格。只见矢力格手握着着长弓,有些得意洋洋。

矢力格的箭技在楼烦草原也是屈指可数的,被称为“哲别”,

也只有大单于韩提罗,草原大雕提卢图,还有当初前锋营统领的公子飞略强于他。如今矢力格来到中原,一来立功心切,而来也想在中原诸将面前扬威立万,天赐这个良机,矢力格果断出手,将那个要报信的倒霉蛋一箭射倒。

众人都知道楼烦善射,楼烦人的骑射功夫天下无双,据说赵武灵王与;楼烦交战,屡战屡败,痛下决心改革,胡服骑射,建立一支横扫列国的铁骑,扬威天下。可是就是这样,和楼烦人交战仍然是败多胜少。

但是矢力格公然在飞隼军诸将面前秀功夫,这让飞隼军诸将心里很不是滋味,面显忿忿不平之色。可是无人敢在这矢力格面前找回面子,毕竟这百步穿杨的功夫天下也没几人能做得到。

林飞对飞隼军诸将的心思洞若烛火,心中暗笑,这楼烦诸将和飞隼军诸将都是他的好兄弟,他既不想打击楼烦诸将求功心切的热情,也不愿飞隼军诸将在楼烦诸将面前折了面子,略一思忖道:“好箭法!不亏神射手之名。”

矢力格笑道:“哪里,雕虫小技而已,在大将军面前矢力格怎么敢妄自尊大。”

林飞伸手一指城门下高高吊起的吊桥道:“矢力格,你看,等一下咱们冲锋必定要经过那座吊桥。不如你我二人各射一箭,将那吊桥的拉索射断如何?”

矢力格远远望去,那吊桥绳索太细,隐隐约约几乎不可见,比城射人难度又增加不少,他也知道公子飞的箭法只在他之。可是刚才太得意了,现在当着中阳国诸将面前退缩哪里能搁得下面子?只好硬着头皮应道:“末将勉力一试,若不成功还请大将军不要责罚!”

林飞点头,伸手摘下黑雕长弓,二人同时手挽长弓,弓如满月,同时喝一声“射!”,两支箭同时飞向吊桥,又几乎同时射中吊桥拉索。

拉索一断,吊桥“哗”地落下来,搭在了护城河对面,这一下无论是楼烦诸将还是飞隼军诸将几乎同时一声“彩!”

林飞收起长弓,腰间拔出巨阙剑,空中一挥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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