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一口气跑出家门,却不知道往哪里跑好。虽然爹的反对让她几乎感到绝望,但曾经有过的希望还是在控制着她的情绪,不至于让她因为看不到希望而产生不好的念头。
大姐是个脾气倔强的人,她想做的事,就一定想要做到,似乎九头牛也拉不回。大姐只是没有想到,一个人要做点事竟是这么的难,难得简直就象是在登。就象是登,大姐也不想放弃那个念头。
大姐也有脆弱的时候,当她屡屡受挫之后,她突然觉得的力量竟然是这样,势单力薄,得不到别人多大的帮助。如果这时候有个人站出来帮她一把,也许事情就能成功。人都人活在这个世上,关健的时候只有碰到贵人,时运就会好转。大姐也曾盼望过这样的贵人,可这个贵人却一直没有出现。纵观古今多少代,多少英雄豪杰,都会在人生的某一个节点上,遇到贵人相助,事业就得以成功。她虽然是个平常人家的女子,却也长得一副贵饶面相。早在很的时候,就有算命先生她是什么什么星下凡,是贵饶命。如果这就是她的福气,如果她真是一个贵饶命,她的命中就肯定会有贵人搭救。只是,这个贵人一直不肯出现,不知道是她命苦,压根儿就没有这样一个贵人出现,还是她生命中的贵人,迟迟不肯露面呢?如果她的生命中真有这样一个贵人,只是迟迟不肯露面,大姐真的很想这个贵人现在就出现。在大姐看来,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她人生中的节点。
就在大姐为此伤心的时候,二哥象是变魔术似的出现在大姐面前。其实,二哥早就出现在大姐面前,并且就站在大姐身边,只是大姐情绪低落,心情不好,没有注意到。
大姐此时想见到二哥,又不想见到二哥,她想见到二哥,是因为二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多少会让她的心情有所好转。不想见到二哥的原因,是她不想二哥掺和到这件事情中去。不管二哥能不能够帮上她的忙,她都不想二哥掺和到这件事情中去。
然而,此刻感到非常无助的大姐,还是接受了二哥的安慰,并把内心的苦闷,如实地告诉了二哥。尽管大姐在告诉二哥这些的时候,心底深处有一种不舍而得的欲望卑鄙感,大姐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种想要找人一吐为快的感觉。
二哥听完了大姐的诉,想了想,对大姐,“这事让我来想想办法看。”
“你会有什么办法?”大姐惊讶地看了看二哥,虽然她早就知道二哥是个聪明人,会搞一些聪明,也很会想办法接近人,却不曾想到,他会在这件事情上想到什么好办法。
二哥笑了笑,:“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跟我走!”
大姐就听了二哥的话,跟着二哥往前走。
二哥就带着大姐,往大队里走。
大姐就预感到,二哥这是要带她去见什么人。
二哥带着大姐,走到大队部的一个卖部前,就叫大姐停下,他去代销店里有点事。大姐就很听话地停下,但却想看二哥在搞什么名堂,便留心地看着。
二哥进了代销店,对店主抽上一支烟,然后对店主,“给我来一包好点的!”
店主就给他递来一包圆球牌的香烟。二哥看了一眼就,“这个不行,拿最好的!”
店主就,“那就游咏牌的?”
“有大前门的吗?”二哥。
“没有!”店主摇摇头,,“年轻人你应该晓得,社员吸的是经济,吸了老放屁!大队干部吸圆球,吸了直点头!公社干部吸游泳,吸了就去困!县委干部才吸大前门,吸了好匠人!我这里没进,进了也不会有人买的!”
“那就泳咏牌的吧!给我来两包!”二哥那口气,象个大官似的。
店主赶紧去拿烟,这是他今的第二笔生意,第一笔生意欠了帐。这笔应该是现钱。况且,他看到的二哥,还穿得有些光鲜。
二哥伸手接了那烟,对店主,“帐上记着,我不会欠很久的!”
店主点零头,他甚至有点后悔刚才接了二哥一支烟,如果不接这支烟,他就少欠下这笔帐。随着社员超支的越来越多,他这个店也越来越难开。走进这个店里来的顾客,十个差不多有九个是欠帐,而且要一直欠到下年。就算是欠到下年,也没有几个能还帐的,因为他们多是超支户。没有人付现钱,他这个店就周转不开。
二哥只用了一支烟,就成功地赊来了两包烟,这点交易对他来,是事一桩。
拿了两包烟的二哥,就象是拿了成功的把握。他以一种胸有成竹的胜利者的姿态,带着二姐,走进了大队宣传队。
宣传队这会儿没有排练,只是准备排练。当头的队长,坐在那里,正想着心思。手头的最后一支烟,已经烧黄了他的指头,他却舍不得丢弃,还抢着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扔掉。
刚刚扔掉这最后一支烟的他,又把手伸到口袋里,想要再掏出一支,结果只掏出个空烟盒,他气愤地把那个圆球牌的空烟盒,捏在一团,一下子扔出老远,眉头也趁机皱了起来。自从那个演李铁梅的出了事儿,他这个当队长的就一直提心吊胆,虽然他不敢李铁梅的怀孕是不是他的种,但他与李铁梅有染的事,还是让他难逃罪责。如果上面追究起来,他这个队长也就算是当到了头儿。庆幸的是,大队书记没有追究他,也没有追究任何人,而是将一顶自绝于党和自绝于人民的大帽子,扑在了李铁梅身上,让他得以逃脱追究。不过,此事有些奇怪,他甚至能感觉到,当初大队书记亲自带着李铁梅来找他,并要他无论如何收下那个女娃,还一定要让女娃扮演李铁梅这个主角这件事上,就得知来者不善,因此不得不重用,并意识到这个女娃与书记的特殊关系。只是,如果有别的人或上面来追究此事,他如果被调查落实,恐怕就不只是宣传队长当不成,还有牢狱之灾。
带着大姐的二哥,将大姐带到大礼堂外面,就叫大姐先停一下,他先进去找人。
大姐就听话地站在那里。
二哥走到队长面前,正在想着心事的队长还没有发现,当二哥叫他一声队长,并将一支游泳牌香烟递到他面前时,他才猛然醒悟过来,惊讶地看了看二哥,,“你是谁?找我啥事?”
二哥笑着,“我人一个,你这个队长当然不会认识我的!但你这个演主角的队长,全大队哪个不认识,哪个敢不认识?“
队长被二哥得心里痒痒的,甜甜的,并让他彻底放开了刚才那种担心和焦虑。
二哥接着阿谀:“你不只是坐山雕演得好,南霸也演得很成功!尤其是那个沙家滨中的刁得一,更是演活了,简直就是下第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队长还从未听人如此吹捧他,虽然他也自知二哥的话有点吹捧过度,但他还是爱听,而且被二哥的几句吹捧弄得大脑澎湃,几乎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二哥又给这个满脸长些麻子的队长递去第二支烟,然后笑着对他:“当家的!跟你个事儿!”
队长终于明白了二哥的来意,但还是很高胸,“什么事?”并先预防性地,“我可不是什么当家的!”
“你不当家谁当家?”二哥先把队长的意思抵回去了,,“我有个表妹,想进你们这个宣传队,请您务必帮个忙!”
“这个嘛!”队长知道该他卖谱儿的时候了,他沉呤着,欲言又止。
“别不卖帐!”二哥聪明地掏出那早就准备好的一包游泳牌得香烟,递过去,,“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吗?”
队长笑着,“话当然是我一句话!不过,我可没有决定权,只有推荐权!而且,那个李铁梅虽然出事了,我心中还有一个预备对象,她正在想办法。”
二哥:“你的这个人,也许正是我想要向你要求的那个人!”
到这里,二哥就对外喊了一声,大姐就应声而入!
大姐一走进大礼堂,那个队长就惊喜地站了起来,并走过去迎接着大姐,要跟大姐握手。大姐虽然很想见到这个队长,但此刻的大姐,却突然心生恐惧。那见着的化着妆的队长,虽然一副土匪相,却不让大姐害怕,因为大姐知道他这是在演土匪,而不是真的土匪。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满面麻坑的队长,一脸匪气,并且那道好色的目光,象是要一口吃掉她。大姐就下意识地缩回了那只准备伸出去的手,只笑了笑。
队长似乎并不介意大姐的缩手,并因为是一个女娃子的缩手,而不觉得怎么丢面子。他慷慨地笑了笑,看着大姐,“你不仅自己想办法,还让你这个表哥出面!看来,你是一定想当演员,我们也正好要这个演员!不过,这事我真的不能当家!”
大姐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在心里着急。
二哥又给队长送去一支烟,笑着,“只要你肯给我一个面子,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那我就尽力而为吧!”队长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姐,表面上好象是在审视大姐能不能胜任某个重要角色,其实却是心怀鬼胎。
二哥给队长献上第四支烟,然后了几句千恩万谢的话,就带着大姐出了大礼堂。
走出大礼堂后,二哥又把大姐带到那个供销店门前,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不无暗示地对大姐,“队长是答应了,但真正的主角还不是队长,而是书记!我决定到书记家去走一趟。不过,尽管书记我很熟,但必要的人事,还是要的!只是,我刚才已经赊了两包烟,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大姐就明白了二哥的意思,,“我身上正好有几个钱,是准备买雪花膏什么的,你先拿去用了吧!”
二哥就点零头,从大姐手里接来了那几个钱,正准备进去时,突然觉得不太合适,便对大姐,“还是你进去买为好!你买不会引起别饶注意!”
大姐就问二哥需要买些什么,二哥就告诉大姐:“就买一瓶好点的酒,还有一条烟就行了。”
大姐就走进大队代销店,要了一瓶酒,一条烟,还要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装得好好的,提出来,交给了二哥。
二哥就接了大姐递过来的袋子,对大姐:“你先回去,听我的好消息!”
然后,二人就在那个路口分开,各向东西。
大姐没想到二哥这个人还真的这么有办法,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想起二哥这个人。
回来的路上,大姐甚至高忻唱了起来。
大姐唱的不是别的,而是常宝的那段唱词。一心想唱戏的大姐,巴不得现在就跳上戏台,好好地唱一番。
可是,在回家的路上,大姐的眉头还是禁不住皱了起来。二哥虽然在跟她想办法,但爹如果坚决不同意,这事还不一定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