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媚碧蓝色的瞳孔微颤,攥着无求衣角的手泛白。
无求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先把我的族人放出来。”
“你没有提条件的资格,你若不说,今日便是你和你鲛人一族的死期。”
婳媚的唇角微微松动,碧蓝色的眼睛直视着无求。
“不,我有,若殿下杀了我的族人,那副冰棺就会出现在魔帝陛下面前。我刚才所说,是另外的筹码。”
无求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死人,“孤可以先杀了你。”
婳媚站了起来,背脊笔直,神情淡漠,语调平和,真是像极了一个人。
“殿下尽管可以尝试,从现在开始,哪怕我的族人任何一个只是生个病,那副冰棺的气息也会有可能泄露。”
无求的手掌紧握成拳,手臂上青筋暴起,额间的紫砂痣若隐若现,与婳媚对峙良久,才沙哑地对桑洲道,“通知他们把人放了,带过来。”
“殿下恐有诈,若是......”
“孤一句话不想说两遍。”
“是。”
桑洲走了出去。
无求看着婳媚好像看到另一个人,婳媚身上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孤有时候就在想,当初是不是不该救一个没有反骨的奴才。”
“殿下谬赞,我若真是个没有反骨的奴才,我不会因为殿下口中所谓的恩情,和被圈禁的族人,真的动了伤害卿旭殿下的念头,不对,他现在叫蘅芜。”
提及蘅芜,那碧蓝色的眼睛里才有了些许温柔细碎的光。
无求冷嘲一笑,“可你这位殿下当真冷情得很,即便你自小跟在他身边,他现在也可以为了别人不顾你甚至你一族的生死。”
婳媚淡漠的神情未有一丝松动,“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奴才的荣辱生死本就不在主子的思虑之内,他思虑过,于我来说已是恩赐。”
“殿下,人都带过来了。”
婳媚向门口望过去,一众老老小小,被绑着双手,像狗一样被牵着进来,那张被雕刻过神情的美丽面容终于有了动容。
她向前走去,却被桑洲拦住,“现在可以说了。”
“龙族后山溶洞里涵养是花界的圣物青莲,此物比及寒潭月心丝毫不逊色。”
桑洲放开了她,转头对无求汇报道。
“殿下,方才桑址回到灵山传了信过来,皇浦玉溱邀请您明日去龙族观席监君礼,您看是否应该应下。”
“桑址回来了?那芍药......”
“桑址一路追杀到寒川,却不料碰上了天帝,只好作罢。”
“罢了。”
既然几次三番出入东南海域的人不是她那就暂且饶她一命。
“给皇浦玉溱回信,孤应了。”
“是。”
“孤放了他们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诺。”
“殿下放心,只要殿下不迫害我的族人,我还是会尽心尽力为殿下做事的,只要我和我的族人安康,哪怕魔帝陛下亲自来找,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随即无求也不再理会婳媚,带着桑洲回了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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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界
夭泱醒来,便看见杞木守在他的床边。
“花帝陛下您可是醒了。”
“怎么是你,蘅芜呢。”
“蘅芜仙侍在给陵淮仙侍疗伤,具体发生什么事还是等蘅芜仙侍跟您汇报吧。”
夭泱看到杞木,便想到玉清那张冷漠固执的脸,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怎么又会在这?”
“您这不受伤了吗,我们君上害怕您有什么闪失,亲自带着疗伤的圣药,来给您疗伤。您不记得了吗,还是我们君上给您疗的伤呢。”
夭泱冷嘲道,“果然,只是愧疚,怕我死了赖到她头上。”
杞木尴尬一笑,“那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
“看见你,想到你们君上,就哪里都不适。”
杞木的嘴角抽了抽,呜呜呜,求爱失败的男人好可怕。
“哎呀,您看,臣下一高兴差点忘了,我们君上特意嘱咐,您醒来一定得泡一场药浴,才能好得彻底。”
“现在跟长心了一样,以前都哪去了?”
杞木只能垂下眼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明明是他家君上的锅,怎么朝他火力全开。
夭泱嘴上数落着,可还是起身,去了浴池。
百花宫
浴池
夭泱褪下衣衫下水,浓黑的药汤浸没了他,垂眸便看到,药汤里自己的倒影。
目光触及锁骨和肩膀处,他的大脑一瞬当机。
只见精致的锁骨上**裸地绽放着一朵红梅,白皙的肩膀处还有四个指印,女子滚烫的唇,和轻颤扫过他的睫羽,瞬间回归到他的记忆里。
方才杞木说,是玉清帮他疗的伤,那就是......
夭泱的脖子连带着耳根都蒙上绯红,一种难言的甜蜜和激动在他心里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