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天急切地把陆清尘揽在怀里,“一周的时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陆清尘温柔地依偎在他胸前,“我也是。”
他眼里闪烁着喜悦与希望的光,“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之后,车停下了。
夏云天拉着她,走到一个锁着门的店面前。从外部看起来,面积大概有七八十平米的样子。
“你觉得怎么样?”
陆清尘有些吃惊,“这……这是?”
“甜品店呀!”夏云天扭头看着她,继续说:“你如果觉得可以的话,我就签租约,开始安排装修了。”
陆清尘知道他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可她确实没有想到,出去面试的这一周,夏云天竟已完成了甜品店选址。
这个男人,真的有让她感受到安全与温暖的能力。
“啊,你这么快就找好了。”
“当然,想到能帮你一起做甜品店我就有些兴奋。”
“我觉得我应该先去对甜品店经营做一些了解,然后再安排店铺的事情,不用这么着急。”
“不影响,你去了解,租房、装修我帮你搞。”
“突然要开店,我还是有点担心,你给我些时间缓冲一下,等到7月下旬,好吗?”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在呀!”夏云天很着急。
“我知道,你就等等我嘛,心理建设一下好不好?”
“那好吧,反正也就二十天左右的样子。你抓紧时间,我主要是怕有人抢先租掉,这个位置还是不错的。”
“好好好,知道啦!”陆清尘说着环抱住他的腰,轻轻把头放在他胸前。
这样的温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感受了。
陆清尘微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今晚陪我吗?”
“嗯,陪你。”夏云天认真地审视着她,“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动要求我陪你。”
陆清尘眼神失焦地望向远处,“可能是越来越觉得离不开你了吧!”
夏云天抱她更紧了一些。
第二天,她继续开始搜索公司,投递简历。多数的简历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接到电话的,沟通过后,也并不如意。
没有希望的感觉在她心里不断升温、发酵,不间断的自我怀疑让她焦躁无比。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相信、坚持,只是差一个机会而已。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开始考虑退而求其次的B方案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意向的线上运营岗,知名企业。
她几乎跳了起来,心中的狂喜无法压制。
她立刻买票,再次赶往北京,直奔面试地点,初试+复试。
走出大楼的一刻,她自觉可以回去等待入职通知了。
几天焦急而又充满期待的等待之后,她接到了入职通知,月薪九千。虽然和青岛的综合收入比起来没有优势,但是福利待遇很好。她相信线上知识的积累后期一定能给她带来更好的发展。
青岛公司离职日期是七月十八日,新公司入职日期定在了七月二十八日,她的准备时间不多了。
一边办理离职手续,一边查找公司所在地铁线路沿线的租房信息,还要小心地拖延夏云天的甜品店进度,她过得忙碌而又紧张。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理会,任由夏云天签约、租房、装修,就算产生了无价值的经济支出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一旦给他带来经济损失,就一定会在他心理上搭建出一种收支平衡下的自我原谅——他为这份感情承担了损失,也就相当于支付了酬金,不必再有过多歉意。
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哪怕她爱过,她不舍,也需要有人来为她的痛苦买单。
在北京,租房着实是一个耗费心力的大工程。不是价格太高,就是房子太过老旧,还有很多过期甚至虚假信息,稍一犹豫房子又被人租掉了。
找房第三天,陆清尘放弃了公司附近的房子,锁定了公司所在地铁沿线稍远的位置。那里房子相对较新,卫生状况也会好很多,最为关键的一点是租金在可接受范围内。
她再度选出了几个合租房间,价位都在两千左右。通过在线聊天,索要屋内视频,了解合租租客情况,对比价格差异,她快速决定并缴纳了定金。
在北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她总算有了一个落脚之地。
周末时,晓慧地铁加公交,来回辗转将近四个小时,帮她实地看了房子,签了合同,又取了钥匙。
长大之后才明白,没有人有责任和义务帮你什么,能牺牲自己休息时间在北京东跑西颠为你安置租房手续,已是不可多得的感情。对晓慧,她是感激且珍视的。
此时,她的离职手续与工作交接已经完成,必须尽快离开,才能避免这些信息提前被夏云天知晓。
20号一早,青岛的房子完成了退租——押金扣除,退回一个月租金,三日内搬走。
当天下午,陆清尘开始打包行李。
“可以约你吃个晚饭吗?”基本收拾妥当之后她联系夏云天。
“我正在想,都两天没见了,你究竟会不会主动找我。”
“如果我不找你呢?”
“那我就找你。”
“看来我应该等你的。”
“不,我喜欢你主动联系我,有被重视的感觉。”
“那我以后再主动些。”
“只能对我主动。”
“当然。去你最喜欢吃的那家店,不用来接我,一会儿见。”
“马上过去,想你!”
换上夏云天最喜欢的衣服,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对着镜子模拟出最为开心的笑容。她,出发了。
“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陆清尘调皮地笑着,站到他面前,抬起头挑逗地看着他,“更美了是吗?”
纵然在一起几个月了,陆清尘还是能轻易勾起他的欲望。
“不,我眼睛里的你,每天都是最美的状态。”
陆清尘满意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把他的身体推开,“啊,太甜腻了,受不了你。”
饭桌上,她低着头,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夏云天碗里,说道:“晚上……要回去吗?”
“今天可能得回去,明晚我陪你好吗?”
“……”
陆清尘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慢慢嚼完,然后拿起纸巾擦擦嘴,看着他说:“如果不着急回去,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溜达一会儿吧!”
“对不起,我知道……”
陆清尘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走吧!”
外面,天已黑透。
公园里,陆清尘径自走在前面,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向漆黑僻静的小路。当黑暗笼罩全身时,她感觉无比安全,逐渐放慢了脚步。
“很黑,是吗?”陆清尘语速极慢。
没有人回答。
黑暗中,她慢慢走近夏云天,抱住了他。
“甜品店……要开吗?”夏云天试探性地问。
“开,明天下午你来接我,我们去签合同。”陆清尘温柔地答道。
“我爱你,宝贝。”
“我也爱你。”
他们就这样站了十几分钟,直到陆清尘把身体收回、转身。
“走吧,你回家吧,明天见。”
“我送你回去。”
下车之前,夏云天很郑重地对她说:“谢谢你的体谅,也谢谢你的善解人意。”
陆清尘看着他,把头一歪,无奈地撒娇道:“怎么办?舍不得你!要不然小区再溜达一下?”
舍不得是真的,玩笑的表情是假的。
他们一起下车走进小区,陆清尘主动拉起他的手,却不敢用力。
就这样,他们在小区里转了好几圈。
如果说前面那些是情绪的酝酿和形式化的告别,那转身准备上楼的一刻就是真实情感的爆发。那一刻,陆清尘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失去的痛楚——一种巨石悬吊在心上的坠痛,一种巨物挤压带来的窒息。
铭心刻骨。
他们,自此,便是此生不复相见了!
即将踏上台阶时,陆清尘猛然回头,大喊:“天哥”!
夏云天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她疯了一般冲过去,紧紧抱着他。
她想哭,胸腔内部似乎憋着一股气,不断冲向鼻腔,但是她一定要忍住,必须要忍住!
“照顾好自己。”担心慢了会泄露哭腔,她说得很快。
“你怎么了?”夏云天吃惊地问。
“没事儿,明天见,快走吧!”
她放下双臂,快速转身,奔向了电梯。
转身的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放肆地一注注从眼睛里涌出,顷刻间便布满了脸颊。
她咬紧嘴唇,不敢出声。直到进入电梯,才无力地瘫坐在里面,放声大哭。
电梯门打开时,不顾陌生人异样的眼光,她哭着从地上爬起。
那晚,房间里,黑暗中,她趴着哭到无力,哭到入睡。
今后,再不会这般哭了!
睁开眼睛已经是上午九点多,她急忙喊了快递,将打包好的行李全部寄往北京。
把钥匙和门禁卡放在桌上后,她认真望了望这个居住了一年多的屋子,拎起行李箱,赶赴车站。
当列车开始行驶时,她拿出手机,把夏云天所有的联系方式和账号加入了黑名单。
“再见了,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