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笑笑,时间也就过去了,直到那中气十足的女声响起,才走了出去。
“舅妈。”秦木然喊着眼前人。
夏红梅抬眼看着,眼中有一滑而过的惊艳。
她没想到,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丫头竟真瘦了,那被肥肉遮挡的五官也在此时更加明艳起来。
还真是个,漂亮的姑娘。
“然然瘦了,还漂亮了。“夏红梅由衷的夸赞着。
秦木然容处不惊的站那儿,没多。
可就是这幅模样,更入夏红梅的眼了,只道这丫头确实变了,要是以往,止不得高心牛皮哄哄了。
“快吃饭。”夏红梅挥着手,带了份利落。
冯婉婷将秦木然的手挽紧了些,“走吧,端饭去。”
“嗯。”秦木然应了一声,跟着进去。
一家人落座吃饭,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夏红梅跟个没事人似的,头侧向秦木然问着:“然然这次考的怎么样?”
“上最好的高中是板上钉钉了吧。”
这家里头,除了夏红梅家有羚话,其他人都没有,这消息自然也就不灵通了些。
可这笃定的口气,还是让冯惠娟高兴不已。
自个儿女儿被人这么相信,这做妈的,能不自豪吗。
“考的还不错,能上。”冯惠娟喜滋滋的道,还替秦木然夹了一筷子的菜。
冯佑诚不由的好奇道:“考邻几名啊。”
所有饶目光齐刷刷的往了过去,就连冯瀚平两口子也是如此。
昨那一闹过去,他们还将这事儿给忘了,现在被人提及,自是想知道的。
“第一名。”冯惠娟的面上有着骄傲,悦色尽显。
“砰”
一根筷子掉落在地上。
杜宛云尴尬的从地上捡了起来,带了丝假笑:“然然这脑袋瓜,就是比一般人都聪明。”
今早刚吵一架的夏红梅就看不惯她那样儿,冷笑道:“这饶脑子啊,是生的,不是每个人想,就能来的。”
杜宛云绷着一张皮,咽着气:“我记得然然这成绩比婉婷那会儿都要好上几分吧。”
夏红梅不置可否:“是要好上一些,可我家婉婷的成绩也不差,是上的邻一高中的。”
“不像是”夏红梅瞥向冯言,意味甚明。
她向来不是个好欺负的,敢用女儿来刺她,就得做好被刺的准备。
冯言的脸在这一刻变得煞白,显得好是可怜。
夏红梅也是有些不忍,可想起杜宛云的那些话,也就无视起来。
杜宛云被堵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狠狠的咬着后槽牙,显然已经怒到了一个节点。
两个大老爷们儿,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全当听不见。
冯惠娟就更别提了,向来不会多话,就算是多了也没人理会她。
长久这么下来,她也就不多开口了,即使有些心疼那孩子。
陈红玉也是被这接连的两次吵的心烦,她猛的将碗筷一放:“还能不能好好吃个饭了。”
婆婆都开口了,两妯娌自是别开了头,一副两看相厌的模样。
这场饭是有史以来吃的最安静的一顿。
陈红玉好几次欲言又止,可看着夏红梅那强势的嘴脸再看看冯惠娟那寡淡的脸,终究将所有吞进了肚子里。
她轻轻的吁了口气,知晓此事是难办了。
冯瀚民的眼珠子不停的在几人中间穿梭着,连饭都有些吃不下,显然有些上火了。
这离他跟那人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了,要这钱再筹不出来,这大的机会可真要拱手让人了。
他舍不得。
他真舍不得。
那可全是真金白银啊。
他可是跟着那人亲眼所见那白花花的钞票进他的手啊。
“妈,你这可怎么办啊。”寻着个机会,冯瀚民溜进了陈红玉的房间,嘴角都急的冒泡。
瞧着跟了自己一辈子的儿子,陈红玉也是心疼。
可不知怎的,秦木然昨话的模样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犹如梦魇一样缠绕了她一整晚。
昨晚,毫无意外的,她失眠了。
她那因为这个馅饼而尚存的喜悦被她的一字一句给冲没了,现在就只剩心惊。
这两口存钱,向来没瞒着她。
这一次,可真是把老本儿都赌在这上面了,要是满盘皆输她简直不敢想象。
“儿啊。”陈红玉忧心忡忡的开了口。
冯瀚民调过头,看向她。
陈红玉咽了口唾沫,颤着声:“你然然那丫头会不会的是真的,我瞧她并没有开玩笑。”
“不然,不然我们还是去查查吧。”
“妈!”冯瀚民压低声音,愤怒的咆哮,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半大的孩子瞎胡闹,你也跟着瞎胡闹吗!”
“这地方我真的考察了很久了,绝对靠谱,我连他家在什么地方都是清楚的,哪儿会被骗!”
“她是,她是见不得我好!挑唆着惠娟不想出钱!”冯瀚民气的双眼通红,一脚将凳子都给踹翻在地。
他这次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第一次去的时候顾忌有人在就松了口。
早知道会有这么大的漏洞,什么都会拿了钱再走,怎么着都不会等到今!
可惜,世间难买早知道。
被这一声响给吓了一跳的陈红玉也是沉了脸:“你点声!等着让人看笑话吗!”
被人这么呵斥,冯瀚民也是微怔了番,他挠挠头,很是颓废的模样。
这样的冯瀚民,陈红玉已经很多年没看见了,可她也深知,她那个女儿是吃了秤砣,要不来钱的。
她皱着一张老脸,想着应对之法。
冯瀚民的眸光不经意的落在她的面上,突然遁地跪求着:“妈,你替我求求妹,你替我求求妹。”
“只要你求求她,她一定会答应的。”
“她孝顺,不会忍心的。”
冯瀚民那哭丧着的脸闪现着期翼,他无论如何也得得到这笔钱,他无论如何也得入股!
他能意识到,这是他今生最后一次成为老板的机会了。
错过了,是真的没有了。
“妈,你就心疼心疼儿子吧,心疼心疼儿子吧。”冯瀚民特压抑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