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敲门声,今天的她并没有关房门,可是已经在门口站了片刻的公南允还是儒雅的敲门后才渡步走了进来。
今日的他一身白袍,手里拿着早早就买好的簪子,斯文儒雅的气质显得他越发清冷。可他的眸子里还是闪烁着柔和。
他已经在门口观察了好一伙儿,但他发现嫣然始终是陷入自己的思绪压根没察觉到他已经在门口,他这才敲的门。
“嫣然。”他柔和的笑着,走近到她身边。
公南嫣然先是惊喜回头一望,接着眼神黯淡下来,但这异样只是稍稍闪过,她接着温雅的扬起笑脸
“……允哥哥。”她站起身来。
虽然嫣然柔弱,但是她也习武,所以有人在门口她不可能毫无察觉,但刚刚如此失神,神情又如此多变,细心的公南允当然什么都察觉到了。
他没有多言询问,只是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给,这是送你的。”
这玉簪很是别致,玉质通透,发着悠悠的青光。镂空花纹环绕素身,金箔镶嵌的簪尾挂着一个精致的小玉珠。
“这‘金玉顶簪的’玉乃是东洲上品如玉,不易毁碎,外形素雅而又灵动。簪子的尖处设计了暗针,如若凝茹那天遇上了危险,此玉簪亦可保命。不知嫣然是否欢喜?”
如此气质温婉灵动的玉簪是公南允花了大心思大价钱打造的,为的就是今日凝茹的成人礼。
她笑着回到:“谢谢允哥哥。”
虽然嫣然闻言接过了玉簪,可她还是心不在焉的想着公南月,所以公南允的话她都没听太清。
一直看着嫣然的神情发现她还是心不在焉,公南允静默片刻后开口问出了心中疑惑。
“嫣然是有心事?”
一听这话终于回了神,嫣然赶紧摇头。
“没有没有,允哥哥莫担心。呵呵,嫣然只是紧张罢了。”她也不知道公南月今日会说些什么,虽然她很期待,却也是真的慌张,所以她不愿多说。
“莫不是……在想着月?”
公南允这话说的小心,但眸子却很锐利的捕捉到了在嫣然脸上闪过的一次促狭。了然于心后,他不再多言。
温和的笑着,又随意的聊了几句后,公南允转身离去。
在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他眼底的深藏的那丝柔和也消失殆尽。
他当然知道嫣然对月的心思,在还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可是他亦也知晓公南月并没什么这个心思。时光飞逝,他眼看着两人从小到大亦是如此。
公南嫣然对公南月的眼神与对他的全然不同,就想他对她的眼神也是。
哎……叹口气,公南允颇为无奈的向前厅走了去。
对他那个弟弟公南月,他着实又爱又恨。
他恨公南月……不,与其说恨,不如说是‘嫉妒’。
他很是嫉妒因为他自小的体弱多病,父亲与母亲、嫣然,包括府里的几位老人,都很是偏心于他。从小即使如此,无论公南月犯了什么错误都会被原谅,可他却不行。他深知父亲对他的严苛是给予厚望,但,从小即是如此,他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坦的。
但他这位弟弟又是真心的爱他敬他重他,毫无私心,由此他才一次次消化了所有因为他‘体弱多病’带来的不公。
可是不是连嫣然都该消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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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这边公南府的午宴快要开席,前来恭贺实际或想着攀亲带故或是说亲的大门小户都已经宾朋满座,但那一边‘乐谷’里公南月还睡的正香……
“公子,公子……公子!”
门外,祁朝一边看着天色一遍观望着不远处公南府的动静还一边无奈的苦脸呼喊。
“昨天晚上是去做贼了吗?这么喊都喊不醒?难道公子是真忘了今天什么日子吗?”祁朝郁闷的自言自语。
平日公子都是辰时便起,今日已经快午时了啊!难不成——公子真不想去?
祁朝双手环相,跟着转念想了想:不能啊,这可是嫣然小姐的生辰,公子自小和嫣然小姐最亲,无论如何他应该都会露个面的嘛!不可能这么不给面子啊……那公子……难道公子出事儿了?
“公子!你怎么了啊?出事儿了吗?公子!开门啊公子!!……”
从焦急的喊叫变成了大力的拍门,祁朝急冲冲的拍了好几下,整栋屋子都快震了起来,屋里睡死的公南月好像有了点反应。
“哎……祁朝啊,一大早不要扰人清梦……”
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躺在床上的公南月把被子一拉蒙住头,一点儿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
公子没事!那就好那就好!放心了的祁朝松了口气,接着继续大力敲门。
“公子,快起来了!已经午时了啊!”
就以公南月的听力来说,在祁朝早喊第一句的时候他就已经迷糊中听见了,但是他实在是十分困倦不想起床。
任由门口呼唤声叫了半天,他这才姗姗睁眼,睡眼稀疏的伸了个懒腰,凝神了片刻后才起身下床去开了房门。
“祁朝啊,一大早的……嗯?午时了?”
本想说上两句,可一见天色他便愣住了,接着看了眼公南府,他正色道:“这么晚了,午宴开始了吗?”
这下他是真醒了!他终于是想起了今日是嫣然的生辰。他再次抬眼确认了时辰后,有些烦闷的转身回了屋。
祁朝也跟着进了屋,他疑惑的看着公南月:“公子,你很久没有睡晚过了,昨夜您是背着我去作贼了吗?”
憋了他一眼,公南月懒得解释太多,摆出一副‘闭嘴’的表情,慢悠悠的走出了屋子,站定在了院中的井边。伸个懒腰,接着又慢悠悠的拿起了挂在井边的木桶,悠哉的开始打水洗漱。
“公子啊,你倒是快点儿啊,看时辰估摸着府里要开始上菜了啊~”祁朝当然知道他这公子向来都是不紧不慢什么都不在意,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悠哉吧?
公南月充耳不闻,反正已经是要迟到了,反正他也还没想好怎么和嫣然说清楚,他急也没用,他继续慢悠悠的洗漱着。
祁朝站着看他洗完脸又进屋准备更衣,嘴巴微张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的白了一眼,算了,公子都不急,他急啥呢?
总算等到公南月洗漱完毕甚至喝了两杯茶后,他才慢悠悠的走出了‘乐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