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就好像是被人打劫了一样。
当即便一声大喝:“哪里来的贼子,竟敢劫药?”
乔慕侧目看了他一眼,手下却半分没停,并不理会。
还是张太医冲他摆了摆手:“行了,别大惊小怪,门是我自己打开的”
张尚之闻言,满脸震惊:“爹,你怎能随意让外人进咱家药房?”
张太医瞥了他一眼,疲惫的双眼有些无力:“她不是外人,你爹我现在跟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张尚之更是懵了,完全摸不着头脑,一个想法浮过脑海,瞬间脸色大变。
质问着张太医:“爹,你怎可背叛娘?”
这下,张太医懵了,乔慕手也顿住了。
无奈失笑,回了他一句:“张公子,你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还是说你是跟你娘相处太久腻歪了,想换个新‘娘’”
瞧她这越描越黑,张太医真是急得跺脚:“乔小姐,抓你的药吧,别把我儿子带歪”
乔慕笑了笑,不再理会他们父子。
张太医长呼口气,会走到今天这步呢,也算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贪心呢。
不过张尚之的猜测让他十分不悦:“臭小子,满脑子装的什么玩意?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娘”
“那你到是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张尚之急得不行。
乔慕动作很快,眨眼间,手上已经抱了两大包袱药,还顺走了两瓶养血丸。
随后留下两张银票:“张太医,我知道这些银两不够这些药材钱,暂且先欠你些,来日再还”
说话间,人已飞快离去。
张太医拾起银票,无耐摇头。
张尚之看着这两张千两银票,气得吐血。
“她刚刚顺走的可是养血丸,还足足拿走了两瓶整,光这养血丸就不只这点银两,你跟这女人到底什么关系?竟由得她这般胡来?”
张太医拍了拍他肩头,中厚的眸子里现满心塞之色。
叹着长气:“纯当是拜师费吧”
张尚之更懵了,一连三问,得知自家老爹因为想研制万毒丹而被诓时,更是郁闷到极点。
“爹,你一向很清醒的,怎会犯这种糊涂?”
“你看那女人,连几颗养血丸都买不起,她怎么可能会研制万毒丹?”
张太医眯了眯眼,看向张尚之,本想解释一下原由,想到云立天交代过,他毒被解之事不能外透,虽然眼前的是自己儿子。
他还是留了个心眼,省得这孩子守不住口给说了出去,万一云立天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个叫乔慕的还不得把他给拆了。
终是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摇摇头:“这些你别管,反正你记住,得罪谁也别得罪刚刚那个女子,她的手段,绝不亚于倾云郡主”
提到云慕,张尚之双眼亮了一下,随之立闪过不屑:“爹,你莫不是老糊涂了,区区一个连药都买不起的丑女,岂能跟倾云郡主相提并论”
张尚之脑海里不禁想起城墙上那惊鸿一瞥,云慕倾城绝貌的脸庞,哪怕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那轻邪一笑,足已缭乱少年心。
关于云慕所有不好的传言,在他脑中自然归类于谣传,子虚乌有。只可惜,红颜薄命。
张太医见张尚之杵在原地发愣,推了他一把:“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收拾收拾,回去继续睡去”
……
走出张府大门,左瞅右瞅,愣是没发现慕君年身影。
略微不满的嘀咕了一句:“真是,不是说好在这等着的?”
虽然有点郁闷,但她也不是不知好歹,慕君年送她过来已经是仗义,不送她回去也没什么。
回到柳宅,先喂祝言真服下两颗养血丸。
随后才把药拿到厨房,并喊上阿默,让他学着煎。
闻到药味,阿默没有半丝厌恶,眸子里反倒露出喜悦之色,高兴得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赌对了,你真的能救真姐姐”
乔慕瞥了他一眼,指了指一边的水缸:“行了,有我在,你不用再出门去乞讨,先去把身上洗洗干净”
“煎药的方法我刚刚已经告诉你了,往后你负责给言真煎药,有没有问题?”
阿默连连点头:“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房间,莫晚歌抱着长生睡着了,秦霜正坐在床前犯困。
乔慕进门,吩咐道:“我回来了,你先去歇着,这里有我”
秦霜摇头:“小姐你连夜奔波,肯定更累,你先睡会吧,我没事的”
乔慕挥了挥手:“叫你去就去,往后好多事还得劳你帮忙,你可不能累垮”
秦霜到底还是拗不过乔慕,回床上睡觉去了。
乔慕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祝言真,这两年非人过的日子,把她折磨得不轻,从前那张滑嫩的脸,如今没有半分水色,干巴巴的让她整个人显得苍老很多。
原本还算丰腴的身子,如今更是没了原样,骨瘦如柴。
幸而还留有一口气,更庆幸阿默是将她安置在地窖,地窖湿气虽重,同样却也强在湿气充足,加上阿默时常喂水,保证了身体里需要的水份。
若不然这一倒下,只怕再也没机会起来。
乔慕红了眼,她一直自认坚强,便是当初从崖下醒来,浑身是血,伤得只余一口气也没让她落泪,看到祝言真这样,强忍了许久的泪还是没忍住涌了出来。
握紧祝言真的手,轻声道:“言真,我一定会将你医好的,你也一定要坚强,哪怕一无所有,你还有长生,还有我”
乔慕能感觉到,掌心躺着的手有轻微的异动。她这颗心算是放下了,只要言真还有求生欲,她就一定能医好。
起身到柜里拿出包袱,乔慕清理了一下银票,连日消费下来,属于她能花销的,已经不多了,也只余一千多两。
另外那个荷包里的一捆,是要还给叶祁的。
张太医这边,养血丸有多贵她是知道的,如今真是银钱没有,还欠了一身债。
但她救的都是自己在乎的人,倒没什么好悔。
就是手头紧,她得想办法赚点银子才好。
天近黎明,慕君年再次折回柳宅时,院内灯已熄,只留残余的药香没过鼻尖。
指尖摩捏着小药瓶,轻哼了声:“动作倒是快”
须臾轻身一跃,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