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钱断然不是个举止优雅的大小姐,毛毛愣愣的起身太猛,不料被元沐白抓住了手,身子回弹,好巧不巧的跌坐在元沐白腿上。
元沐白也不曾想,他轻轻一拉,是想把她拉回来喝口水,她却像个一点力气没有的布娃娃,直接被拉到了自己怀里。
这气氛就尴(暧)尬(昧)了。
这该死的女人,总会把他的无线克制撩拨上头。
她淡妆相宜,掩盖不住丝丝慌乱。她发髻蓬松带着几分慵懒。她身材娇小玲珑惹人怜爱之心泛滥。她就这样轻飘飘的坐在他腿上,直至他身体都无端起了些异样…坐怀不乱,那都是假的。天生异性相吸是恒古不变的自然道理啊。
到底是谁迷惑谁已经不好说了。只是两人都是“初犯”,这种感觉当真奇奇怪怪。
然而下一秒,付小钱的话让元沐白十分的不淡定:
“大皇子,不然今夜我们圆个房吧。”
付小钱只是一紧张就把心中琢磨的事给说了出来,说完她就十分悔恨啊,这话根本就没过脑子的。
她早是想过了,左右若是逃不掉这个婚的话,嫁给元沐白,早晚都是保不住身子的。所以,还不如先交代了。即便日后她成功离开,就当他两次的救命之恩福利大放送了。这样一来,她不会觉得愧疚。
前一秒还十分在意贞洁的,后一秒就改变了主意。纠结矛盾也是没谁了。
元沐白:…
顿觉还是他太嫩了。
她馋他身子已久,他怎就忘了呢。自认为聪明的使一招美男计迷惑傅小姐,没成想把自己带坑里了。
付小钱也想借此试探下元沐白的反应,验证自己的清白是否还在。如果他欣然接受,态度较好,说明自己身子干净。如果他拒绝或者嫌弃,那自己极有可能没了资格,甚至冒着迁怒于元沐白的风险。
她本想走两步自己体验一下,奈何走不了。与其自己瞎猜,不如破罐子破摔暂且想这么个法子,看看大皇子的态度。真是火上浇油的作死自焚的节奏。谁让她头顶着个“未来大王妃”的乌云一时半会儿挥之不去,下次要再遇到点什么事,乌云就成了炸弹,随时让她身心具毁。反正早晚都留不住,不如先交代给他,免得夜长梦多。大概只有付小钱这峰回路转奇葩的脑回路了。
“唔咳咳——”
元沐白极力咳嗽,咳得全身颤抖,掩饰无措。本王的身子,岂是她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得到的。给她一个“未来大王妃”的称号,已是殊荣。况且,傅小姐好歹名门世家,怎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粗鄙之言。
费解。
一会儿逃婚,一会儿献身,这路数太莫过高深,琢磨不透。
付小钱没成想元沐白不同意也不否定,情绪并没有很大波动。居然用咳嗽搪塞一番,好吧,那她赶紧顺着台阶往下爬,爬晚了说不定会摔成个锤子:“看来,大皇子身上伤势未愈,不便行事,是贱婢冒犯了。”
其实,付小钱提议完就当即后悔了。在善王府的时候,她不是没领教过元沐白的变态猥琐。万一他兽性大发,自己这不是引火自焚吗。
还有,即使不知这是哪个世界,但一夫多妻,女子贞洁为贵的思想根深蒂固。她被玷污过的身子,便与大王妃无缘了。因此没必要多此一举。
好难,好纠结。
就当她没说,还是赶紧溜吧。
没等她溜开半步,元沐白一个打横抱起,断然没了咳嗽的羸弱样子,带着付小钱走向床榻。她这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就算身中十箭,解决一个傅小姐还是不在话下的。元沐白终于听懂了她的话外音,她在试探他!
她要试探他的能力还是试探他的病是真是假呢?
呵,她心思缜密,他差点失了这场戏的先锋主导权。此刻再也不能犹豫、不能退缩,势必要霸王硬上弓了。
“没想到傅小姐这么急,那本王就破了礼数,委屈了小姐,小姐放心,皇婚必定隆盛。辛苦小姐为我元皇一脉增添子嗣。”元沐白已然做好了准备姿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付小钱。
子嗣?!
付小钱忽的警醒,对啊,她怎么把小猴子这事儿忘记了。好想拍脑门大骂自己白痴傻蛋。她还没有准备好带球跑的啊。
“那个,大皇子我还没洗澡。”付小钱慌乱的护着胸前,终于流露出惶恐。就问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酸爽不酸爽。
怕了?
怕了便好。
元沐白暗自松口气,傅小姐果然不是吃素的。装疯卖傻有一套。
“那好,本王等你。”
元沐白起了身,放她去沐浴。
等付小钱肝颤的起来,发现她竟是躺在正院内卧!这不是元沐白的房间吗。
诶呦她去。
付小钱脊背发毛,趁机溜之大吉,洗个毛澡,脚底抹油奔回偏房锁好门插,……
…
…
百花楼自从冀州史黄大人那场“战乱”后还没开门营业。没有客人眼杂,无安从隐秘的暗门进了去。上到四楼雅阁,提了一壶桌上的酒罐子,往飘窗前随意一坐。边喝边看月亮看星星。
芙蓉露儿心有不悦,愁容莫展:“公子可是在担心傅小姐。”
无安不答,仍是喝闷酒。喝的一股浓浓的憋屈,上好的佳酿愣是喝出一股醋酸味。
“公子不开心?”
芙蓉露儿听芹花说,今儿个傅小姐去酒馆坐台子,没有琴向她借了一把。她想着反正是公子的贵客,也就把最珍贵的琵琶借了去。可久久不见付小钱还回来。于是她便去拿,就见到了傅小姐遇难一幕。她不便插手,吹了腰间小哨传递消息给无安公子…
小姐昏迷不醒,无安公子便把傅小姐送回新建的宅院。可气的是,堂堂元家皇族,竟邀了英雄救美的头等功。无安公子闷头不解释,还吩咐了所有人,他救人的事不可让傅小姐知道。
所以,无安公子才喝夜酒解烦闷。
无安没有立刻作答,依然望着天边月牙,明亮却照不明黑夜。“露儿姑娘,月儿不圆。”
“十五就圆了。”芙蓉露儿突然想起,“马上就七月十五了,下个月八月十五,是公子的生辰呢。”
无安苦笑一下,下个月,他恐怕要游走在北疆战乱中,哪有时间过生日呢。“亏得露儿姑娘记挂,多谢了。”
“公子哪里话,楼里的姐妹们早就在给公子筹备了。”
“这次不在楼里过了,请姑娘们歇一天吧。”无安喝下最后一口酒,把酒壶放在雕花砌纹的窗台上,落下一抹圆溜溜的影子。
芙蓉露儿看着一人一酒壶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感到落寞。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无安公子。他的脸总是挂着笑,让人一见便心生愉悦。而今,他的眉间似有股化不开的忧,他的两只明眸此时黯淡无光,连星光月光都照不明。芙蓉露儿不傻,自然知道无安公子为是为什么,当一个人心系另一人时,便是这般魂不守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