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汉灵帝刘宏走后,张让领着秦风和小年在张府简单的用了些饭菜,小年挂念养母,张让便安排人手帮助小年的母亲料理后事。
饭后张让和秦风相顾无言,十分的尴尬。
毕竟张让几乎将有恩于张府的秦风置于死地,而秦风也拔去了张让手中的一张王牌,张府重甲兵。
这老狐狸为什么帮自己在皇帝面前说好话?秦风思索道。
像张让这样的老油条,可以说是无利不起早,秦风可不相信张让会突然良心发现。
重甲府兵,那可是白花花的金银堆砌而成。
张让会不计较?
这样一想,张让在言听计从的汉灵帝刘宏那里撮合了自己和小年,实在是违背常理。
秦风察言观色,发现张让四平稳,显然是在等待什么人,谋划着什么事,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多了许多的思虑和顾忌。
“张让大哥,俺蹇硕回来了。”门外蹇硕去而复返。
“蹇硕兄弟,有劳了,秦风,咱们一起去燕雀楼逛一逛。”张让开口道。
“什么是燕雀楼?”秦风不解的问。
“燕雀楼是洛阳城里最大的青楼。”蹇硕开心的说。
就这样两个太监领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出现在了燕雀楼的大厅。
......
“你就是秦风?”张邈一听,眼神中满是兴奋的望去,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迎上去。
却被身旁的曹操拉住,对着秦风周围的张让和蹇硕努了努嘴。
张邈这时候才发现蹇硕和张让似乎有些异样,仔细一想,原来是没有胡子,这个年纪没有胡子,身份昭然若揭了。
“阉贼!”张邈愤恨道。
如果说洛阳城中最适合谈论政事的地方,有人可能会说是深宅隐巷,或者是空旷原野,但是恰恰相反,你怎么确定周围不会有阉贼的党羽。
可是这燕雀楼却是少有的一片净土,所以在热闹的大殿里,多得是京城的读书士族,和富家子弟,在一起高谈阔论。
此刻听到张邈的话,热闹的燕雀楼大殿,突然变得静默了起来。
“想不到张让和蹇硕两位中常侍大人,今日竟然会如此有雅兴。”伍琼率先认出了两人的身份,出言道。
这一下周围呢些士族世家,更是吓得不敢出声,甚至有人举在空中的酒杯也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一串豪爽的笑声响起,袁绍大笑着说。
“本初,你笑什么?”曹操不解的问。
“我袁绍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太监来逛青楼。所以忍不住发笑。”袁绍朗声说道。
四世三公袁本初,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番豪气,算是个人物。
秦风心想,不由的用自己的余光看了一眼张让,却发现张让脸上古井不波,出奇的平静,甚至还用一种略带审视的目光看着秦风。
“你这小子说什么?再说一遍!”
蹇硕可是个武将出身,火爆脾气,撸起袖子就要来干。
“怎么?难道我还怕你不成!”袁绍直接站起身来,直接反兑。
张邈、曹操见势不好,也纷纷站起身,围拢在袁绍的身边,气势上已经压制了五大三粗的蹇硕。
“阉贼尔敢!”张邈大喝一声,颇有一股侠义之气。
曹操和伍琼倒是直接无视了蹇硕,将目光紧紧的顶在了张让的身上,可是张让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冷眼旁观。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只是有一个人,却直接将秦风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袁术公鸭般的声音响起——
“哎呀,今天的酒真是烈啊,某醉了。”
袁术说完,竟然趴在桌子上,装作呼呼大睡。
“哈哈哈,我秦三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清米酒也能喝醉人!”秦风也突然豪气的大笑。
面对张让迟迟不表态,其实秦风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张让的想法。
这是一场试探秦风的局。
张让能久居高位,自然不会无的放矢,带秦风来青楼,自然是知道青楼中,多得是这种看不起宦官的士族,想要看秦风的态度。
如果秦风此时畏缩不前,选择明哲保身,恐怕轻则被囚禁,重则身首异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就是张让心中的打算,至于怎么和刘宏解释?凭借刘宏对张让的信任,只怕全靠张让信口瞎说,而小年就更好辩解了,在青楼和士族冲突,被人在路上截杀,多么完美的借口。
当然张让冒着名誉受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秦风很强,张让的府兵没了,需要一把锋利的剑,一把听话的剑!
秦风大步流星,走到袁术身边,拉着袁术的后脖襟,轻轻一丢。
“既然喝醉了,就赶快给我滚!别妨碍小爷看美眉。”
“轰隆。”
袁术犹如只是一张衣布,飞起两米多高,被秦风丢在一张满是饭菜的桌案之上。
带起一片噼里啪啦的声响。
呢一桌的年轻士族中,正有刚才吓得掉了酒杯的呢位,正背对着这边,浑身不住的流汗颤抖。
突然感觉头上一阵黑影闪过,紧跟着身前的桌案被砸的粉碎。
这位士族公子心想:我里个爷爷,这什么玩意,黑压压的一坨。
仔细一看,我哩个娘啊。哪来这么一个猴子啊!
年轻的士族吓得两眼一瞪,昏了过去。
再看袁术,披头散发,浑身沾满了菜汁,奋力的想要爬起来,却动弹不得。真有几分野猴子模样。
“我尼玛....”袁术张口就想骂人,不过看到秦风饿狼般的眼神,吓得赶忙收声。
要说这袁术,真可以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强忍着浑身的剧痛,竟然再一次装起了喝醉,呼呼大睡起来。
佩服佩服!秦风心想。
这一下,可是将大殿里的士族全都镇住了,就连袁绍也只是张了张嘴,不敢多言。
“张常侍,今天是来喝花酒,还是来找伍某等人麻烦的?”伍琼终于开口,手不由的握住了手中的刀柄。
“原来是城门校尉伍琼,这位秦公子治好了家父的病,所以带秦公子来这里玩一玩。”
张让这时才面露笑容,看起来十分和善的说。
只有秦风感觉到,张让看自己眼神中的顾虑之色,明显少了很多。
看来张让这老狐狸心思很深啊,看来我想要留住性命,还要努力表演了。
“我说蹇硕大哥,你不是说张让张大人,是这洛阳城第二大的人物吗?怎么跟这群乱七糟的......土鸡瓦狗,也要这么客气。这个位置不错,紧挨着戏台子,来,坐下喝酒。”
秦风装疯卖傻,坐在了袁术刚才的位置上。
蹇硕一听,我他娘的好像没说过吧。不过此时也不好直接点破,只好为难的看着张让。
张让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蹇硕看秦风的表演。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士族一个个在心中狂怒。
张让洛阳第二?第一是谁啊,自然是汉灵帝刘宏,也就是说阉贼丝毫没有将在场的所有人看在眼里。
这是打了所有士族的脸!是在说——在座的各位士族,你们在张让这种宦官的眼里,统统都是垃圾!
“无毛小儿,欺人太甚!”
袁绍此时正值血气方刚,刚才秦风打了袁术,袁绍尚且能忍,可是秦风助长阉贼的威风,袁绍必须要有所作为。
不然袁绍苦心经营的忠君爱国的人设就要崩塌了。
袁绍直接拔剑在手,作势就要向秦风刺去。可是袁绍这笨拙的演戏动作,竟然没能一次将长剑拔出,这下可给了张邈和曹操的反应时间。
“本初,切莫轻举妄动。”曹操拉着袁绍的手,急切的说道。
袁绍借坡下驴,发出一声气氛的粗哼。
“张让伯父,袁绍喝醉了,今日看在小侄曹操的面子上,此事就此作罢,如何。”曹操圆滑世故,虽然年少也曾经仗剑闯过张让的府邸,可是官场的几年磨砺,让他学会了隐忍二字。
虽然秦风此时有些咄咄逼人,曹操一方似乎只是安安静静的吃了个饭,袁术就被秦风丢走了。
“原来是曹操贤侄,多日不见了,既然曹操出面,秦兄弟,咱们去楼上雅间吧。”张让终于心满意足,看向秦风的眼神,也变得有爱了起来。
我擦,张让不会是个弯的吧。秦风恶俗的想。
张让打算偃旗息鼓,可是秦风可不这么想。
竟然给我设局,既然我现在代表的是张让,就要好好将这些士族得罪光,让你张让自己去头疼。
“哼什么哼,你是猪啊!”秦风语不惊人死不休。
“贼子安敢欺我!”袁绍这次不再做戏,唰的一声将长剑拔出,左右手一拨,就要想着秦风冲过来。
虚张声势!
秦风可不吃他这一套,唰的一声,将手中的环首刀拔出,喊出了袁绍传扬后世的经典名言:“你的剑锋利,我的刀难道就不锋利吗?”
这种感觉,真爽!秦风在心中畅快的说。
这一下场面再次失控,张让和曹操也都十分尴尬,不知道怎么下这个台。
“秦风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哥哥知道你猴急,可也不能抢别人的饭桌啊。”蹇硕这时候突然有了急智。
“就是就是,秦公子年少有为,热血方刚,曹操佩服。伍叔,要不咱们和本初去楼上雅间。”曹操正好借机说和。
“如此也好!”伍琼可没有和张让争斗的想法,拉起袁绍就上了楼。
张让和蹇硕一听,也不客气,招呼酒保收拾宴席,重新置办酒菜。
张邈和曹操扶起呢边仍然装睡的袁术,慢慢的往楼上走。
曹操此时暗暗的看了一眼秦风,曹操总觉得秦风的做派,似乎隐藏着一些别的动机,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找到靠山的莽小子?
刚一得势就狂妄的得罪了所有人,恐怕不止吧。不过曹操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秦风一边咬着牙签,一边指着曹操说道:“哪个谁,你叫曹操是吧,既然是张让大人的贤侄,也就是我秦风的贤侄,你也过来,一起吃饭看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