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留禺疆一眼,转身便阔步离去。
当年若你也能像如今这般利落,现下是否已经能做彻底的闲云野鹤的之南了?
嗤笑一声,不知是为自己,是为禺疆。
“怎么了?”
瞧着那个瑟缩在地上的摆渡少年,九酒很是疑惑。
“一位故人。”
无衣不想在自个儿的旧事上瞒她,但也不打算说的明白。
“你别打它注意,夫诸是跟着它主子来的。”
无衣伸过袖子到夫诸鼻子前让它嗅了嗅,夫诸立时绕开了九酒很是狗腿的蹭上了无衣。
“它有主人了?”
九酒登时被雷劈在了地上。
“嗯,你还认识。”
………………九酒立在当场,尽力思索,终还是挪不出个底。
“是楚阳。”
夫诸跟着打了个响鼻。
九酒的脑子一角被劈开,想起了忘在紫竹林下头的不知名的路人。
……毕竟楚阳同无衣一道帮了她颇多,厚此薄彼实在枉为一届正经少主,九酒面上有些吊彩。
“走吧,他也等了许久了。”
虽只瞧着夫诸对着曼陀罗兴致盎然的样子便知道前后离着绝不到半天,但只瞧着九酒对着夫诸的神态,无衣心下便是莫名的不快。
自然无衣此时还并不晓得九酒对着吃食的眼神同对着心上人的眼神的区别。
离了夫诸,二人一前一后地淌着仿佛无尽的曼陀罗海,九酒提着裙子走的艰难,慢慢地落了些脚程,无衣近了曼陀罗的边界,才发觉后头没了声音,回头张望才瞧见不远处一个红裙的姑娘正自顾自地在花丛里择着裙。
无衣眼神奈奈,是阴石,是少主,却最终左不是个姑娘,他面前的,眼里的姑娘。这很好。
“你可知,彼岸路上,回头了,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耳畔响起了不知打哪儿浮现的女音,
“我是司命,掌管阴阳,黄泉还困不住我。”
不为所动,仍瞧着那个红裙姑娘慢吞吞的往自己这儿挪来,
“可你方才还说自己不是司命。”
“需要是司命的时候,自然可以是。”
微微侧头,眼神飘去一株曼陀罗上,
“罗罗姑娘,你说呢?”
曼陀罗应声而动,慢慢化作了个拳头大小的扎着总角辫子的小姑娘,立在曼陀罗上,昂头对着无衣的眸。
“你说,若当年是疆哥做了司命,我们都会在哪儿?”
问话的是罗罗,脸上没有诘问的狠意,像是问着吃了没一样随和。
“谢谢你给我们做的安排,这是我和疆哥最好的结局。”
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话问的是自己。
“也希望司命神君也有自己最好的结局。”
罗罗盈盈拜下,便又化回了一株曼陀罗。
罗罗原是北海的青虎,生来烈性,跟了她的疆哥,瞧着他一路的起起伏伏,做的事只是陪着伴着,他不说的她从来不问,直到那日酿成大祸。
禺疆被禁在忘川,罗罗舍掉自己的皮毛,换冥王一个恩典,恩典将自个儿变成一株曼陀罗。
孟婆瞧着罗罗痴的很,熬那孟婆汤时少添了一味进去,得让禺疆存着一份对罗罗的记忆。
每每他能记着罗罗时,瞧得是曼陀罗海,有罗罗的曼陀罗海。
无衣向前迎着九酒走去,蹲下将她的红裙一点点拢在手上,再利落将她打横抱起,九酒被他抱在怀里一时愣怔,
“这样方便些。”
未免吓着她,拖了个挑不出毛病的借口来。
九酒僵着身子,颤颤地侧眸瞧着无衣。
罗罗姑娘,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