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仲孙延赫一大早起来,看见南绝正在院子里面练剑,看见仲孙延赫起来很是惊讶地问道:“呦,皇上,起这么早呢?”
“嗯天天早朝习惯了,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啊?”仲孙延赫裹了裹外衣问道。
“我纯属偶尔。”南绝收起了剑走到仲孙延赫身边问道:“怎么样?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不是回去吃你给我抓的大肥鹅吗?走吧走吧,我一想到那个我就什么都不想吃了。”仲孙延赫拉着南绝就要回去收拾东西,南绝一边往里走一边无奈笑笑:“你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怎么那么喜欢吃那村间肥鹅?”
“那些有什么意思啊,千篇一律的,哪能比得上你给我做的东西?”
“那也得吃早饭啊。”南绝拉住仲孙延赫走到大堂,“不吃的话我肚子不是很舒服。”
“那确实要吃。”仲孙延赫坐了下来,直接拿起桌子上一张热乎乎的肉饼,撕成两半,一半递给南绝,一半吹了吹就直接塞了一大半到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地看着南绝,抬抬下巴表示你吃你吃。
南绝忍俊不禁,也吃了几口,问道:“皇上原来还可以这么大快朵颐。”
“嘿嘿嘿,在宫里都得一口一口的没办法,我和意欢自己吃饭的时候也很自在,但是总要注意形象的啊哎,其实我觉得,一直觉得,吃东西嘛就是要高兴喽,我和你说,人活着呢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开心啦。”仲孙延赫憨憨一笑说道。
仲孙延赫看着南绝诡异一笑不说话,很是不解:“你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个皇上样,嫌弃我了?”
“我是担心我抓的那三只鹅不够你吃,你一口下去这个饼就剩个把儿了你没发现么?”南绝哭笑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南绝,我其实还没有抓过鹅呢,我们去抓鹅好不好啊?哎我听说你们藏湫有很多很多果树,果子特别好看,还很好吃,你带我去摘好不好??”仲孙延赫满眼憧憬地说道。
“皇上,您也快三十了吧”南绝哭笑不得,“这些事情您真的要尝试一下吗?”
“当然啊,走吧走吧,吃什么吃你都胖了你知道吧?”仲孙延赫越说越来劲,不由分说拉起南绝就往外面走:“夏滁,飞扬,收拾东西走了!”
南绝一脸懵:“你你刚刚是在使唤我们家飞扬吗?”
“是啊,怎么了?”仲孙延赫拉着南绝钻进夏滁刚雇来的马车:“你们家和我们家有什么区别啊?”
楼上的飞扬走到夏滁身边:“你你刚刚是不是听见皇上喊我收拾东西?”
夏滁抄着手看了飞扬一眼:“是啊,怎么了,天下万民,包括你那个王君都是皇上的臣民,使唤使唤你怎么了,话多!”
飞扬:“嘿?我我就是问问,你”
夏滁:“我?我怎么了,我说的那句不是实话?”
飞扬:“白眼,内心死阉货!”
夏滁:“大白眼内心:粗鄙乡下汉!!”
仲孙延赫在车上昏昏沉沉睡了南绝一肩膀的口水,醒来之后擦擦口水下车看看四周很是迷茫地问道:“南绝这是哪啊这是不是回宫吗?”
“回什么宫,你不是说你想吃炖鹅吗?我带你来腾云村苟大爷家里吃鹅!”南绝把外衣往仲孙延赫怀里一扔说道。
仲孙延赫随手把南绝外衣递给夏滁,让他小心放好,自己跟着南绝来到苟大爷家里,苟大爷手里拿着刚刚磨好的铮光瓦亮的菜刀对着南绝和仲孙延赫颇为和善地挥了挥:“王君来了!,这个俊公子是谁啊,难道真如传闻所说,这就是王君所倾心的虢朝女子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仲孙延赫掐了南绝一把,气鼓鼓地问道:“怎么谁都知道你和意欢的事情,你到底告诉了多少人??”
“我是王君,谁会好奇的好不好,小心眼!!”南绝低声回怼,旋即对苟大爷挥挥手说道:“哎哎,陈年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大爷我的鹅准备好了吗?”
“你的鹅?”仲孙延赫颇为不解,“不是说你从人家家抓的鹅?”
“是啊,南绝王君从村头把我跑了的几只大鹅抓回来的,这位公子到底什么来历啊,能让我们王君给这么大的脸面,还在这里充威风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苟大爷用一种极为好奇的口气问道。
“我是他大爷!”仲孙延赫拍拍南绝的肩膀嘿嘿一笑说道,南绝很是无奈地把仲孙延赫的爪子从肩膀上抖了下去,拉着仲孙延赫走到一边说道:“你微服私访出来是不是脑子也落在皇宫没有带出来啊?我是藏湫的王君,你这么和我没大没鬼都知道你是谁了!”
“至于吗,这里的人不都和你很是没大没小的吗?”仲孙延赫满不在乎,又跑到苟大爷身边问道:“大爷,那些鹅是不是还没有杀啊,我从来没有见过杀活禽,大爷带我去看看好不好啊?”
“好啊,公子随我来。”
苟大爷带着仲孙延赫来到了关鹅的后院,苟大爷挽了挽袖子,走到了关着大鹅的笼子前面,那大鹅抽着脖子嘎嘎叫着十分凶猛,还有一只正在吃东西,用力的咀嚼着吃相非常难看。只见苟大爷打开笼子的门,抓着一只大鹅的脖子打开一坛子白酒对着大鹅就灌了下去。
仲孙延赫大吃一惊,不解的问道:“大爷,你这是在干什么?是在给它喝断头酒吗?”
苟大爷爽朗一笑说道:“这一步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些畜生喝了酒之后反应速度会变
得很慢,而且可以让肉质更加鲜美松软,当然啦,也算是给他们喝下的断头酒了。”
苟大爷把所有的大鹅都灌了白酒之后刚刚嘎嘎叫着凶猛的大鹅已经都服帖地躺在了地上,苟大爷喝一口白酒吐到雪亮的刀上对仲孙延赫说道:“这把刀看似普通但其实一点都不普通,这是我们藏漱刚刚开国的时候司法的内阁臣卿赐给我们苟家的,实在是我们的传家之宝了,今天王君的贵客到来,特地请出来伺候贵客!嘿嘿嘿,”仲孙延赫敢笑几声,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司法臣卿竟然要把这菜刀作为赏赐。
苟大爷在这些大鹅的脖子上都割了一个口子开始放血,自建则走到一个露天的大锅面
前开始烧水,他摇着蒲扇擦着汗问道:“话说公子你到底是哪里人啊,竟然可以让我们
的王君亲自招待?”
“我是是王君在盛京认识的朋友罢了,没什么特别的,王君特别赏脸而已。”
“是吗?可是公子不知道吧,这些年王君从来没有带人回过藏湫,王君小时候在盛京一个人孤孤单单长大,回来之后又正好是老王君过世,性格看似开朗,和我们都没大没小的,但其实啊,很难打开心扉,这真的是第一次见王君带人回来。”
仲孙延赫在心里默默说道:我可不是南绝主动带回来,我是自己跑出来的,不过我也算是南绝真的第一次带回来的人,嘿嘿嘿
仲孙延赫这么想着,苟大爷已经完成了后面的工序把大鹅带到了厨房里烧上了,南绝过来了,竟然背了一筐子柴火,放在院子里,他拍了拍手,坐到仲孙延赫身边:“你怎么不进去?”
“去哪?厨房里很热的,南绝啊,你带我出去玩玩呗?”
“一会不吃饭吗,现在出去玩什么?”
“这不还有一会吗?走吧。”仲孙延赫拉着南绝又往外面走去。
仲孙延赫没有带夏滁也没有让南绝带着飞扬,走了一会南绝看看仲孙延赫搂着自己的胳膊一脸黑线地问道:“皇上,你有”
“不许叫皇上,我用皇上的身份命令你喊我延赫,嘿嘿嘿。”
“延赫,你有必要一直挽着我吗?我们两个大男人,很奇怪很难看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第一次来到藏湫,你得陪着我,我万一丢了怎么办?”仲孙延赫拉着南绝东看看西看看,突然间两个人看见不远处一个地方似有人拉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女奴走着,仲孙延赫皱眉问道:“没想到在藏湫也有这样的交易。”
“皇上延赫,你竟然不喜欢这样的奴隶买卖吗?那你当了皇帝之后怎么不给他们禁止了?”
“那你喜欢这样的买卖吗?”仲孙延赫转头问道,苦笑几声,“这样的贸易根深叶茂,利润庞大,很多功勋世家都与之息息相关,法律都可以更改,但是实际上是禁不住的。”
“是啊,功勋世家根深叶茂,很多时候我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东西,很多事情,我们能做的甚至还不如街头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侠客多,律法禁得住的永远都是光明而不是黑暗,所谓灯下黑灯下黑,这个世间权力的掌控者,富贵的坐拥者,真的可以随随便便剥夺别人所珍爱的一切,哪怕是别人辛辛苦苦栽培的东西,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随随便便剥夺的利益筹码,他们不害怕地狱,甚至把凡世间变成了地狱。”
“没想到你这么有感慨,今天我们是王君和帝王,但是我们也是路边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侠客,就当我们为那些无能为力拯救的子民做些事情,我们去把那些人赎出来吧。”
“我还以为皇上是要把他们给抢过来。”
“叫我延赫,什么皇上不皇上的,还有本来就能花着你的钱和平解决,我干什么要打架啊?”仲孙延赫说罢很是娇媚地伸手拿走南绝腰间的荷包,背着手大步流星走过去呵道:“孙子,把那些小美人带过来给你爷爷看看!”
那些贩卖奴隶的人带着戴着镣铐的奴隶走过来,还没说什么仲孙延赫骂骂咧咧地把手里的荷包砸了过去,南绝在他身后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些人掂了掂沉甸甸的荷包,留下奴隶走开了,其他人看清楚怎么回事之后都赶紧四散跑了,只有一个穿着红衣黑带的女奴缓缓走了过来,抬起头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们?”
“路见不平一声吼罢了,再说了我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仲孙延赫说完转身向南绝走去,那女子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说道:“我记住你了,你的恩情改日我定当报答!”
“不用了,我没什么需要别人帮忙的,你离开这里之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如果还有家能回,我们也可以送你回去。”仲孙延赫说道。
“救命之恩怎么能够不报呢?我是西夏人,我叫月泽芮纳,如果将来你们来到西夏,也可以来找我,上刀山下火海芮纳在所不辞!”月泽芮纳说道。
“月泽?”那女子走了之后南绝喃喃自语,仲孙延赫问道:“怎么了?”
“月泽似乎是西夏本土特别拥有的姓氏,这个女孩子想必身份还是十分尊贵的,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方?”
“身份尊贵,就一辈子平安无忧了吗?怎么会呢”仲孙延赫想起了很多人,摇摇头笑笑,走了,南绝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延赫,你要回去吗?”
“对啊,想必这时候苟大爷的鹅也炖好了吧?我们回去吃饭对了,你这个讨厌的死南绝,竟说些空话骗我,你都没有亲自坐给我吃,这一顿不算,你欠我一顿鹅啊,我记得清清楚楚呢。”仲孙延赫一边说一边说道。
南绝看看仲孙延赫的背影很是无奈地反问道:“不是,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我说你答应了你就是答应了,你敢违抗圣旨吗?”仲孙延赫回头绝美一笑,南绝无奈地摇摇头追了几步,两个人走到了苟大爷的门口,一股香味已经飘了出来,仲孙延赫陶醉地闻了闻说道:“哇塞,南绝,你闻到了吗?
真的是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