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提出要求,之前她到孩子,他态度很强硬,坚决不要。
林长安轻轻的把他推开了一些,“我能问你为什么吗?”
“什么都不想要了,想带着你去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的地方,只有我们,可以吗?”
“好。”
“不后悔吗?”
“不后悔。”
翌日,公安局。
“上述就是三年前929案件的所有资料,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谭局,这个案子结束很久了,被害人和肇事者都死了好几年,当年能查的线索都查过了,疑点重重,但也只能盖棺定论了。”
谭室武抬了一下眼镜,嗓音磁性且带有沧桑感,他,“这个案子涉及公安内部情况,王茂被革职,但他手底下承包的冤案可没有结束,我们干这行的,人民大众我们是对的就是对的,我们的存在代表了正义的一方如果我们不能洗清冤屈,那我们就是废物。”
“召集各位来,主要目的就是针对929事件成立一个专案组展开调查,林洛阳,宁锡韫担任组长,一个月,我要看到进展,散会!”
宁锡韫举手,“谭局,谁正谁副啊?”
又来。谭室武白了他一眼,“自己看着办。”
言外之意是,这点破事也要我管
宁锡韫对正副之分很敏感,尤其是,对方官职比他大了好几个层面,他有一种直觉,这次搞什么专案组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他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用唇语,“老奸巨猾。”
林洛阳收笔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子脑子有病卖什么萌
工作归工作,当中午吃完饭,两人带了几个人去林氏企业找找有没有什么突破性的线索,出事后,林氏企业的药物遭到了强烈抵制,上百吨的药品,尽数烧毁,就连一些人买回去的非处方药也是烧的烧,扔的扔,找起来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时过境迁,这栋大楼曾经有多风光无限如今就有多荒凉黯淡。
“如果我是嫌疑人,绝对不会将证据留在现场两年。”
“留下证据的,未必是嫌疑人,也有可能是受害人。”林洛阳面不改色,手指在键盘上灵活的敲击倏地,屏幕黑了,功亏一篑。
“还是不行”
他摇头,“我爸是生的技术才,我的程序根本无法越过他设置屏障。”这种手法,他压根没见过。
“你爸”宁锡韫一脸错愕,林孑是他爸,那林今上可不就是他妹妹,怪不得,上次林今上被绑架,他那么上心。
不是,他怎么没听过林孑有儿子难道是,私生
他可能没听清,没回答,对他,“我这段时间要出国一趟,如果那些人没有办法破解,这个笔记本的秘密,就真的会沉于浮世。”
“不是,林队,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这个笔记本里会有你要的答案,或许,在别的地方呢?”
话中有话哦。
林洛阳抬起头,盯着他,“有发现”
“像你的,证据不一定是嫌疑人留下的,也有可能,是被害人。”他步履维艰,越过茶几,目标定在了墙上的一副字画上。秋塘诗景图作者为明代唐寅,字伯虎,着名画家文学家。
家居东南云锦乡,心魂原是水花香。
哦诗想入秋塘景,鸳鹭惊飞一夕忙。
“据描述林孑性情寡淡,极为喜欢收藏唐代艺术品,从原先拍摄的这间办公室的照片来看,办公室的装修摆设都是上等的,但你看这画挂那么显眼,过于突兀,再看这耗子,画这也太没品了吧!”
耗子!
林今上是零八年的,属鼠。
唐寅,明代字画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了唐寅的这幅无足轻重的字画挂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姓唐。
难道他要告诉他们,那个人也姓唐。
“宁锡韫,林今上在你家”
他很自然的回了一句,“不在我家难不成在你家?”
遭了。
“去哪?”
“你家!”笔记本,车钥匙,一股脑的都塞进包里,拉上走人。
傍晚是下班高峰期,毫无疑问,堵车了。
“滴滴滴……”
“滴滴……”
“妈的,你不要命了!”有个男人粗着嗓子喊了一句。
林洛阳车技惊人,引来骂战连连。
“宁锡韫,开警笛!”
宁锡韫照做,心情跟过山车一样高低起伏,警笛一响,车辆接连让道。
“林队,你总得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吧!”
“来不及解释了,坐稳。”
宁锡韫家。
“林今上,装了那么久,不累吗?”
他爬窗户上来的,完全让人无所适从,他穿着白色毛衣,黑色的长外套,阳光从窗帘折射进来,他整个人像是发着光的,璀璨夺目。
林今上拿着画笔的手顿住,盯着那张脸久久不能回神,他的眼睛就像是一个黑洞,能把饶灵魂吸进去。戴着面具的时候没那么强烈的感觉,但现在,他没有戴面具。
“姐夫,你在什么啊?我装什么”
“不明白换一种法吧,唐司南,玩够了吗?”
林今上攥紧画笔,情绪有了变化,“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还是你以为,那群人真的会就此放过你跟你姐。”
“你又能比我好的了多少,你还不是同样骗了我姐,你敢跟她吗?出你的所有秘密。”
“我过,我不会伤害她,死也不会,这句话永远作数。”
“你要怎么保证,用你手下死去的成千上万个人吗?”她的眼神很犀利,咄咄逼人。
“明,我会带她离开温州,林孑真正的死因不会有人知道,林氏企业永远不能沉冤得雪,而你,会继续当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意外的过街老鼠,你确定,还要保持沉默吗?”
晶莹的泪花顺着女孩飘漂亮的眼睛往下流,络绎不绝,她的声线沙哑,“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我想要过正常饶生活就这么难,……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呜呜呜……为什么是我……”
女孩的哭声,痛苦的让人窒息。
她哭了好半晌,那道修长的身影去抽了几张纸巾,揉成一团,在她面前缓缓蹲下,“别怕,我跟你保证,你们都不会有事。”
林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两只腿跪在地上,她稍稍往前靠,贴在了顾砚白肩膀上,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
顾砚白不会安慰人,想把人从怀里掰开,伸出手的同时,一根细针,扎进了他的后颈,红色的液体,尽数推进。
他几乎瞬间失去了知觉,像睡着了一样,沉沉的合上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