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点我亲兵三十,砍他几个狗头回来
一身轻松的尉迟恭来到前院正厅,族弟尉迟庭,已经收拾好在等候了。
正要说话,就见院子里一路小跑,过来一个下人,慌张的叫着
“族长不好啦,出大事了,族长……”
尉迟恭眉毛一拧,不悦的说道
“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稳住慢点来,先把气喘匀了再说。”
“是,呼……族长……呵……
您前脚刚回来,咱们那个铺子,就被人给砸了……”
尉迟恭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如此荒唐的事情,叫他很是诧异,砸他家的铺子,不太可能吧……
“什么铺子砸了,你再说一遍。”
“是,族长,那些世家支持的浊酒铺子,有两家联合了起来,去了三四个小厮,把咱们得铺子给砸了一个,
砸完之后人也不跑,就那么等着,长安县衙已经去把人都抓进大牢了,请家主定夺。”
这还了得,蹬他一眼都敢打你个半死得人物,砸他的铺子……
尉迟恭这次听得是清清楚楚,果然还真是砸了自己的店铺。
霎时间就怒火攻心,旁边的大管事尉迟庭,也须发皆张。
北方人特有的火爆脾气,立马暴露无遗。
“啪……”
尉迟恭一把将桌子上的唐三彩,扫了下去,摔个粉碎。
尉迟恭之所以张牙舞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出身低微,
朝廷里的文武官员,皆有来路出身,唯独他自己,从良民百姓,爬起来,
既无家族背景,又无深厚的底蕴沉淀,全靠一身勇武,拼命厮杀,才得来如今的身份地位。
某种程度上来说,尉迟恭的火爆脾气,不通文墨,素质偏低,占据了三成,出于自保的潜意识,就有七成。
尉迟恭是个打人不废话的,直接爆喝一声
“来人,
聚我尉迟家族的血脉,再点我亲兵三十,
老夫要叫他们狗头落地,敢欺我尉迟家族无人乎……”
“是,族长。”
报信的下人,满脸激动,兴奋的跑出去传话,一路上扯着嗓子呼唤家族成员。
“族长,小弟去点三十亲兵。”
尉迟恭扭头看着尉迟庭
“速去。”
“是。”
尉迟恭黑着脸,站在前院的正堂门口,接过下人递来的铁槊,往地下一顿,不动如松,
铁塔一般,威风凛凛的注视着,满院子奔跑的族人。
尉迟宝林刚从外头回府,看着大动干戈的家人,不禁吓了一跳。
拉过一个族人,三言两语就问清楚了真相。
尉迟宝林虽然比他老子,要稳重许多,但那是没事的时候,
这都欺负到头上拉屎了,哪还能保持平日的洒脱,
急忙回了自己院子,拿了三十斤的铁槊,就直奔前院。
“阿耶,可知是哪家的贼人?”
尉迟恭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喝道
“老夫可不是大理寺,也不是刑部衙门里的堂官,难道还要去查案问案不成。
如此欺压我尉迟家族,
不论是谁,也不管他几家,不砍杀他几个狗头,难出我胸中恶气。
你庭叔父已经去点亲兵三十,待人马整齐,老夫就叫他们知道,我尉迟家族,可不是谁都能欺的。”
尉迟恭已经是怒火攻心,话一说完,就将手里一丈长短的铁槊,狠狠地砸在地上,青石板应声崩烂一角。
还是那个报信的下人,再次跑近前来禀报
“族长,陛下身边的那个钱统领来啦,已经到了府门外。”
“哦!宝林我儿,快快随我出府迎接。”
“是,阿耶。”
父子两人,将铁槊交给下人,就快步往府门外走去。
尉迟恭再火爆,也不至于乱了方寸,这天下间,他只敬佩和忌惮皇帝李世民一个,
先不说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文武双全。
只说这尉迟家族上下满门的富贵,可全部得仰仗于陛下一人。
他可不傻。
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只要抱住陛下的粗腿,还怕谁来?
钱得海奉皇帝陛下的旨意,前来通知几卫的大将军进宫。
哪敢怠慢,骑马带人,亲自来尉迟大将军府里宣旨。
到得大将军府门处,通报,那边有人进去禀报,这边钱得海,就顾不上等着迎接的礼仪了。
带着两个内侍,就急忙朝里面走去,刚进府门,就见整个大将军府里乱成一锅粥。
人来人往,还都带着铁枪,铁槊,钱得海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来晚,陛下当真料事如神。
这尉迟大将军,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了,若今日来迟一步,恐怕这猛人就要出府而去了。
“钱内侍,老夫这厢有礼了。”
尉迟恭刚出院子,就和钱得海在前院的隔墙处相遇。
“不敢当,不敢当,大将军可不能如此多礼,咱家还礼了。”
“不知大将军府里,为何这般人来人往。”
钱得海装的一无所知的样子。
“里面请,也无有他事,族人们久不活动,老夫恐他们武艺生疏,特来操练一番,请。”
“大将军请。”
尉迟恭大手一挥,院子里忙碌的众人,皆四散走开,躲进两边的厢房不见人影。
父子两人陪着钱得海,一路寒暄,就来到前厅正堂。
分宾主落座,尉迟宝林行过了礼,站在自家父亲身边一动不动。
“不知,统领今日造访,有何要事?”
尉迟恭疑惑的问道。
钱得海严肃的站起身来,将来意说明,
尉迟恭也整理了衣服,接下皇帝的口谕。
“今日朝会上还见过陛下,怎么没有听说有大事商议,统领可知,其中情由?”
钱得海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把尉迟恭弄去宫里,怎能说出内情,装模作样的答应道
“回大将军,咱家也是不知,
不过,看陛下的样子,甚是着急,还望大将军不要拖延,咱们这就进宫如何?”
“好,好,老夫这就随你进宫,
宝林吾儿,且把族人都先安抚好,待我去宫里拜见过陛下,回来再行操练不迟。”
“是,阿耶放心去见至尊,儿明白的。”
钱得海面上随和,心里却是清楚明白,这明摆着,是叫人马准备齐整,
等从宫里回来,就去报那砸铺子的仇,谁还看不出来?
两人也不说话,骑马来到东宫外,下了马匹,尉迟恭才发现,牛进达程咬金也已经到来,正在递换腰牌。
这进了宫,钱得海就不再惧怕他们出去闹事了,远远的站在一边。
尉迟恭上前一步与两人打了招呼,
“知节,进达,又不是朝会,你二人何以也来宫里?”
牛进达黑着个脸没好气的回道
“别提了,我家兄长今日卖酒的铺子,被些贼人砸了,
我等怎能咽下去这口恶气,回去将那几家铺子也砸了个干净,
还不解气,正要与知节调集家人,去砍几个狗头出气,
陛下派的内侍,就传来口谕,要我与知节进宫,说有大事商讨,
也罢,一会进了宫里,说完了正经事,再去报仇也不晚。”
三人疾步而行,尉迟恭惊奇的问
段将军的铺子也被砸了?
实不相瞒,老夫的一个铺子也遭了殃,我正要点齐整人马,去砍杀一通,
却被陛下的内侍统领,将我唤来,喏那儿呢!”
尉迟恭说着还朝前头的钱得海努努嘴。
牛进达看程咬金只顾走路,一句话也不说,有些很是不高兴
“兄长,你这是为何,
一路上也不说个半句,咱们一个槽里搅拌吃食多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怎么着,总不是怕惹了祸事吧?
这会听说兄弟们被欺负,就不想插手了?
那倒也是,老杀才你说说,这砸了你家铺子,和我家兄长的,
到是咱们程大将军的,那些门面店铺都完好无损,人家也确实犯不上跟着惹祸不是?”
尉迟恭到底岁数大了些,赶紧推了一把牛进达
“你这匹夫,这臭嘴就不能少说几句,知节怎会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再说浑话,老夫可就要翻脸了啊。
知节,咱们三人交厚多年,你也知道大家的脾性,
可别往心里去,当他用嘴放了个屁就是了。”
程咬金听尉迟恭上来劝解,这才拧着眉毛说了开来
“这厮的嘴里,就没出来过人话,我与他一般见识,怕是难以长寿,早晚都得气死升天。
某家是想着,只有老段的铺子被砸,还能说是浊酒铺子里那些蠢货,没有打听清楚背景,偶尔所为。
怎么你家的店面也被毁了,
这可有点不对劲儿,方才你也说了,那些人砸了铺子也不逃窜,
就等着衙门里去抓人,这太古怪了些,某家揣测,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并非巧合。”
三人的组合中,程咬金想来就是领头的,最是心思慎密,闻听这话,都开始心里疑惑了起来。
牛进达也不埋怨了,歪过了身子询问
“那依兄长的意思,这些贼人是受了谁的指使,敢来如此嚣张?”
尉迟恭边走边看着程咬金,他也知道自己的事儿,打仗冲锋,那毫不含糊,可要是不打仗的事儿,还真不好弄明白太多弯道。
“这满朝文武上千家,我哪里知道是谁的阴谋,
不过想来也不难查找,只看那些浊酒铺子平日里与谁人亲厚,找出来背后的靠山,就清楚明白了。”
“知节说的不错,咱们去打杀了那些浊酒铺子的人,
也出不来鸟气,还是要将那背后的阴人,抓出来才是。”
尉迟恭若有所思的总结着。
牛进达看尉迟恭说的煞有其事,弄得跟诸葛武侯一般,忍不住就调侃了起来
“你这匹夫,最近说话总是叫我觉得有理,
今日巳时,在秦府里还说,不能分吃那些美酒,要拿去换钱,
这会又开始顾全大局起来,难不成,你这老了老了,还要学那二李,想混个三军统帅不成,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