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香他们与南国的马车军队,在前方的分岔路口道别过后,便顺着唯一通向璋都的道路前进而去。
陶延仍是习惯性地戴上她的黑色斗笠面纱,并握着银色宝剑在前面走着,结香与弭靳由于不熟悉此地,则在她的后头紧紧跟随。
通往璋都的道路并不算大,四周没有人家居住,一路上也未见来往的路人,只是偶尔能听到鸟儿几声叽喳的叫鸣。
突然,陶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神情警惕了几分。
结香见状,问道:“陶延姑娘,可是有何情况出现?”
陶延放眼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草木,然后答道:“没什么,还是继续往前走吧,咱们走快一些,最好能赶在天黑之前到达璋都。”
结香应道:“好。”
弭靳却小声道:“切,大惊小怪的,还以为有什么事。”
陶延瞬时又将利剑架在弭靳的脖子上,道:“有意见你可以别跟着我,反正只是结香姑娘要找人,你可有可无。”
弭靳连忙道:“你别总是动不动就拔剑了,有话好好说。”
“是啊,一路相处了几天,大家也都算是朋友了,往后更该和睦相处才是。”结香也急着劝阻道,“弭靳,你也少说两句。”
“到底是谁没有好好说话?若不是看在结香姑娘的面子上,你这脖子上的脑袋早就没了。”陶延道,“我可告诉你,当年南国内乱,我也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你也不怕多杀你一个。”是了,她曾经名义上只是沐风洛的贴身侍婢,可她也是自小陪同着沐风洛习武的,所以上场杀敌对她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
弭靳瞬时谦让道:“我就少说两句,行了吧?”他其实只是心里头记着陶延曾轻蔑他,所以才会心中有怨。但又看在人家是姑娘的份上,而没选择动手,否则两人若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呢。
陶延收了剑,道:“下不为例。”
弭靳心里不由得感叹,眼前女子真是玩笑逗乐不得,更说不得她的不是。
三人又继续往前走着,并来到了一片树林里。
弭靳道:“结香,目测我们早就已经到达璋都外十里范围之内了,如今看着晴空万里,春阳四射的,并未遇到传言中的瘴气,即使真的有也不会是今年生成了,我们大可安心走去璋都。”
“嗯。”结香便也点头表示赞同。
陶延道:“只要走出这片树林,我们很快就能到达璋都。”
结香道:“看来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陶延道:“这片树林说小也不算小,所以我们还是得加快步伐,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璋都城。”
几人还没能走上几步路,一团带尾的黑烟从树林深处猛然窜出,直冲他们而来。
“小心!”结香还来不及反应,陶延就已经将她拉至一旁,黑烟与她擦肩而过消失在后头,如此,这一团带尾的黑烟更像是针对结香而来。
结香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陶延道:“过去几次往返璋都未曾见过此物,如今头一回遇见,我也不太清楚是何物。”
这时,弭靳惊恐地指着后方又一次步步逼近的黑烟,道:“它好像又回来了!”
陶延随即拉着结香道:“快走。”
结香便跟着陶延往璋都方向跑去,然后她回头道:“弭靳,你还愣在原地干嘛,赶紧走呀!”
“哦。”弭靳这才紧忙跟上她们的步伐。
只是他们越往树林深处而去,就愈发觉得里头不太对劲。
弭靳道:“我怎么感觉前方的道路越来越模糊不清了?是我眼睛疲劳了吗?”
结香道:“不是,是真的模糊。”
陶延便道:“这回你总该相信传言是真的了?今日我们算是遇上了。”
弭靳道:“我们怎么会如此倒霉?好巧不巧就在今年给碰上呢!看来出门的时候得看黄历。”
陶延道:“与其在这说一些没用的废话,还不如赶紧想办法走出去。”
弭靳道:“你不是认得路吗?”
陶延反驳道:“你自己都说看不清了,我也已经几年没有来过此处,且又没有千里透视眼,又如何认路?”
结香道:“如此说来,我们是被那团黑烟给扰乱了方向,然后又在突然快速生成的瘴气中迷失了道路。”
眼看着四周的瘴气越来越浓厚,弭靳问道:“传言有没有说起瘴气什么时候才会完全散去?”
陶延道:“少说一两月,多则半载。”
弭靳道:“可是我们身上的干粮就足够这半日呀,别说一两月或半载了,三日之后若还走不出去,这辈子也就差不多玩完了。”
结香道:“别说这些丧气话,我们总能想到办法够走出去的。”
弭靳道:“先不说走不走的出去这个问题,就方才突然冒出那个鬼东西出来,就已经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何其他危险存在,我相信之前的人失踪,一定不是因为迷失方向在里头饿死的,而是遇到了什么害人的东西,否则怎会尸骨无存?”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陶延向着周围大喊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一路上跟踪着我们,如今又不光明正大的出来较量,还真是阴险小人!”
弭靳道:“你说一直有人跟踪我们?”
“看来三年的习武只是略懂皮毛,就连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有人跟着那么久都未曾发觉异常。”过去陶延的警惕性也并非如此之高,只是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多了,她也不得不留心提防着身边的一切。
“我……不跟你争论这个。”弭靳也并不是没有警惕性,而是他一路都把心思放在了结香的身上,顾虑着衡之的事情,哪里还能分心警惕着四周呢?而且他这三年主要向楚斯学的还是如何经商,习武本就不是专攻。
结香道:“倘若真的有人跟踪我们,他也一定不会轻易出来露面的。”
陶延道:“至少让他知道,我们既能觉察的到他在附近,便也不是好惹的。”
结香捂着胸口,忽而问道:“这瘴气吸入体内时间越久,就愈发的呼吸困难,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弭靳道:“我觉着还能挺住,是不是你这几日没有休息好,才一时间呼吸短促?”
“我也没觉得身子有什么问题。”陶延扶着结香道,“姑娘还是先坐下歇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