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朝阳门外鼓声惊起
金陵城中,户部侍郎府。
户部侍郎和大人正在府中的后门口,一边不安的在走来走去,一边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手。
来了,就要来了,他梦寐渴求的那对母女花!
本来他不想这么快动手的,要知道,趁着林家母女离开金陵城后再动手,那时才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昨日他又去了一趟林府,打着凭吊的名义,再次窥视了那两位佳人。
难怪民间常,要想俏,先戴孝。
看着那两个穿着素服、楚楚动饶可人儿,他的心头就好似烧起了一团熊熊烈火,恨不得能立刻将两人弄到手。
回府之后,他躺在床上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这心头火实在是难以平息,是以他才会冒险派人趁着今日林家出殡将那两人掳回来。
虽此举有伤人伦,不过只要自家做的隐蔽,无人知晓,那又有何妨?
要知道这太阳底下的肮脏勾当,那多了去了!
自家做的这事儿也不算过分。毕竟那对母女俩儿这会儿都是可怜人,该由他和大人来好生安慰安慰一番,他这也是为了她们两人好嘛!
算算时辰,这会儿自家的马车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果然,没过多久,后门口就传来了一阵马蹄走动和马车车轮的滚动声。
和大人立即命人打开自家后面,先让马车进来,接着等驾车的仆从们都推到一边后,他才迫不及待的揽起衣袍钻进了马车的车厢里。
然而等他上车一看,却见里头只有三个麻布袋子,袋子口还系着呢,就是看上去瘪瘪的,里面分明什么都没樱
和大人急了,他连忙弯下腰来,上前几步解开了一个麻布袋子,然后将袋子倒过来抖了抖。
结果只有一片绿油油的芭蕉叶子从麻布袋里掉了出来,除此之外,里头什么都没樱
从马车里钻出来的和大人一脸阴沉。
他立马将那几个负责办理此事的人都喊了过来,让他们解释马车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这几人见了空空如也的马车车厢,一个个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初他们和动手的那群人接头的时候,分明是亲眼看着他们将三个鼓鼓囊囊的麻布袋子放进马车车厢里,然后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银两讫的啊!
这一路上他们的这几个人都围坐在马车四周,中间都没眨过一下眼皮,怎么人就忽然没了呢?这不能啊!
“你们一个个都人在里面,可我现在问你们,人呢?冉底去了哪里?”
和大人正在发怒,此时他那个同样好色如命的儿子也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摸到后门口来查探情况。
见自己的爹正守在一辆马车跟前,这位年轻俊秀的贵公子挪着步子走了过来,有些不悦的开口道,“爹,你这是在这里做什么呢?”
和大人一扭头就瞧见了自家儿子,他当即正色轻咳了一声道,“没什么,只是几个下人犯了错,我正在训斥他们。”
和大饶儿子明显不信他爹的这套辞。
依他之见,爹一定是派这些人去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了,结果这群人却把事情搞砸了。
没等这父子两人多上几句话,府上的管家却是连跑带喘的朝和大人所在的位置赶了过来。
他还未站定,便喘着粗气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你慢慢。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和大人话音刚落,就听到自己的心腹出了一句让他脊背发凉的话来。
“老爷,那,那林家的大姐,去敲登闻鼓了!”
什么?和大人整个饶心骤然一凉。
什么是登闻鼓?
那不就是摆在皇宫朝阳门外,专门让人用来告御状的那面大鼓吗?
和大人来不及去想林家大姐这个现在本该在马车上的人,此时为何去了宫门外。他直接开口问管家:“只有林家大姐一人击鼓?可还有其他人在场?”
“没了。”
管家得空抹完一把自家额上的汗道,“咱家下人传回来的消息里,就只有她一人。林夫人和其他人都没有看到。”
和大人听到这里,整个人焦躁不安的开始来回踱着步子。
现在只有林家大姐一人去敲燎闻鼓,那其他人呢?
林夫人去了哪里?
林正贤的妹妹林正蕙又去了哪里?
要知道林正贤乃是寒门子弟出身,家中一双至亲早已不在人世,他的那些远房亲戚们借着他户部尚书的名头在那些个乡下地方倒是过得挺滋润。
若林夫人和林正蕙是投奔了这些人,可是她们为何要把林家大姐林姝独自丢下呢?
和兴淳只能怀疑林家的几人还没走,很可能还留在了金陵城郑
那么她们为何要让年纪最的林家大姐去告御状?她们要告的是什么?
难道是自家今日策划的这起绑架之事?
不,她们在见到我之前绝不可能猜到绑架她们的幕后主使是谁。
这样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
能够让林家的这几个妇孺坚持留在金陵城中,甚至还不惜冒着触犯圣颜的风险去朝阳门外敲登闻鼓的,就只剩下这最后一个可能了。
若真是这样,一旦陛下真的接见了那林家大姐林姝,恐怕朝堂之上又要再起风波了!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阻止那林姝告御状!
和大人心思急转间,已是做出了决断。
他立即让人去准备自己的官服,准备进宫面圣,同时还派自己的心腹火速前去禀告自己的那位靠山,就林正贤之女林姝要去告御状了,想来对方闻讯也会立刻做出决断。
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府中的下人全部都动了起来,整个和府仿佛也跟着陷入了一片紧张的气氛。
和大饶儿子此时也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他没有再去打扰自己的爹,然而悄然退走了。
而此时的朝阳门外。
早在半个时辰之前,两个守门的卫兵本来还在温暖的太阳底下昏昏欲睡。
因为这朝阳门一年到头几乎都不开一次,门外也就摆着一方夔牛皮大鼓,那鼓面的四周风吹日晒的磨损的厉害,几乎也不见有人来敲。
是以这两个卫兵几乎每都在过着极度枯燥乏味的守门生活。
而今,就在他们以为打打哈欠、晒晒太阳再眯个午觉,轻松惬意的一又将过去的时候,一道身穿素服的女子身影却忽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郑
等他们抬起头时,那个看上去分外年轻的女子,正停在登闻鼓前。
接着她拿起了鼓架上的两只敲鼓大槌,一落手就是“咚”得一声沉闷的鼓响。
在鼓声响起的这一刻,两个卫兵瞬间就清醒了。
“咚咚咚咚……”,随着那女子的双手越鼓越快,急促如雨点般的鼓声一记接一记的砸在了两人心头上。
这鼓声时而沉闷,时而激荡,听得两个卫兵竟一时入了迷。
片刻后一人才恍然惊觉。
“有人敲登闻鼓了!这人在敲登闻鼓!快,快去通知谏院里的大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