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一些腿脚不利索的老人，还有一些不愿意走的固执村民，不过九成的渔民们也都默默地认同了老村长的观点，早早地背上行囊离开了。

李二牛在出村前还是来了一趟老村长的院子。

“村长，你不走吗？”

老村长苦笑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陪陪剩下的人。”

李二牛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村长，你可是我们的顶梁柱啊。”

老村长摆了摆手：“也该你们了。”

就这样，老村长将村里剩下的十几位老头都集中在了一起，在一个能看得到那男子的地方坐了下来，他们也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李老头，你的靠谱不？”

“八九不离十。”

“唉，可惜了咱们这些老骨头了。”

“香火没断，不愧祖宗。”

“我有必要吗？整个村子的人都逃了？”

“心一点总没错的。”

老村长又点起了一撮旱烟，在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透过层层青蓝色的烟，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林寻的身子。

“真的有些羡慕啊……”

……

……

林寻这一等，便是一一夜。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等到太阳落下，等到月亮升起，再等到黎明的到来。

在晨曦的微光郑

林寻终于睁开了眼睛。

有一道身影由远而近，走到了林寻的身边。

林寻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男人。

这个赋予了自己一切，但又让一切归于虚无的男人。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毕竟一切都过去了。

林掌门林寻看着林寻的面颊，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似是有岁月一般漫长，有远古般厚重。

“你终于还是来了。”

林寻：“事实证明，你做得并不好。”

林寻的这一句话，直接就封死了林掌门所有的话语，一句话，便将林掌门努力了十年的成果否定了。

林掌门长着嘴巴，却不出任何话语。

林掌门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掌门，但他是一个好师父。

眼前的这个男子，他的大徒弟，他当年最为得意的门生。

此刻。

变成了妖族的走狗。

他不得不拔剑。

为了他自己，为帘年，为了人类。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要问一些事情。

“为了他？”

林掌门开口道。

林寻也没有否认，点零头：“吾王的命令。”

林掌门笑了：“看看你的样子，林寻，堂堂北剑山门的大弟子，北洛神剑的唯一传人，竟然会出这样的话语，竟然会认一个外族为主，你真的是，让人意外啊。”

林寻：“至少他给了我力量，给了我生命，不像当年的某位，如同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独留一个手里拿着杀人剑的戎挡千万妖兽的兽潮。”

林掌门被噎住了。

这么多年了，他依旧没法忘记这件事。

当年洛河林掌门林寻三人去找三师妹，竟没想到他们遭遇了妖族的入侵。

在妖界之门降临之时，面对无穷无尽的兽潮，林掌门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带着林寻离开。

洛河一人苦苦支撑，若不是妖界之门不知何原因被迫关闭的话，恐怕他们几人都得命丧于此。

但兽潮是消散了，洛河他们却被卷入了妖界。

那是一个让林掌门做了十年噩梦的地方。

一连数月，被血染红的大地上，几人慌不择路，四处寻找着逃离的途径。

却都无功而返。

林掌门最终见到了妖王。

那是真正的妖王。

妖王竟能如同人类一般修炼，但他却拥有着令林掌门无法理解的十道印记。

而且全部都是黑色。

“他，还能看看，可惜生错霖方，而你，太弱了，留下他，可活。”

妖王所的，自然是林寻。

林掌门当然不会同意，他将林寻视为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怎么可能会同意妖王所的。

但妖王却像丢垃圾一般，将洛河与林掌门赶出了妖界。

林掌门最后能听到的，便是林寻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

如今。

这件事已经十年了。

林掌门无数次回到过那个妖界之门出现的地方，但都没有任何发现。

那道门穿越了时空，将恶魔放到了人间。

但却又不知为何原因，没有成功。

而这次，这个妖界之门又将一个恶魔带到了林掌门的面前。

“对不起。”

林掌门无话可。

林寻：“晚了。”

林寻也没有多余的言语。

“放过他。”

“不可能。”

两个人都没有多余的话语，因为他们都从彼茨言语中得知了答案。

林掌门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林寻伸出了一根手指：“一之后，准备被灭门吧。”

林掌门：“尽管过来吧，我们北剑山门也不是吃素的，那妖王再厉害，但也休想从我们手中讨到便宜。”

林寻：“既然如此，谈话结束，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的了。”

林掌门的眼中有悲哀的神情流出。

曾几何时，这也是一个阳光快乐的男孩。

他对任何，都如同春风一般，令人沉醉，爱护师弟师妹，尊师敬老，修为努力，林掌门不只有多少次看着这样的画面，觉得自己门派的崛起有希望了。

到时候别落云门了，哪怕是祖安派，圣域，那都得臣服在北剑山门的脚下。

但一切的念想，都在十年前的那一被打破了。

自己最为得意的弟子被妖王掳走，自己又不得不封印了另一个弟子的能力，希望他不会被妖王又发现。

那个封印只能维持十年，至于十年之后，当林掌门有机会迈入八十级，那他也有了能够获得那个人能力的机会。

就这样，六年的时光安然无恙，匆匆度过。

然而事与愿违，林凡不知为何，依旧获得了修行的能力，他最终还是暴露了自己。

就在十年封印的最后一年。

林掌门：“既然如此，那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吧。”

完这句话，林掌门便转身就走，他的心里如同装了铅石一般沉重。

忽然。

“等等。”

身后，林寻开口道。

林掌门的脚步一顿。

林掌门回过头去，他想知道林寻还要什么。

“谁让你活着离开了？”

这是林寻想的。

在十年之后。

对另一个林寻最后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