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下打量了一番杜荷,挑眉道:“你真是李贺?”
杜荷语气意味深长道:“你说的是人话吗?我不是李贺,还能是谁?”
李渊沉默了几秒,突然古怪笑了一声,转身径自离去。
“这老头古里古怪的。”
杜荷纳罕的望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道,权当那是一个疯老头,没有再去留意,信步向着厅堂方向走去。
厅堂内,李贺仍旧雄姿英发般的负手而立,歪头闭眼念叨着:
“前四参,都参的是大臣,唯独这第五参呐,最是厉害,据说当时杜御史说到第五参时,朝堂之鸦雀无声,就连陛下都有些心杵,以为杜御史要再参他一本!”
“但杜御史参的不是陛下,而是太皇!”
李贺哈哈大笑道:“太皇是谁,那可是陛下的父亲,当初太皇禅位以后,便久居宫中不出,而咱们的杜御史,就以这个借口为由,参太皇祸予陛下!”
“何谓祸予陛下啊?”
杜荷抱着肩膀,在他身后讥诮道。
李贺下意识回应道:“这话的意思,就是太皇自锁深宫,闭门不出,而一旦太皇身死,陛下就会落得个不孝之名,因为弘义宫不宜居住——”
说着说着,李贺突然冷汗涔涔,声音越来越小。
李贺喉咙攒动了几下,心惊胆战的回头一看,便见杜荷那双充满戏谑的目光,正直勾勾盯视着自己,不由得后退几步。
“说啊,继续说啊。”
杜荷啧啧道:“我还没听够呢。”
李贺讪笑一声,脸露出一抹勉强笑意道:“杜御史,啊不,是杜中丞,你怎么走路不带风呢?”
“若是带风,不就听不见你背后说我坏话吗?”
杜荷扬起手臂,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望着李贺眼窝处仍旧残留的青紫色,语气幽幽道:“你喜欢对称吗?”
“啊?”
李贺一愣,紧跟着一只拳头突然砸了过来。
砰!!
“啊——”
李贺的凄厉惨叫声骤然响起:“长乐公主打我,你也打我,两次我被打都是因为你,咱们什么仇什么怨!”
“我只是喜欢对称。”
杜荷笑眯眯道:“谁让你只有一只眼窝青的?”
说罢,他不再去听李贺捂着眼窝哀嚎,偏头扫视了一眼厅堂,只发现王猛和林峰二人坐在那憋着笑,却不见唐泽身影,皱眉道:“唐泽呢?”
“禀告杜中丞!”
林峰笑着站起身抱拳道:“唐泽在牢狱。”
“你们三人随我去牢狱一趟。”
杜荷点了点头,沉声道:“明天可是有大事要办。”
————
而此时,李渊走出御史台。
李丽质穿着一袭明黄罗裙站在门口许久,急切走了过去,问道:“祖父,你有没有见到杜荷?”
“杜荷没有见到。”
李渊叹息道:“倒是见到一个叫李贺的少年。”
“那个李贺,是不是眼窝没有青啊?”
李丽质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看着李渊点了点头,嬉笑道:“那他肯定就是杜荷,那位杜御史可是蔫坏蔫坏的,碰见不认识的人,从来不说自己真名,祖父没有教训他吗?”
“这小子太过滑头。”
李渊哭笑不得摇头道:“不过人挺不错,见到我虽然语气不客气,但也是询问我是不是招惹谁,是否来御史台求助。”
“他还不错吗?”
李丽质撇嘴道:“他要是不错,天下就没好男人了!”
李渊微微挑了挑眉,听出她言语中的弦外之音,若有所思道:“丽质,你也不小了,以你的年龄,估计过不久,你父亲就该为你找一个驸马。”
“我有选择权吗?”
李丽质神色黯然,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望着天空,语气幽幽道:“婚姻大事在于父母,就算是公主也逃不脱,招不招驸马还不是父亲一句话,我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当公主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就是一个傀儡。”
“我倒有一个主意。”
李渊笑了一声,在她耳畔低声道:“你这样——”
李丽质耐心听着,越听美眸越亮,突然又有些羞赫道:“这样是不是有失公主身份?”
“若是因为你的身份,导致被囚在牢笼中,倒不如没有身份。”
李渊有感而发的感慨道,一想到自己的遭遇,再看看孙女刚才的那一番话,沉声道:“既然杜荷敢参咱们皇家,你又如何不能丢下公主的身份,做一次和杜荷一般的举动?”
“可如果父亲阿娘知道了——”
李丽质犹豫不决道:“他们会不高兴的。”
“有老夫在,怕什么?”
李渊淡然道:“天塌下来,老夫给你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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