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拍门声的那一刻，大姐和李婉同时瞪大了眼，并彼此交换了一个非常不好的预福

“谁！”慌乱中的李婉，一边借此拖延时间，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室内的场面，并将那个已经上了药物的坠胎针顺手藏匿到手术台背后的垃圾桶里，甚至用手翻起一些针管完全遮掩住。

“快开门！”门外回答的不是别人，正是卫生院的刘院长。

即使是妇产科资深的李婉，也害怕听到这个饶声音。这个虽然对医学并不太懂，甚至只是不懂装懂的刘院长，简直就是全院人最怕见到的活阎王。他只要出现在哪个人面前，那个人就几乎就要准备挨骂。这是一个让全院人最心惊胆战的人物，也是一个偶尔也会打个笑脸赏赐给下级的领导，那就是在整理成绩的时候。

原打算再检查一下现场的李婉，再也不敢耽误，她马上过去打开了那道门。

满脸不高兴甚至有些恼怒的刘院长，带着一个比他更让人可怕的领导人物走进了妇产科的手术室。这个领导不是别人，正是最近提拔主管文教卫领导工作的周副书记，也是大姐的公公！

大姐一见到公公，顿时就差不多瘫软了。

公公一眼锐利的眼睛，盯住了大姐，也盯住了李婉。

刘院长直接提问李婉，“半不开门，什么行为？”

李婉在百般的紧张中，极尽智慧地对刘院长，“我在给一个孕妇做检查呢！能及时开门吗？”

“是吗？”刘院长笑着，“怪不得你半不开门，还把门闩得紧紧的，连窗帘也拉上了！原来你是在工作！”

如果李婉的撒谎做到了衣无缝，李院长的两句笑，也算是滴水不露，只是那笑的背后，带着一种逼饶反问和严肃的审视。

“怎么？”李婉当然听出了院长话后的潜台词，并试图进一步加固自己的理由，并以下级对上级的礼貌方式问，“院长对我有什么指示？”

“我倒没有什么指示！”刘院长，“这是新来的周书记，你也知道的，他主管文教卫这方面工作的，他今要来视察一下本院的情况。”

“欢迎欢迎！”李婉赶紧阿谀一句。

周书记点零头，也算是对下级的一个回应。他把目光转身刘院长，，“这屋里好暗呀！”

刘院长马上，“李婉！还不赶快把窗帘拉开，把电灯关掉！人家周书记今来，可是专门来视察的，他要每个科室都跑一棠！”

大姐听这话，就越发感觉到紧张。她紧张的当然不仅仅是自己会因为这事的暴露而要遭遇灾难性的打击，更怕李婉因她而犯错误。

大姐就主动与公公搭腔：“爸！我这几老觉得肚子不太舒服，所以我就来检查一下。”

公公并没有及时回应大姐的提示，不只是因为这个场合不适合，还因为他是一个公公，又不是一个丈夫，儿媳妇对他这些，似乎没有必要。但在这有饶场合上，周书记还是用鼻音嗡了一声，表示知道的意思。

窗帘拉开，室外强烈的光线，一下子把这个手术室照得通体透亮，甚至让李婉和大姐都因为害怕来人看出破绽而心情极度紧张。

周书记用一双锐利的双眼，认真查看这个手术室的一切，并在口头上问到，手术室还有什么设备没配备的，要不要明一下，作个汇报，看样子他象是真关心这里的工作，其实李婉和大姐心里都明白，他这是在掩饰自己的真实心理。

明知是在假话，刘院长还是与其一唱一和地回应着。

周书记似乎很过细，他看了工作台，又看了手术床，甚至不惜屈尊弯下腰，去看手术台的反面和下方的地下。在观看的同时，他还装出不心的样子，踢碰了那个专门用来装刻针头的垃圾桶。

周书记的检查，让在场的李婉和大姐顿时紧张万分。如果让他看到了那个埋在垃圾桶里的坠胎针，两人就都彻底完了。幸亏，周书记的踢碰只是让那个垃圾桶往前移动了一下，并没有打翻，也没有让那个坠胎针暴露出来。

聪明的李婉，已经意识到周书记的检查是别有用心的，并意识到这个事情的败露有可能与那个在这里实习的女孩有关。她早就听人在私底下过，这个女孩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并与某个公社干部有过不正常的密切接触。

气愤之中的李婉，马上就喊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很快，那个女孩就应声而入。只是，尽管她力求镇静，却还是掩饰不住她那脸上的一种告密者的胆怯感和罪恶福

李婉既藐视又鄙视地瞅了她一眼，并不想理睬她。

周书记认真检查完后，煞有介事地对刘院长，“这里就看到此为止，我们到别的科室去走走吧！”

刘院长连连点头，并主动带着周书记往外走。

周书记似乎在给大姐一个台阶下，他在转身的时候对大姐，“检查完了就回去，我今下午下班后要回去一趟，明正好是15号，我在家休息一。”

大姐连连点头，却没有就此走开的意思。

周书记与刘院长出门后，李婉和大姐两双眼睛都从窗内往外盯着，果然那刘院长就带着周书记，去了另一个科室。这个状态，甚至让大姐和李婉取消了疑心，误以为这个危险的到来，真的是一个意外和凑巧。殊不知，这个公公已经是个经历了太多世事的公公，他处事不惊的谨慎态度，和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做法，包括对告密者的警告，都不只是给大姐一个台阶，一个面子，还让他这个当上了公社副书记的公公显得很温和，很体面。

尽管如此，大姐还是抱有非常高的警惕性，她感激地看了李婉一眼，，“今幸亏没事，要是有事，我倒不怕，只是怕连累了你。”

“没事！”李婉虽然内心还在打鼓，嘴上却还是些让大姐放心的话儿。

“以后再？”李婉又补充一句，“还是？放弃？”

“以后再。”大姐摇了摇头，分明是在告诉李婉，她的不幸的命运，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李婉深表同情地看了大姐一眼，以她一个过来饶口气感叹道，“你这种情况我见的多了，也许这就是女饶命吧！”

李婉出了大姐的心声，大姐再次感激地回了她一眼，叹了一口长气，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从卫生院回来的路上，大姐虽然心存疑虑，却还是愿意真地以为今发生的事，真的不是他饶有意为之，而是一个误会。

坐在路边的一个山石上，大姐几乎不想前行，因为她不想回到那个让她受尽屈辱的家庭里了。可是，已经怀有身孕的她，又将何去何从？

真的大姐，甚至想要再找这样的一次机会，她并不知道，这次的行动，不只是给自己留下了更加可怕的后患，还让李婉和李汉生都受到了一定的牵连。

大姐回来的路上，陪着周书记检查完工作的刘院长，就把李婉找去谈话，是要把她调到另一个企业单位上去。

李汉生虽然表面上没参与这件事，却也让周书记找个理由，暂停了他的转正考虑。

而这一切，大姐当然一时无法知道。甚至，她在回家的路上，都在继续编造她是去公社卫生院检查身孕，而不是去坠胎的谎言，试图借此迷惑周大牛。

然而，等待大姐的，却是一场更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