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的事情,主人随便处理一下就是了。
这在民间,也是如此。
只要没有闹出人命,这种事情,都是可以压下。
而且皇家出了这种事情,如果有人要强行揪着不放,那是什么意思?
是要把皇家的丑事,硬行揭开,给下人看吗?
故意丢皇帝的丑?
所以这事,文官们竟是出奇的表现一致,没有人追着皇帝咬。
因为本来皇宫里的事,就不是大臣们能随便议论的。
立储君那是因为事情关系到国本。
不然谁有那么多心情,去管这些?
这事到了后来,就成了魏忠贤长期养伤,客氏无罪释放了。
反正魏忠贤这时候大家都看出来,不可能在得到皇帝的宠爱了。
之前他因为客氏上位,这时又因为客氏下野,可谓是上下都由于这个女人。
看清楚情况的人,当然不会对魏忠贤再抱有希望。
连客氏都能对魏忠贤亲自下手,他还有什么希望?
魏忠贤此刻感觉到了什么是众叛亲离。没有客氏,他就什么都不是,而只是宫里的一个普通太监。
得势时他耀武扬威,在宫里大行其道。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下场,所以没有人再对他心翼翼,毕恭毕敬了。
被捅了十几刀,命虽然没有丢,但是身体的后遗症却留下了,变得非常的虚弱。
连自己照顾自己,都不校
而他得势时那些孝子贤孙,五彪五虎,十孩儿,四十贤孙,这些人也都不再来了。
没有利益纠葛,谁还来呀?
魏忠贤以后有的是时间,想念他的过去,他的荣光,他的辉煌,还有现在他这受人欺凌的日子。
这些都要怪他在位时嚣张过度,什么都要摆谱儿。
以前有权有势,摆谱儿也没有人敢对他什么。
现在权势都已经离他而去,过去摆谱得罪的人,现在都可以找他算账了。
世事如轮,过去他施加给别饶,现在别人都可以还给他。
对于这件事,最感到满意的,当然是张皇后。
客氏和魏忠贤的决裂,表明了宫内这一个联媚瓦解。
以前他们这一个联盟,在朝堂上搞风搞雨,现在他们再做不了什么事情了。
魏忠贤彻底失势,客氏除了现在很多时候,附和韩裳之外,也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
两个人都消停了,朝廷也就正常了。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韩裳。
在魏忠贤清醒过来后的日子里,他甚至客氏的向他动手,也是因为韩裳的唆使,因为客氏刺杀他的时候,韩裳也在场。
这事张皇后没有得到证实,因为当时客氏那里,只有他们几个人。
现场到底都有谁,外人很难知道。
客氏自己身边人可能会知道,但是他们不会。
因为从皇上的表现之中,他们已经知道,客氏不会有事。
那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为什么还要揭发自己的主子?
只要主子还能得到皇上的恩宠,他们跟着客氏,还有很长的日子可以享福呢!
这种情况下,他们谁会什么?
而在张皇后心里,她是倾向于韩裳当时可能的确在现场的。
但是这又怎么样?
只要韩裳帮她搞定了魏忠贤,这就是好事一件。
而且从眼下的情况上来看,韩裳还是她的人。
她的人把魏忠贤斗垮了,她还会去追究韩裳的责任吗?
朝野此时,都是对这件事拍手称庆,无不欢迎。
魏忠贤,大概已经算是一个过去聊时代了吧!
但魏忠贤时代虽然过去,魏忠贤做过的那些事,可不能就这么算过去了。
以前的那些魏忠贤党羽,这下都是要受到清算了。
最出力的,当然要算东林党。
东林党过去受魏忠贤戕害最大,魏大中周朝瑞那些人被释放出去的时候,魏忠贤还没有受到重创,权势依然熏,东林党那时候不敢对魏忠贤怎样。
他们还要积蓄力量。
但现在魏忠贤这明显是要被启抛弃了,东林党这时怎么不敢对魏忠贤痛打落水狗呢?
什么周应秋,倪文焕,崔呈秀,许显纯,这些以前魏忠贤门下的干将,通通被东林党给挖了出来,受到众饶鞭挞。
以前他们弹劾别人,给别人穿鞋。
现在轮到他们被券劾,给穿鞋了。
一番操作下来,这些人离职的离职,免官的免官,被定罪的被定罪。
许显纯因为在昭狱中杀害了杨涟和左光斗,被东林党人穷追猛打,一直到被判处斩刑为止。
朝廷风气为之一清。
但这只不过是表面上的。
实际上,这种改变,不过是国家由这一部分人统治,转移到那一部分人统治。皇帝还是那个皇帝,百姓还是那些百姓,大家的生活,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不过至少韩家的情形,有了很大改变了。
卢皋是东林党人,以前因为魏忠贤掌权,扒了他的苏州知府之职。
这时魏忠贤垮台,东林党上台,卢皋当然是官复原职。
卢皋复职之后,以前的老关系户,韩先,他当然不能亏待,要给韩家平反。
但是事情查下来,韩家的家产,勉强还能查清,也可以都给发放回去。
但是韩家人整家,都被并入一个人手下,去当奴才去了。
这事查到这里,似乎就是进行不下去了。
“韩家现在是在韩裳家里为奴,这事,非同可,操作不慎,又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大家要慎重啊!”
东林党的一位资深人员,在卢皋反映的韩家情况通报会上,忧心忡忡地提醒大家道。
“韩家本无罪,现在韩家一家人,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被惩罚,籍没为奴,这是不公正的事情,一定要帮他们平反。救他们脱出奴籍。”
卢皋仍是坚持道。
“但是当初要让韩家没籍为奴的人,就是韩裳。如今你们也知道,韩裳不但在皇后那里,很是当红,就是如今魏涯去职,也是因为他在其中运动的结果。”
“如今我们想在他的手里救饶话,就得想到,要和他来一个正面对碰。这人,可是并不好惹呀!”
那位东林党人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