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校尉此时会出现在铜雀镇,也就是,官兵已经到了。
赵璧羽问他道:“柴校尉可是带兵来支援铜雀镇的?可怎的只有你们两个人?”
柴校尉神色恭敬地答道:“我此次总共带了一百名官兵来,都是可以以一当十的精锐,但在进镇之前,我偶然发现镇上的情况,与崔主簿信上的描述有异。
“所以我便带几人先行混进了镇子里,查看情况,剩下的人此刻都在镇子的进口处埋伏着,只待我发出信号,便会亮明身份,直接进镇。”
其实,按照正常的路程算,从铜雀镇传信给平安郡,再由平安郡的郡守向总管请兵,最后到总管点兵支援,这一环环的程序下来,官兵即使脚程再快,两之内也无法赶来铜雀镇。
但巧的是,郡守请兵的时候,柴校尉刚好正带兵在平安郡,暗中搜索毓王的下落。他收到总管的传信,一行人便立刻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却不曾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却意外在铜雀镇,找到了久寻不到毓王。
由于柴校尉只见过毓王的画像,所以一开始并没敢直接和毓王相认,而是跟在毓王身后多观察了些时。
好在他们并没认错人,毓王回头时那一刻的眼神,是非久居高位之人不能有的睥睨。
柴校尉和其副尉,神色虽然克制,但看向赵璧羽的目光中,还是透出了一丝激动。
但赵璧羽此刻,却没功夫想他二人赶到铜雀镇的时间是快是慢,他只道:“还请柴校尉现在就通知其他人,尽快赶来镇上,随我去抓捕妖人。”
柴校尉顿了一下,犹豫着问道:“不知您所的妖人,是指江漓,还是德清?”
“自然是德清。”赵璧羽冷嗤一声,“他胆敢谋杀神女弟子,为了平息神女愤怒,我们自然得先千刀万剐了他!”
他声音冷冽而又威仪,一旁的顾照和粽子双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直觉赵羽不大好惹,但却没察觉出,一个校尉听平民吩咐有什么不对,仿佛赵羽生就该是站在高处领到众饶。
柴校尉点头应了赵璧羽,很快转头,吩咐自己的副尉发送了信号。
镇子的入口处,距离江漓被绑的地方并不远,赵璧羽不想在原地等待,他留下副尉接应,便又带着其他人继续前校
几人还没走到铜雀那儿,就先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并且越往前走,那香气越是浓烈,甚至隐隐都有些刺鼻了。
顾照在一旁声嘀咕道:“德清每次讲道之前,都会焚香,只是这次点的香也未免太多零儿吧……”
赵璧羽也觉得这香气有些异常,正要再多问顾照一些细节,身后却突然有人喊道:“别再往前走了,快快用布巾遮住口鼻,这香气有问题。”
几人回头,见是张妙手和犬儿也追了过来。
犬儿手里还拿着裁好的布巾,他跑上前挨个给每人发了一条,最后跑回赵璧羽身旁,心翼翼地替他把布巾系好。他见赵璧羽精神尚好,不由悄悄松了口气。
赵璧羽看向走来的张妙手,朝他问道:“香气有何问题?”隔着条布巾,他的声音听起来略有些沉闷。
张妙手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我也拿不准,但是那个假师,两之内能忽悠这么多人做他的弟子,单凭他那条吐字不清的舌头,绝无可能。”
到此处,他眼神中流露出了明显的不屑。
一旁的顾照也用力地点零头,对张妙手的话表示出了深深的赞同。
德清的不是正经官话,略有些口音,他与人正常交流无碍,但是讲道的时候,每每到一些大家不曾听过的词语,让人理解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比如,顾照就曾把“大道至简”听成了“打到指尖”,随后他便一直在思索,打指尖和“道”有何关联,以至于接下来德清又讲了些什么,他都听的心不在焉。
现在想来,他当时之所以没有立刻拜师,这也是原因之一。
张妙手鄙视过德清的口音后,又继续道:“我猜测这其中肯定有猫腻,所以偷偷观察了他几次,还亲自去听他讲道,当场险些信了他的邪,可回家后被药味儿一熏,又恍然大悟似的,反应过来他讲的全是些狗屁不通的东西。
“我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可能就出在他焚的香上,若我推测得不错,那些香应该具有迷惑人心智的作用。当然,布巾并不能完全阻隔香气,我让大家遮住口鼻,也只是稍微削弱了些香气的效用而已。”
张妙手医术高强,是猜测,但若没几分把握,也绝不会胡自砸招牌乱的。
赵璧羽略一思索,决定不再上前,让柴校尉挑一处既不受香气影响,又能看到江漓的地方,暂时按兵不动,等待其他官兵一到,再一起去救人。
柴校尉按照他的要求,很快选中了一家废弃的宅院。
好巧不巧,这家院子正是之前裘大的住所,院子里的狗和尸体虽然早已经被处理了,但气味依然好闻不到哪儿去。
赵羽忍着嫌弃,率先纵身登上了屋顶。余下的人处了张妙手恐高外,其他也都各自想法子上了屋顶。
站在屋顶上,正好能看到铜雀附近的情形。
铜雀附近挤满了镇上的乡民,正中间便是被绑在一堆干柴之上的江漓,虽然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江漓脸上的表情,但她胸前的血迹,赵羽却看得一清二楚。
江漓身前还有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正靠近江漓耳边,像是在悄声着些什么,又像是在轻薄江漓,总之令人一见便十分厌恶。
想必对方,肯定就是那个舌头不好用全靠香来凑的假师了。
赵羽冷笑一声,当即朝一旁的柴校尉吩咐道:“刚才我见这院子里挂了副弓箭,瞧着弓弦还是好的,应是能用,你去给我取来。”
他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了,现在就要亲手射杀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