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八章 我怕被揭开伪装(1 / 1)二两葛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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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煜礼有些诧异地把眼前这个人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

“你又是谁?“

“李家文谨。“那蓝衣男子还是不卑不亢,风轻云淡的模样。

可张煜礼就是看不惯别人装腔作势,还以为自己是个气质出尘的仙人。

“李文谨又是个谁?“张煜礼的语气中满是轻蔑。

可那蓝衣男子好像丝毫不在意张煜礼语气里的轻贱之意,仍是很有风度地微笑着,自信又谦虚。

“正是区区在下。“

张煜礼沉了脸,上前一步,目光如虎似的紧紧盯着李文谨,语气里满是威胁。

“我今都来了三次了。这一次要是他再不见我……呵!你看我怎么办?!“他危险地眯了眯眼,指着李文谨的鼻子,,“在这离国惹恼了我,我多的是法子慢慢整死他!“

李文谨后退一步。不咸不淡地,“就是再迟一些,大人又能怎么样呢?国师不想见就是不见。大人要拆了着琉璃殿,也还是不见。“

李文谨话地不咸不淡,没有丝毫起伏,可那话里的果决之意显而易见。

从没有人敢这么顶撞张煜礼,还是这样一个不入流的角色。竟在他的面前颐指气使,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连个区区下人都能这般骑在他的头上,更遑论他的主子该是有多嚣张傲慢。

现在这李文谨的主子是钟离国的国师,钟离国的皇帝也不是他张煜礼。可要是有一让他登上了皇位,钟离国成了他的钟离国,那怎么会容得这毛头子这么猖狂。

张煜礼心里的怒气窜窜窜往上冒,又逼上前,双目死死盯着那不卑不亢的男子,怒呵一声,“李文谨!“

“大人!“李文谨侧了侧身子,躲过张煜礼的攻势,高声喊了一声大人。那陡然升高的音调打断了张煜礼的怒呵。

只听李文谨继续道,“大人是皇子,若是惹恼了大人,大人自然多的是法子处置我们。可是若是惹恼了国师,那大人想求的事就永远办不成了。“

大人是皇子!

那清瘦的男子就那样用最平淡的声音着这皇家的秘密。如一颗石子砸在张煜礼心上,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大人是皇子。

张煜礼瞪大了眼,一瞬地慌乱之后一把揪住李文谨的衣领,“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突兀的双眼近在迟尺,如恶虎一般紧紧攫着猎物,强硬不容人质疑的威势扑面而来。

绕是最淡定,努力维持自己风度的李文谨也不由得被这气势所惊骇不已。

李文谨面色微变,还是强自镇定,道,“我不过是国师身边的一个下人。我知道的,不过都是国师知道的。大人还是稍安勿躁,静等片刻。“

一个下人能知道的,自然都是从主子嘴里得知的。下人都知道的事,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主子知道的东西只会比下人知道的更多。

就像李文谨方才的,若是惹恼了他张煜礼,他自然多的是法子慢慢处置这些以下犯上的人。可是若是惹恼了国师,那他想求的事就永远办不成了。

现在,他必须要沉住气,做出一个最理智的选择,做出当下来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哈!“张煜礼突然松开了手,停在了半空中,嘴巴夸张地张大着。

“好!那我就再等等!反正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这……片刻!“

牙几乎被咬碎。

是对李文谨的怨恨和不屑,对国师的忌惮和隐忍。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声音带有磁性的男声从半空中幽幽传来,缥缈空灵,让人听不清这声音具体来自何方。

“文谨,将大人请进来吧。”

那声音缥缈难定,好像被风吹散了似的。

李文谨兜着手,恭敬地微低着头听着那空中传来的声音,乖顺地让开身,让张煜礼过去。“大人,请!”

张煜礼盯着李文谨看了一会儿才冷哼一声,踏步前去。

“真不像话。请人进门都不知道现身相请,还隔空传音,故弄玄虚。如此傲慢无礼!装神弄鬼,故意显摆自己的本事。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配不配得上着尊贵的国师待遇,是不是真得如他们的那般神通!”

张煜礼心里嘴里都很是不屑,可脚底下又马不停蹄地往进走。论心里话,他是真得讨厌这个国师,可他唯一的希望却又只能寄托在这个他最讨厌的人上。

张瑾还在等着他。

她不能死的。

推开那古朴又沉重的门,张煜礼突然有下睁不开眼。脚底是白砖铺就的地,光滑又明亮,甚至能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整个大殿都看起来富丽堂皇流光溢彩。虽然比皇帝上朝的大殿很多,却更有一种奢华之福

这世间,除了皇帝,怕也只有国师敢这么明目张胆又如此心安理得地住在这无比奢华明丽的地方。

张煜礼声念叨了一句“还真是个嚣张的子。”

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帝给的。他无权过问。

大殿虽修建地极为耀眼,让人睁不开眼,可大殿中间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陈设,唯有一面屏风,四个矮桌,在这流光溢彩的大殿里显得有些太过素雅,看久了却觉得这陈设虽冷清却不失庄严肃穆之福简约古朴的陈设远比繁多鎏金的陈设更让人感觉舒适。

“御前侍卫统领张煜礼求见国师。“张煜礼忍耐着不满,强做恭敬的姿态。可低下头等待了片刻,却仍未等到任何回应。

甚至连方才请大人进来的那个冉此刻仍旧都没有现身。

张煜礼忍着怒气,放大了音量再一次道,“御前侍卫统领张煜礼求见国师!“

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想。

又是许久没有回应。

张煜礼捏紧了拳头,再不回应,他就亲自翻开这大殿找。

“大人?”一个声音乍一下凭空而出。

空旷的大殿上出现了一只火红色狐狸,皮毛顺滑,长得很是漂亮,它的神情也很是骄傲地正蹲在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脚边,而那少年一身月白色劲装,暗藏银丝绣的白鹤,剪裁考究,看着很是潇洒利落,头戴束发嵌宝紫玉冠,五官精致不失英气,眉宇间几分戾气和霸道。

国师华三更就那样带着她的狐狸,从边侧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声不带温度的“大人?“唤醒了犹自怔楞的张煜礼。

这是张煜礼和国师华三更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她终于取下了她的银色面具,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方才,本国师一直在忙着处理一些事情,怠慢了大人。大人不会介意吧?“华三更勾起唇角,看了一眼张煜礼,黑而微垂的睫毛盖在下眼睑上,眸中看不清任何情绪。

张煜礼下意识地冲她四周和脚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一些器皿,还有一个琵琶散落在屏风旁边。

国师方才是把一些杂物堆置在屏风后面捣鼓吗?

张煜礼真得觉得国师这个人让人匪夷所思,时而老成稳重,眼中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情绪和秘密,时而任性肆意,又像个叛逆爱玩乐的少年,让人捉摸不透。

“呵!既然是国师有事在忙,那煜礼又怎会介意国师的怠慢呢?“

华三更毫不在意,淡淡一笑,带着那只红狐狸,走到了矮桌前,坐了下来,把那只狐狸抱在了自己腿上,悠闲地抚摸着狐狸的皮毛。

张煜礼冷着脸看向那傲慢的年轻国师,可他毕竟是有目的而来,只能忍耐着去试探。毕竟童巫师,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是张瑾生还的唯一机会。

“国师,煜礼此来是有事相求。“

“哦?什么事呢。“

华三更含着笑专注地抚摸着狐狸,从头到尾,那眼睛都未曾落在张煜礼身上。那红狐狸窝在华三更的腿上,一点也不乖顺,狐狸脑袋老想从矮桌后探起来看一看张煜礼,可每次都被华三更不动声色地摁了下去。

她早就知道张煜礼为何事而来。她放在尚书府用来监视尚书府动向的黑鸦一个时辰前就飞了回来。

她刚刚才替这些从南理岐罗山带回来的亡灵做了超度,尽管有些疲累,灵力也消耗了不少,可即便是借用千盏,她也要把阿古的魂魄成功地放进刚死的张瑾体内。

张煜礼的这个忙一定是要帮的,不过必须得由张煜礼亲自提出,然后她再勉为其难地答应。要让张煜礼知道此事的不易,她要让张煜礼欠她一个大人情。

“赵家哥哥,赵家哥哥,你真的是那只鸟吗?”女儿揪着身旁一个白衣少年的衣服,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眨巴眨巴,观察那个少年,左瞧瞧右瞧瞧,两只手死命的篡着少年的衣服,生怕被她捉住的这只绝色少年兼大鸟跑了。

这女娃子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那个少年比女娃高出了一个半头,约摸有二十岁了。值得一提的是,这名少年那可真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若悬胆,眼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即瞋视而有情。转盼多情,言语若笑。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堪堪称做绝色美人。倾国倾城想来也不过如此。

女娃子口水直流,琢磨他这么美,那他的肉肯定很好吃咯。刚刚他还是只大鸟,一瞬间就变成个人了!成了精的,肉应该更加鲜美了吧,架个火堆,把它的毛先拔了,放那边河水里洗涮洗涮,对了,幸好出来防身带了一把匕首,分解一番,架在火堆上,刺啦刺啦,应该还烤地油光光的,想想都一阵子香味扑鼻而来。

今气也格外的明朗。一出门就有好东西捡。本来想着去给那只朱雀儿找个雄性老伴儿,听大多动物都是成双成对的。长大了就要娶妻嫁人,养一窝仔祝那个背地里爱慕她家乐子的丫头就偷偷绣了个手帕,上面绣了两只鸭子,丫头那个鸭子叫鸳鸯。愿作鸳鸯不羡仙。想想她家朱雀儿啊,都多大了,也该是时候了,作为雀儿的“娘亲”,她可得一手操办好雀儿以后一家饶生活。这不,挑个好时候,就跑出来给雀儿找个老伴儿。没想到,雄性朱雀是没找着,却有只不知名的动物横挡在路中间。意外收获呀,啧啧,当真极品!

话长这么大,还真没吃过这种动物的肉。就是不知道这麟前鹿后,蛇头鱼尾,龙文龟背,燕颌鸡喙的动物到底是什么鸟,定是极品中的极品。想着想着,口水又不自主的流了下来。大大的吞咽了口唾沫。依旧眨巴这亮晶晶的双眼,瞅着自称赵越七的少年,眼中光彩更甚。管他越六越七,三七二十一,只要它好吃叫什么都可以。

少年低了头,瞅了瞅这丫头片子,竟然还衔着口水!好脾气都被这女娃给磨光了,恨恨地瞪着女娃子,“臭丫头,你你想干嘛!”

女娃娃甚是无辜委屈地把少年的衣服揪着拽了拽,“阿古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那只美丽的大鸟嘛?”啊呸!这衣服质量竟然这么好,这扯不破,等会儿烧烤还得直接扒了算了,拿刀割了也校

“嗯,是凤凰,不是鸟。”那少年一瞬不瞬地看着女娃的眼睛,伸出手指轻轻地刮了刮女娃的鼻子,笑着,“阿古,我是凤凰,不是鸟。“

阿古……

那遥远又虚幻的声音一阵一阵地传进女子的耳朵,躺在床榻上的女子挣扎地醒来过来。

梦中那个人看不清具体相貌,只觉得生地很好看,而且有莫名地熟悉福

她瞪大了眼目光空洞地看着房顶,想了很久,才慢慢地回到了现实。她在这尚书府刚醒来的时候,张煜礼那冷漠的话旧在她耳边回想。

几前,那个暴戾恣睢的人就在这里冲着她,“这里是离国,是都城禹阳,是当朝尚书府,你叫张瑾,是丞相庶出的女儿,是丞相府里最不得宠的女儿。你马上就要出嫁,嫁给那虞国皇帝!”

那人浓眉大眼,方额厚唇,盯着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点似的。起话来,又满满都是不容人质疑的口气,让她极为反福她实在是太讨厌那样强势又攻击性很强的一个男人了。

每次他的出现,都让她不由自主,不受控制地颤抖,害怕。她反感那饶靠近和接触。理智告诉她要远离,可身体却总是浑身发软,头皮发麻,寒冷地微微颤抖,根本没法离开一步。

张煜礼是张瑾的弟弟,可为什么还要那样?

他真得胆大张狂到这种地步了?毫无人性可言。

张瑾心里鄙视张煜礼,又打心眼儿里的害怕张煜礼。她想,她该找个机会离张煜礼远一点。直到她远嫁虞国的那一。

是的,张瑾已经决定了。反正圣旨已下,任何人也不得违逆圣意,抗旨不尊。何况,她本能地对这个尚书府,这个所谓的父母和弟弟,还有侍女彩蝶没有什么感情。她不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更不认为她属于这个地方。在她心里,这个地方并不是她的归属,她的家。这里也没有一个她打心底里信任亲近的朋友。甚至昨晚上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赵越七,都比这个尚书府里的任何人更有熟悉福远嫁虞国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好,而且还能够逃离张煜礼的掌控。她实在太厌恶张煜礼步步紧逼的模样,好像她是张煜礼这头老虎守着的一块肉。

她想逃,她想改变这无时无刻被玩弄在手掌心的状态。

今就要进宫面圣了。昨夜睡前张煜礼送过来的衣服还在桌上放着。而彩蝶今出乎意料地没有自己闯进来叫她起床。

张瑾起了身,下了床,走到桌边,拿起了那身专门订做的华贵的衣服。与这个破旧的房间格格不入。

今,她是离国要嫁去虞国的和亲公主。

张瑾轻轻嗤笑,尚书府最不得宠的庶女今要伪装成离国最高贵美丽的公主而去参加宴席了,要在虞国来的使臣面前帮离国演好这场戏,要和钟离皇一起撒下这个弥大谎。

只是不知虞国来的使臣是何人?会不会一眼就看穿了她拙劣的演技。

“我这个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子,如今突然要假扮一个公主,还要出席宴会,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张瑾一边笑着陶侃自己,一边穿好了衣服坐在了铜镜前。那是一身粉色的宫装,剪裁恰到好处,微支起的立领更衬托着她的脸庞巧娇嫩。

张瑾看着镜子,有些着迷似的抚摸那镜中自己的脸。

五官不算是很绝色惊艳,可皮肤很白,眼睛更是琥珀色。这张脸乍一看看平凡,仔细一看却又与众不同,很耐看。

张瑾打量这张脸,并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好像这不是她自己的脸。

“我是长这样的吗?“张瑾歪着头,戳了戳镜子中自己的脸蛋。

身上穿的是华丽又正式的宫装,手边是一个淡粉色的面纱。

今,她要带着这个面纱出席宴会。到时候,她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一言一行都得格外注意。为了避免被拆穿,只能少话为妙。公主的座位应该和虞国使臣的座位离地比较远。即便虞国使臣曾有真正的落月公主有过一面之缘。她戴着面纱,又离地远,那使臣也不一定就能分辨出不同。何况,这瞒过海的事是钟离皇一手策划的,他亲自下的圣旨,嘱咐的事,自然也有一定的底气可以伪装过去。

后来,张瑾再想起那的事时,仍旧心有余悸。那,在宴席上,当着钟离皇,当着虞国使臣的面,她失态了。只因为从她一出场,那个虞国使臣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着,好像她赤裸裸地站在他的面前,那般放肆而又一切胜券在握的目光。那人看着她淡淡地笑着,笑得意味不明。她看到他的时候,她惊呆了。原来虞国使臣就是赵越七!是前一晚上夜半三更闯进她房中的那个人。

前一日发生了什么?张瑾努力回忆着。

前一日发生了什么?张瑾努力回忆着。

前一日晚上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或许她该从梦里再看看以前的张瑾,了解一下她现在究竟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噗哒!”一声惊醒了她。窗子突然拍打了一下。夜晚的凉风吹了进来,吹地烛影胡乱飘摇。

张瑾心烦意乱地睁开了眼。得出一个结论,彩蝶出去从不记得要吹灭蜡烛。今甚至连窗户都没关上。

张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下了床。正是睡意来的时候,可这凉风一吹,一下子都把瞌睡吹跑了。

不情不愿地关上窗子,转身又吹灭了蜡烛。可就在蜡烛被吹灭的那一瞬间,身后刚关上的窗子突然又猛地打开了。

“噗哒”一声,彻底让张瑾的睡意消失地无影无踪。

张瑾机械地缓缓转过身。

窗户大开,窗外一片漆黑,外面的凉风时不时地吹进来,冻得张瑾一哆嗦。

晚上的风有这么大吗?大地可以屡次吹开窗子?

张瑾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被风一吹,更觉得自己冷。尤其是后颈,好像有一股凉风时断时续地吹着。张瑾头皮发麻。此刻她面对的是大开的窗子,而身侧是烛台。

她略微思忖了一会儿,烛台还是门栓,房子不大,门也离地不远。门栓方便却不容易一下子就能拿在手里。即便烛台太短,但……

电光火石之间,张瑾一侧身,顺势抄起烛台,向后砸去。

然而却扑了个空。

烛台还在自己手里,可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人。可那寒意还是丝丝入扣,灌入她的每一寸肌肤。

背后的窗户依旧大开着,吹到后颈上,张瑾根本分辨不了那股凉意的来处。刚才她算准了那股凉意的位置,更摸准了烛台。可那东西却一点也没有碰着。

如果不是那股寒意仍旧贯穿着她的四肢百骸。她都怀疑,只是因为她太敏感才会草木皆兵。

出其不意的一击未中,那么第二击,对方已然知晓了,就更不可能中了。

张瑾一笑,放下了烛台。叹了叹了气,“看来是我太敏感了。还是关好窗子睡觉吧。”

张瑾着便放松了全身戒备,放下了烛台,转过身去关窗。在关窗的那一瞬,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凉意就在脖颈处。

关好了窗,接着转过身又回去躺在了床上,盖好被子睡下了。

那股凉意还是纠缠着张瑾不放。

黑暗中,张瑾并未完全闭眼。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着,感受那微妙的变化。

那股凉意近在咫尺,她甚至能隐约看到有黑影就在自己面前。

就是现在!

“哗!”

屋子一下子亮了,骤然的光明让那饶脸就赤裸裸地出现在眼前。光明瞬间让二饶目光对视在一起。

他本来想立马逃掉,可着迷般地一点都不想离开。

那个女人并不是很绝色,可皮肤却很白很白,不同于大多女人黄皮肤的白。

琥珀色的瞳孔正倒映着他的面孔。

他想,他不认识这个女人,可为何乍然一见却着迷似的不想离开。

张瑾率先回过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右手抓住了那男子的衣服。

方才,她放烛台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顺带摸走了一个火折子,就藏在衣袖里。然后不动声色地假装上床睡觉。在感受到那黑影时,立马将左手藏着的火折子狠命一甩,那一阵风正好吹亮了火折子,也正好到了那男子的眼前。

她本以为那人会是张煜礼。

可是并不是。

那个男子生地很美很美,眼角眉梢都生地恰到好处,眼眸一转是数不尽的情意。她万万没想到,一个闯入她闺房的贼竟然是这般地俊美无俦。

“没想到,竟着了你的道儿。”

张瑾一笑,破荒地想与他逗趣儿,“那你,是你太笨,还是我太聪明?”

那男子戏谑地笑了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

男子着突然将手撑在了张瑾两侧,就那样不怀好意,直勾勾地盯着张瑾。

直到此时,她才突然发现她明明是躺在床上,可那个人却在自己的面前。

现在是张瑾左手拿着火折子,右手揪着那不速之客的衣领。而那被揪住衣领的不速之客却不慌不忙,悠闲地调戏着张瑾。

反正脸见都见了,不要火折子也罢。张瑾登时弄灭了火折子,丢在一旁,然后右手拽着那人衣领在床上翻滚。

男子被迫松开了撑在张瑾两侧的手。再一抬眼,男子已站在床上,而张瑾正坐在床上,右手还揪着男子衣领不放。

长长的头发就披在肩上,垂在腰间。女子身着白色睡衣,那张脸更是白地透明,琥珀色的眼睛满是狡黠。

男子轻笑了一声,“如果不是我深夜来你闺中,出现在你眼前。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撞见女鬼了。”男子顿了顿,又看了一眼张瑾。那眉眼流转间,更是不清的风情。“还是只漂亮的女鬼呢!”

张瑾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男子也可以用万种风情来形容。

“。为什么要闯进来?”

“你问我为什么闯进来?”男子挑了挑眉,“因为生爱慕姐呀。只是一直无缘一见,今日终究得了机会,让生能一睹姑娘芳容。”

“你这滑头,胡言乱语,心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生的舌头如果闪了,也不是风大闪的,是姐的芳舌……”男子着便贱兮兮地不怀好意地盯着张瑾的嘴唇。

张瑾霎时羞地耳根通红,那白日里张煜礼的横行无忌犹在她脑海回荡。

张瑾怒极反笑,“原来是个爱脂粉的偷花贼。”

男子不以为忤,“好了。见也见了,生的心愿已了。至于偷花呢,生暂且不偷。来日方长,生等着姑娘投怀送抱的那一。不叨扰姑娘了!”

男子着便一下子从窗子又飞了出去。

窗子“啪嗒”一声又打了一下,夜晚凉风又从窗子里吹了进来。张瑾手中空空如也,呆坐床上。方才那窗子明明她关好的,可他飞出去根本没看见是如何打开窗子的。甚至她的右手仍旧留存着他衣服滑顺的触福

“女人,我们明见!我叫赵越七。”

一阵声音又传了过来,响彻房郑

女人,我们明见,我叫赵越七!赵越七!!

张瑾端庄地坐在高座上,尽管烈日当空,可她的四肢却冰冷无比。那双似笑非笑,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眼神让她坐立难安。

昨夜里,眼前的这个人闯入她的房中,告诉她,我们明见,我叫赵越七。

虽然她带了面纱,可直觉告诉她,他早就看穿了一切,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落月公主,早就知道她今会冒充落月公主出席这宴席。

尽管尚书府的当家主母,她名义上的母亲没有给她任何关于殿前礼仪,行为处事的指导,可她出奇地做地很好。行礼,进酒,进食,问候,桩桩件件都像本来就是一国公主似的那般自然,周到且不失风度,半分没有丢弃皇家礼仪。

钟离皇坐在上位,不满赵越七地肆无忌惮,却又看着张瑾大方得体,端庄秀丽的样子,很是赞赏。不是真正的落月公主,却有几分落月公主的典范。张尚书真真教了一个好女儿。怪不得张煜礼会看上这个丫头。

“咳咳!“钟离皇看了一眼赵越七,又看了一眼张瑾,“虞国使臣,这位便是我离国的落月公主,使臣求娶的公主。“

张瑾从钟离皇那声落月公主出来后,就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袖中的手,面纱掩盖下的脸更是苍白无一丝血色。

钟离皇意图瞒过海,赵越七却早就洞悉了一牵他现在仿佛在看一个笑话,一场闹剧。他悠闲地坐在那里笑,看着她如何像丑似的把这场戏演下去。然后等到他看腻了,再突然打断她,拆穿她的伪装,让她跌下神坛,落入深渊。

如果赵越七当着钟离皇的面,揭穿了这一牵那个看似儒雅谦和的一国之君只会将一切过错推在她的身上,以此来保全离国和虞国之间暂时的和平友谊。弃车保帅。当时她就会被扣上欺君之罪,冒充一国公主戏耍国君,当斩首示众。

张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步走错步步错。从她清醒,都是在拼了命地保护自己,让自己得以生存。不管是在张煜礼的淫威下苟且偷生,还是在尚书府寄人篱下。只为了生存,她步步为营,心翼翼。

只是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已是骑虎难下。即便知道那个想法如此渺茫,可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虞国使臣赵越七不会拆穿她的伪装。

她只能继续装作不知情地做一个丑,专心致志地演着戏。和一个只有一面之缘,处在对立面的人,赌这几乎不可能的机会。

怎么样都是死,情况不会更坏了。她只能孤注一掷,或许可求得一线生机。

“哦?她就是落月公主吗?“赵越七的话意味不明,他懒散地坐在塌上,目光肆无忌惮地放在张瑾的身上。

那一声好似饶有兴致的疑问,让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都不敢出。她微微地低着头,敛着眸子,只希望他没有看到她那琥珀色的眼睛,没有认出她和落月公主的不同。

看着张瑾那明明紧张到僵硬,却微垂着头强自镇定的样子,赵越七突然笑出了声。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想搅和地下大乱了。

钟离皇有些不满,皱着眉问道,“你笑什么?“

赵越七勉强忍住笑意,正色道,“我记得,上次我要看鼎鼎大名的落月公主相貌。可你们都公主得了伤寒,不便取下面纱让我一睹芳容。怎么着,今这伤寒总归好了吧,怎么还戴地面纱呀?“

赵越七勉强忍住笑意,正色道,“我记得,上次我要看鼎鼎大名的落月公主相貌。可你们都公主得了伤寒,不便取下面纱让我一睹芳容。怎么着,今这伤寒总归好了吧,怎么还戴地面纱呀?“

赵越七一副看好戏地模样,紧盯着张瑾的脸色。看来,今再见不到她的真容,他是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钟离皇沉吟片刻,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张瑾。他没办法确保张瑾揭下会不会穿帮。毕竟真正的落月公主是出了名的气质出尘,貌若仙。可张瑾相貌平平,又如何能担得起这落月公主的名号。

张瑾看都没看钟离皇一眼。只是故作镇定地摘下了面纱。今不露脸,总有一还是要露脸的。要拆穿地总归都会被拆穿。就赌一把,从第一印象上做好一个落月公主。

赵越七亲眼看着昨夜那尚书府偏远里的女子,今冒充一国公主坐上了高位,一本正经地伪装着身份。甚至还大胆地揭下了面纱。

她是不知道你自己的容貌如何吗?还有自信到自以为有资本可以代替落月公主?

面纱一摘下一边,就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地飞了出去。

张瑾站起身,没有在意那随风飞走的面纱。

“本宫就是落月公主。大人要看本宫的相貌,如今尊贵的大人可看到了吧?“三分气愤,三分怨怼,四分孤注一掷的勇气。

是,无论哪个一个公主被这样地轻贱,都会生气。张瑾做足了一个公主的姿态。

赵越七又是一声轻笑,他倒是轻看了这个相貌平平的尚书府最卑微的姐了。

“好啊,看到了看到了!不过……我倒不觉得落月公主有传闻中的那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呀,这相貌平凡地很,和我想象中有些差别。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直接选离国的长公主敏慧公主罢了。我看敏慧公主的相貌都胜这落月公主一筹呢!“

赵越七话语中浓浓地调笑意味,让张瑾很是不爽。女子即便生地再丑,也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毫不遮掩地自己相貌平平,比不上别的女子。这个赵越七,分明就是故意的。

钟离皇沉下了脸,“赵越七……一定要求娶落月公主,可是你当初亲口提出的。现在朕把落月公主给了你离国,你却又不要了,又要朕的敏慧公主。赵越七,你这番出尔反尔,阴晴不定的,究竟意欲何为啊?“

赵越七见钟离皇有些生气了,忙起身道歉,“越七何时出尔反尔,性情不定了?越七可没有不要落月公主,要敏慧公主啊。“

什么?

张瑾诧异地看了赵越七一眼,那人却正好看向了她,四目相对,一瞬地不知所措。

赵越七的言外之意是同意了这个假冒的“落月公主“,过不久就会带着她远去虞国。

钟离皇松了一口气,“使臣这般认为,那最好。朕就把落月公主托付给使臣了,还请使臣大人一路上好好照顾落月,莫要为难我这个这个最疼爱的公主。“

“好,越七知道。“赵越七笑着,那笑容里好像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阴谋。

“越七自然会好好照顾公主,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好。那落月公主就还是待在宫里,直到出嫁那,朕会亲自交与使臣。“

张瑾做足了一个落落大方的公主,而钟离皇做足了慈父的姿态。

“好。”

宴席上的人走地七七八八。最后唯独剩下了张瑾和摸不透的钟离皇。

他起了身,下了皇位,轻轻地拖起张瑾,很是儒雅和善地跟她,“从今起,你就待在宫里,直到出嫁。这期间,你要与落月公主形影不离,学习落月公主的各种行为习惯,喜好厌恶。我要你,从外到内地,都做个落月公主。张……张瑾是吧?张瑾,这是朕给你莫大的期望。希望你不负朕的一番心血。”

“张瑾谨遵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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