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蕲年宫会面,在叫吧!”嬴腾抹去脸的泪水,豪爽笑道。
“你叫不叫,都是我的王弟。”嬴政咬牙道:“可惜了成娇,要不然,你我兄弟三人,一起共击奸贼多好!”
“我会查出真相的!”嬴腾起身,躬身一拜:“臣告辞了!”
嬴政微微点头,叮嘱道:“自己小心些,事不成就远走高飞!”
“老师,赵高!”嬴腾躬身一拜:“大王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
盖聂点头,赵高应诺!
嬴腾看了三人一眼,转身走入黑暗之中!
赵高跪在地,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这才陪着笑脸,道:“大王,叫赵高说,侯爷是不会走的!”
“为何!”嬴政低声问道。
“这些年,侯爷游戏花丛,却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赵高笑道:“但是他对绯烟和惊鲵,却和对别的女人不同。尤其是绯烟,侯爷在王驾前已经承认,她是侯爷夫人!侯爷既然让她带着五百锐士,进驻蕲年宫,就是要和大王生死与共。”
“呸呸!”赵高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小高子说错了,应该是侯爷有信心,金猴奋起千钧棒,一扫乾坤万里尘!”
嬴政噗嗤笑了:“王弟的俏皮话,你也学会了!”
“只要大王高兴。”赵高笑道。
嬴政却一声叹息,陡然靠在一颗老树,自语道:“如果这道兵符是太后所出,蒙恬两千黄金火骑兵,抵得住吗,老天爷......”
“五百铁鹰锐士,常年驻扎在雍山王陵。”盖聂幽幽道!
“王弟......”嬴政陡然明白过来,绯烟,惊霓和五百铁鹰锐士,是嬴腾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
嬴政站在黑暗之中,仰头看着满天星辰,心绪难平。嬴腾和蒙恬这边没事了。但王翦那边却不能说没事。
在这种特殊时期,既是君择臣,同样也是臣在择君。
更重要的是,向王翦军行使兵符的人会是谁。
嫪毐虽然代太后摄政,但封侯之时,先王已经驾崩,不可能是父王赐予兵符。
文信侯,倒是有这个可能。但按照秦国法度,即便是摄政大臣,也没有权力执掌兵符。再说,当年父王驾薨之时,几次交代都没说此事。吕不韦更没说过。
这样算来,就只有那个想要杀自己的母亲了,否者,还能是谁。
王翦真的敢冒着被诛灭九族的大罪,出兵吗?
盖聂站在他身后,感觉到他的气息不稳,略一思索,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低声道:“大王,少算了一个人!”
“谁!”
“王贲!”
嬴政顿时心中一亮,即便是王翦老成持重,不敢违抗虎符出兵,但是王贲却是少年热血,而且,王弟嬴腾早已让他和蒙毅,进入了王翦军中!疑惑道:“王弟为何刚才不说!”
盖聂笑而不语!
嬴政思索片刻,恍然大悟,他们几个早已打定主意,如果事情不成,就将罪责揽在他们自己身,而不涉及自己这个大王!只要自己不死在蕲年宫,将来依然有机会,但是他们.......
嬴政陡然拔出天问,低吼道:“臣不负君,君也绝对不负臣,如果苍真的让政死,那政就陪他们一起死!”
盖聂一笑,有些欣慰,也有些苦涩!
嬴腾趁着夜色,策马狂奔,心中也是疑惑的很,在来雍都之前,他将一百名魑魅魍魉,分别安置在蒙恬和王翦军中,通过这些游骑来传递消息。
但是王翦军中,这道秘密军符来自于何方,出自于谁之手,又有什么目的。
只不过,他心中却比嬴政踏实,因为王翦传递来的情报,却是见狼烟即刻出兵,绝不为军符所累!
但也正因为如此,也让他看到了王翦的赴死之心!
如果是别人,他不在乎,王侯之路,本身就是踏着尸骨而行,不管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
但王翦,注定是蒙鸷之后,大秦第一名将,绝对不能死!
他缓缓勒住战马,调转马头,向着岐山王翦大营方向,拱手一拜,坚定自语道:“一门忠烈,侯爷是不会让你们死的。”
雍城大郑宫。
嫪毐最是兴奋,马不停蹄的东奔西走,呵斥分派,虽然气喘吁吁,额头冒汗,却乐此不疲。他本无赖,靠着几手剑术,成为吕不韦的门客,却因为胯下之物,骤然得到了恩宠。继而封侯,颇有一步登天的感觉!
他不懂政务,但是无赖却有无赖的办法,他很清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管是宫人,侍女,门客,乃至于大秦的官吏,投靠自己的目的,无外乎是钱和权。因此,不管是谁,只要投靠他嫪毐,俸金马给涨十倍,并且赏赐一套庭院,一辆马车,一名童仆。
如果投靠他的人,颇有才具,即便是大吏之礼相待,这样的做事方法,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长信侯麾下的食客,礼遇俸金厚重的程度,即便是对官场奢靡司空见惯的山东六国名士,也为之咋舌。
这样的挥金如土,也让很多被楚系欺压的大秦官吏,或明或暗的投靠了嫪毐。
这其中,就有二十多个实权人物,最显赫的几个文武大吏,第一个就是内吏肆。
内吏这个官职非同小可,秦国关中腹地,从来不设置郡府,内吏就是咸阳,乃至于八百里秦川的治民大臣。
这内吏肆本来是楚系心腹,最有希望封君封侯的,但眼见楚系大臣,熊启都被封为昌平君,而自己却被冷落闲置。
在嫪毐门客,重金贿赂,封侯许愿之下,就投靠了嫪毐。
其次就是卫尉竭和属官胡嵑,这二人掌管王城护卫军,实权武将!
还有一个却是中大夫冷齐,此人最善于谋事钻营。当嫪毐封侯称假父,即刻来投靠,成为了嫪毐首席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