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降若抢来一坛酒,打开,清香顿时在鼻间漾开,“他们若是要迁都,我就跟着搬;若是不迁都,我呢,就在降府安安稳稳做我的降府四小姐。降府当然不可能养我一辈子,我也没指望降府能养我一辈子,但这些事我现在为什么要考虑呢?这不是徒增烦恼么?”
降岂松怒道:“胸无大志,你这一生定然是碌碌无为!”
降若不以为意:“那就碌碌无为呗。”
降岂松瞪着眼看她,顺手摸起了竹竿,降若以为要打她,笑嘻嘻地抱着酒坛躲闪开了。
降岂松哼了一声,不理她,用竹竿打了打身旁的枣树。“噼里啪啦”落下几个枣子。
“我也真是作孽,偏偏要和你这个丫头片子谈这些事,你呀你,真是不争气,你要是有你祖母一半知书达理我老爷子就心宽……”
降若好奇道:“祖母?”
降岂松道:“跟你说这些干什么,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府帮我办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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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降若悠闲地走在京城最繁华的长街上。街上十分热闹,叫卖声、砍价声、骂街声乱成片,不大声喊话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
降若东看看、西瞅瞅,十分兴奋。一会儿跟在某位大娘身后逗逗人家的小孩子,一会儿躲在人群中看热闹,过会儿又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就在人家摊子前站会儿。
眼看着城门近在眼前买小玩意的摊子越来越少,卖五谷杂粮的摊子越来越多,周围尽是些身穿粗衣的百姓,独降若一人身穿带有苏绣的藏色对襟衫,腰间蹀躞上挂有珍品宝玉,脚上是崭新的皂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里出来的。
她在一家服饰店前停下了步子,店面较为简陋,却进进出出有许多人,这会儿恰巧是人最多的时候。降若发现店门口停了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根据样式花纹,必定是位大户人家。降若右眼抽了两抽,心道:“只愿不是熟人就好。”
叹了口气,她才迈过门槛,向里走去。刚迈到一半,另一只脚还没迈进来,她就愣住了
真是要死,可不是为大户人家,这人恰好是降精。
降若保持着一脚在里一脚在外的姿势,扭头又看了一眼马车,果然,微微随风飘动的帘子上印着“降”字。方才她竟然疏漏了。
“你进不进啊?不进赶紧让开!”一位大娘推了推降若。
大娘的嗓门颇大,且甚是尖锐,这一下,引得屋内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
降若连忙站进了屋内,不住地说“对不起”。
大娘见了,笑了笑,道:“没事没事,小姑娘以后可不要这样了,要是被别人推倒了就不好了。以后小心一点。”
降若点头。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这次她吸取了教训,没有把看上去寒光四射的银制面具戴在脸上,而是用一层假皮覆在脸上,伪作他人的样子。
打不得不说,此时她虽不怕降菁认出她,但却怕降菁惹事,更怕降菁挑出事来揪住她不放。
降菁这人除了有几分姿色在,毫无特色,但要论没事挑事,那可真是谁都比不过她。
在降府中,降若有好几次都在降菁手里吃亏。降若大多数时候都巴不得绕着她走,千万不要碰上,却总能在最想不到的地方看到她。降若的眼角又跳了跳。
真是“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识却是有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