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这个恶劣狗官,还未彻查清楚事情原委,便胡乱听信无良天师的谗言,害得结香她无辜丧了命!”弭靳愤然冲到其中一名官兵的面前,快速夺过那名官兵手中的兵刃,他又一脚将官兵踹到了地上,同时起身以轻功借助踩脚的力量,三两步便来到高台上。
“立海,快保护本官!”周权还没从与立海的交谈中完全反应过来,一看到弭靳气势汹汹而来,慌忙躲到了立海的后头。
立海也拔出弯刀,将弭靳迎面而来的兵刃以内力抵挡,弭靳抵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他随即安抚周权道:“大人别慌,有属下在,他伤不了您。”
“周大人有危险,快去把乱贼给抓起来。”高台下的官兵见状,欲要冲上高台去保护周权。
李寄赶忙对身后村民大喊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上去!”
高台底下的敬鸿村村民与官兵一下子又混乱厮打成一片,而都城的百姓却只作为观众一般,怯怯地躲在了一旁。
周权仍旧慌慌张张地对敬鸿村的村民们嚷嚷道:“真是反了……你们都想要助纣为虐吗?!”
弭靳举刀反问道:“究竟是谁助纣为虐?依我看你才是那个助纣为虐之人吧?”
“大胆逆贼!”周权在立海身后紧紧抓着立海的手臂,惶恐不安地责问弭靳道,“你你你……胆敢要杀害朝廷命官?”
“杀了你,那又如何?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弭靳又立即冲上前,与立海兵刃相向起来。
立海道:“大人先躲到一旁。”
“立海,本官便看你的了。”周权松了手,连忙畏畏缩缩地躲到了座椅的后头。
陶延将琴棠带离混乱人群后,叹了口气道:“你一个弱女子,不该跟着村里的壮丁来此的,实在是太危险了。”
琴棠道:“我放心不下。”
陶延道:“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怀风又该如何?”
琴棠心有愧疚,道:“可你若出了意外,我也无法给自己一个交代,更无法给风洛一个交代,这些年来我是真心将你当作亲人一般,又怎能对此放任不管不顾?”
一提到沐风洛,陶延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又忽而望向高台,道:“琴棠,你就在后头远离他们,别让官兵误伤了你,我先去处理那小子的事。”
陶延快步上前,也顺手夺过一名官兵手里的兵刃,随后赶到了高台挥刀将立海一招击退,又把弭靳往回拉了去,劝说道:“弭靳,千万不可冲动,你可知道杀害朝廷命官的后果?你若是杀了周权,那便真的是要定义有罪了。”
“可结香她已经被他们祭天消失无踪了,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弭靳绝望地看着陶延道,“都是他们,都是他们的无知害的结香,我绝不能放过他们!”他欲要举起兵刃,又被陶延猛然一手压制下去。
“你且听我一言,”陶延道,“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或许还是有希望的,结香姑娘也许只是去到了别处。”
“希望?既然会在祭天仪式上顺应天象而消失,便证实了她绝非寻常人,天师也绝对没有说错任何,如今到你们那里我们却是做错,反而变成了你们有理了?”立海嗤声道,“大人如今对你们已然算是仁至义尽,若村民们再不停手,仍旧执迷不悟妨碍公务,那么休要怪我让尔等在这刀刃上见血了!”
陶延镇定道:“若我们停手,你们当真可以做到对村民既往不咎吗?”
“自然,此事原本就与敬鸿村无关,官府若真的要找村民的麻烦,一开始便将村子翻个底朝天了,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们。”立海道,“但你也知道,凡事都是有底线的,劝你们别再挑战权威。”
弭靳道:“绝不可相信他们的话。”
“你给我住口,你难道还想要连累村民们吗?”陶延只将弭靳拦在后头命声道,“此事你必须听我的,把刀放下。”
“哼!”弭靳一气之下把兵刃狠狠丢弃一旁,便闷声不再有所动作,若不是已经被逼急了,他其实也不想如此冲动的。
陶延继而对立海道:“如今你们的天师已不在,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若想和平解决便休要食言,小心祭天不成反遭天谴。”她随即朝高台下的村民高喊命令道,“大家都给我停手!”
李寄连忙扬起手来,村民们瞬时站在原地不再反抗,官兵们随即把滋事的村民都扣押起来。
立海勾唇一笑,道:“看着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子倒是不小,竟能让整个村子的人都听命于你,你究竟是何人?当真来自南国?”
“少说废话。”陶延也将手中兵刃扔向一旁道,“你我事先说好了,官兵要把村民们都放了,至于有关方才所提到的南国之事,证明我是否为南国人,我已在事发之初向南国发出暗信,相信世子爷如今也已收到,你若等不及非要先定罪,等到迷瘴散去之时,便是南国向大淮璋都讨战之时。”
立海却再度质疑道:“你的身份当真如此之尊贵,还能惊动到了南国世子出马?”
陶延道:“并非我一人尊贵,但你也可以选择不信,先斩后奏试试看。”
“事关南国与本朝,我只是下属,不过随口一问,最终可做不了主。”立海只是不屑地一笑,随即往后看去,对躲在座椅后头的周权好声道,“大人,您可以出来下令安排了。”
惊魂未定地周权张望着四周,确认安全无误后,又一次问道:“可……可以出去了?都谈拢了?”
立海点点头,微笑道:“是的,大人。”
周权站起身又装作一副毫无惧怕的样子,整理了身上的官服走向人前,不太确定地低声问道:“那结果要如何宣布?”他被吓得一时间竟忘了怎么做。
“大人就按照方才与属下说好的,将二人带回府衙再审来宣布便可。”立海嘴上说是做不了任何决定,可事实上,他也只不过是仍旧尊重着周权这位胆小怕事的璋都知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