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突然有一种自己马上就要倒霉的感觉。
事实上虽然曹操的干爷爷是宦官,父亲却位居太尉,汉朝三公之一,所以曹操可以说是在官家长大,接触了许多士人思想的他,不甘于做宦官的党羽。
所以曹操为了和宦官划清界限,曾经做过两件事,第一件事年少时仗剑闯入张让的府邸。第二件事,几年前第一次当官,时任洛阳北部尉的曹操,棒杀了明知故犯,夜闯宵禁的亲贵,蹇硕的叔父。
虽然这些事曹家出人出力,用脸面帮曹操擦平了影响,曹操在士族中扬名的同时,也基本和宦官划清了界限,这在十常侍专横的年代,是一种非常高超的政治远见。
可是现在曹操竟然再一次和当时得罪过得张让和蹇硕坐在了一张酒桌之上。
这让曹操很恍惚,毕竟燕雀楼可以说是洛阳城小道消息的一个传输点,不然张让也不会在这里考验秦风的忠心。只怕日后我曹孟德又要被人吐槽是宦官之后了。
“孟德,我随你一起去吧,呢个秦风很邪性。”张邈抖了抖手中的长剑,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说。
“也好!”曹操心中一暖,挂着伪装的笑容,坐入酒席。
“来,曹贤侄,饮酒!”
秦风戏谑的说完,将一杯斟满美酒的酒杯,伸手轻轻一碰。
酒杯划出一道柔光,精准的落在曹操的身前,竟然一丝也没有洒出来。
这个秦风真是有些功夫,张邈心想。
“我看还是秦疯子先喝吧。”
张邈以剑鞘击杯,酒杯带着虎虎之风,砸向秦风的面门。里边的酒水也只是在杯中打转。并未洒出。
有点意思。
秦风嘴角一翻,将口中牙签一吹,贴着酒杯划过,却又将酒杯原封不动的旋转回去。
张邈还想出剑迎接,却被弹飞来的牙签击中虎口,手中宝剑拿捏不稳,自然接不住飞来的酒杯。
“在下技不如人,服了。”张邈豪爽的承认,秦风很强。
“哈哈,曹操早就馋的流口水了。”曹操大手一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曹孟德能屈能伸,张邈侠肝义胆,小子秦风久仰了。”秦风突然一改轻佻的模样,郑重的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话一出口,曹操和张邈微微一愣,赶忙举杯回敬。
张让也玩味的看着秦风,难道这小子想要借机,亲近士族?
“张让大人,秦风既然拜在大人门下,自然要和曹操前辈多加学习,争取早日和曹操一起,为张大人出力。”
秦风突然站起身,大大咧咧的说着,恨不得整个大殿的士人都能听到。
果然秦风的话一出口,整个大殿顿时响起一股议论之声。
你们听见了吗?刚才秦风说要和曹操一起,给阉贼当狗。
你是说曹操之前一直在这当卧底?
完了完了,我前两天还当着曹操的面骂了十常侍呢。
......
“那是,我和曹操的父亲曹嵩,同朝为官,曹操的干爷爷就是我入宫的第一位上司。这可是实打实的交情啊。我也要敬曹家一杯。”
张让顺水推舟,伸手举起了酒杯。姿态非常低的在曹操手中的酒杯下方,碰了碰。
这一下更是印证了周围士族的猜想。
快看快看,张让给曹操敬酒了。
到底是宦官之后,蛇鼠一窝,蛇鼠一窝啊!
周围的士族不住的联想。
“你...”张邈被突然的变故搞得手足无措,不由的想要分辨,可是越急越不知从何说起。
“曹操,你杀我叔父,但我叔父也触犯了你三令五申的法度,蹇硕虽然气愤,但并非不讲道理。干了!”
蹇硕到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只是情绪受到感染,也豪气的说道,可见并非所有的阉党都急功近利,也有耿直的一面。
这可能也是后来汉灵帝竟然会将托孤刘协的重任,交给蹇硕的原因,老实忠诚,自然受人信赖。
竖子怎敢阴我?
曹操心中几个大写的MMP闪过,看向秦风的眼神多了一丝顾忌。
这个秦风好深的算计。
难道我曹操今日真的要身败名裂至此。
楼上楼下许多双眼睛,全都紧紧的盯着曹操的手,这是一杯彻底表明立场的酒。
曹操看着手中的一杯清酒,额头已经冒起了冷汗。
这一杯酒,就足以将自己十几年的努力全部抹杀。
“花魁到!”
恰在此时,一个龟公高声呼喊。
曹操急忙装作受惊的模样。手中的酒杯也顺势掉在了地上。
“哎呀,这人突然开口,真是吓死曹操了。”
“堂堂曹孟德,竟然会害怕一个龟公的呼喊,真是好笑。”张让忍俊不禁的说。
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呢?
秦风在想,如果有一天,曹操和刘备再一次煮酒论英雄,是否能想起,此时的自己?
秦风并没有乘胜追击,毕竟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张让彻底放下了对自己的防备。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一个人吸引了,包括秦风。
一个女人。
确切的说——
是一个面带纱巾,只露眉宇的女人。
这个神秘的女人。
拥有一双饱含深情的大眼睛,和近乎完美的身材。
一身的轻纱飞舞,妙曼的舞姿下,年轻的身体里,迸发出炙热的青春和活力。让人不由的心猿意马,渴望窥探面纱下神秘的面孔。
这是饥饿营销啊,秦风看着这个少女,不由的思考着。
身边除了张让和蹇硕两个不太完整的男人,所有人都面红耳赤,呼吸急速起来。
最让秦风诧异的是看着沉稳老练的曹操,竟然如痴如醉,对着台上的花魁,丝毫不遮掩心中的欲望。
突然秦风感觉到一股疑惑的目光传来,张让眼神里审视的目光格外浓郁。
这个秦风?血气方刚的年纪,难道不好女色。
这种人,恐怕怀有大志,难以被财色恩惠控制,还是要多加提防。
糟了,秦风突然醒悟,虽然自己后世悦美无数,可是眼前这个流民的身份,这样冷静确实太不合常理。
想明白之后,秦风突然动了。
秦风双脚轻点,飞身落在舞台之上。
“姑娘才貌无双,在下秦风,愿意武刀相伴,只求姑娘见面一笑。”
秦风说完也不等少女回答,径自拔出环首刀,在舞台的一边舞动开来。手中环首刀时隐时现,配合着辗转腾挪,变化繁杂。
这一下舞台上的气氛瞬间变了。
原本只是柔媚多情,突然多出一个舞刀少年,顿时刀光四散,金戈铁马之气横生。
可是偏偏秦风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自古英雄多年少,侠肝义胆闯天涯。
反而映衬的花魁舞姿更为柔媚凄然,更增加了一份乱世红颜的怜惜之情,两个人明明各自为舞,却好似郎才女貌的互动感觉。
好少年,好刀法!
花魁一边跳舞,一边用余光偷偷观察着秦风,心中不由的感叹道。
花魁突然以长袖为鞭,惊艳绝伦的舞姿向着秦风攻来。大开大合,犹如一抹春风掠地。带起漫天红樱。
来的好!
秦风也将舞姿一变,身体东摇西晃,犹如喝醉酒一般,却总在毫厘之间将花魁的攻势化解。脚下步伐更是变幻莫测,似倒非倒,如醉如梦。手中长刀也舞的舒缓绵柔,似乎生怕伤到这娇嫩的花魁一般,我见尤怜。
哼,小瞧人!
花魁眉头一皱,手中长袖突然急急而舞,贴身向秦风攻来,招式刁钻古怪,仿佛与秦风有仇一般,尽攻秦风上身要害。犹如夏日狂风暴雨,要将几只青竹折弯。
生气了吗?
秦风面色一肃,右手将长刀负于身后,双脚点地不动,仅以腰力带动上半身进行躲闪,并以左手画掌,左支右当。
任凭花魁杀招尽出,拳脚相加,却是伤不到秦风分毫,而且还可以在防守的间隙,进行旗鼓相当的回击。
真如几只迎风傲立的青竹一般,宁折不弯。
一曲终了,两人各自分开。
“公子好武艺,小女子来莺儿,这厢有礼了。”
话虽然如此,语气却并不太和善,来莺儿自幼习武,更得名师指点,自持武艺出众,想不到却奈何不了秦风,自然带了些懊恼。
“好!”
直到这时,台下如痴如醉的看客们才清醒过来,纷纷叫好。
“好美人,曹操若能得此美人,当是人生一大美事。”
“好功夫,秦风这一身武艺,真让张邈大开眼界。”
曹操和张邈各自发出一声赞叹。
“我还以为秦风武功有多了不得,却打不赢一个小娘子。真是可笑。”二楼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
正是对秦风心生怨恨的袁术,此刻躲在雅间的窗户边,讥讽道。
“放你娘的狗屁,我兄弟秦风明明爱美心切,不忍伤害来莺儿。”蹇硕一听,心里不愿意,破口大骂。
“既然未分胜负,自然不能算是赢了,还要抵赖不成。”
袁术忘乎所以,隔空犬吠。
来莺儿闻言也一皱眉,刚才秦风单手对阵,明眼人一看就是在让她,所以心高气傲的她格外觉得不服,可是也不容许袁术信口胡说。
“乐匠,再弹一曲。我与秦公子再比一次,秦风,这次你不许留手。”来莺儿异常认真的说。
“哈哈哈,莺儿姑娘舞了许久,已经累了,何必在意狗叫。”秦风淡笑道。
“再说刚才莺儿姑娘在秦某身边舞动半晌,秦某早已经被姑娘迷得神魂颠倒,通体酥麻,确实是秦风输了。”
秦风突然一改严肃,深情的诉说着自己心中的爱慕,甚至说的十分露骨肉麻。
“哼,怎么样,我袁术说的不错吧,这小子连个娘们都打不过!”袁术在楼上借机嘲讽。
“不过多亏了,莺儿姑娘手下留情,更是留给秦某一副朱钗,作为定情信物,秦某真是无以为报,只求能以身相许,报答姑娘的垂爱。”
秦风对袁术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淡淡的伸开手掌,露出里边一只色彩艳丽的朱钗。
“啊?你是什么时候”
来莺儿伸手一摸,头上本应该对称的两只朱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少了一只。
是赢是输,已经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