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江夏佚满是焦切和关怀的双眸,“江大哥,刚才荡的太猛了,一时气血不畅,让您又见笑了。”
“江大哥不会笑你,只是你记着以后一定要克制些,若没有人陪同,更不能荡秋千了。”江夏佚是很揪心。
“嗯,绝无下次。”傅照青保证。
“江大哥,我想吃烤鱼。”傅照青又道,她羞惭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只求快点将他支离。
这思维真够跳跃的,江夏佚察看她神色无恙,方道:“那你坐在这里,江大哥去抓鱼来给你烤。”
青苔斑驳,落花流水,轻风微拂,傅照青的心绪渐渐平复。
江夏佚用用削尖的枝杈,抓到几尾肥大的鱼。
傅照青已经搭好石头,生起了火焰。
没有铁钗等工具,就以洗将的石头做台面。
彤彤的艳火下,两人蹲在地上,江夏佚不时用两根树杈熟练的翻一下烤鱼。
江夏佚用削洗干净的枝杈,插了一条烤鱼,递与傅照青,然后自己也插了一条烤鱼。
鱼儿烤的脆黄脆黄的,没有一丝焦味。
“江大哥手艺真好”,傅照青全然没有在饭馆时的尴尬不适。
二人吃的酣时。
江夏佚问道:“你不喜欢下棋,那你可喜欢曲乐?”
当夜在碧落山,于幽深的黑夜中,他凭着过人的眼力,依稀见得她手抵一管玉箫,她当是会吹箫吧,他想听来着,当夜她哭的情恸,时至今日,他亦不敢相问,怕再次勾起她痛苦的往事。
杏眸里韶光微黯,烟霞消褪,笑意已逝。
江夏佚凝然,碧落山那一夜,傅莲月明明的拒绝宋偃的盛情邀约,又中途改变心意,只道是因了老乐师的箫声,而后傅照青就一人独坐江边,手抵玉箫,忘我的伤恸,正映证了他某些猜测,她到底与老乐师与宋家有着怎样的不凡关系,先前对傅家的一应过去,可是费了一心力去调查,对傅照青一个侍女,到是没有太多的深入。
而现在,她的过去,她到底遭受过怎样的创伤,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他不想她身受过去的缠累,时时痛苦,今生他注定无法好好的爱她,呵护她,那么他只想做能做的,帮她走出阴霾,他已经暗派尽可能的详查有关于她的一切。
他真挚的道:“为什么江大哥提到这个,你好似很痛苦,你可愿意对大江大哥倾述?江大哥万分盼望能为你排忧解难。”
傅照青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自笑道:“没有啊,江大哥,姑娘待我好,我长的也不赖,现在又得江大哥待我好,我还有什么可痛苦呢。”
有些事情不是不愿与之倾述,也不是不信任,一提到她就回流泪,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她的罪愆,她的亏欠,像水一样倾洒,又有何意义?她曾想过,她只需要向她所爱的,也爱她的那个交待就行了,如果他知道了还能接受她,那么她就和他一直走到天荒地老,他若嫌弃她了,她也不会怪他,一个人静静的舔舐伤口就好了。
而今她爱的是他,但他却无意于她,那么她要以何面目向他泣诉呢,他同情或者厌恶,都不是她所愿意的,讲了不如不讲。
她知道江大哥不是个好糊弄的,但他却是最善解人意的,他不会强人所难,执着于人的隐私。
“你又顾左右而言它了!”江夏佚有些无奈,有些自嘲,如果自己肯将真情交付,她何至于对自己遮掩。
傅照青不否认,只这么瞬息间的缓冲,她已经不那么难过,遂嫣然笑道:“江大哥,您说到的曲乐,我也是很喜欢的,但我只喜欢一样。”
“哦?”江夏佚挑眉,只喜欢一样,他倒是会弹琴,亦会吹埙,这些都是传承于父亲,他带了埙,他还想给她吹一曲来着,心中已然猜得定是箫无疑了,明知故问道:“可是什么?”
“江大哥,我只喜欢箫,姑娘比我有修养,琴棋书画皆能欣赏,而我是一个粗人,唯喜欢箫。”她双眸澄澈而坦然。
江夏佚失笑,“你和你家姑娘,倒是惯会互相抬举,互相自贬,你如此钟情于箫,当是随身携带,那你可乐意为江大哥吹奏一曲?”
“我向来都是一个人吹,自娱自乐,并不习惯于人前,但是江大哥你几次助我,今日又带我来此等好地方,我便不好意思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