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有这块玉？”孤狼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裂开了，他向来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喜怒不形于色，情绪这个东西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身上体现过。

这么多年，他再次体会到了被情绪支配，竟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

“这玉，确实是我阿爹给我的，我也不知道这玉到底是哪里来的。”陌生的火焰在身体中愈烧愈烈，夏春昭觉得视线中一切的事物都有了重影，一切都是那样的模糊。

女孩的声音因为药物的原因变得有气无力，听在孤狼耳中，却忽然有了中软软糯糯的意思，像极了那年他在江南水乡听到的那绵绵细语。

眼前女孩的相貌，身形逐渐和记忆中的那个身影重合，脑中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你自就在京城长大的吗？”

“不是，我从前是在扬州长大的。”

“在扬州哪里？还有印象吗？”

“我”夏春昭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答道“阿娘是扬州瘦马，幼时大多时候都是在船舫上住着。”

“你阿娘，叫什么？”孤狼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抖动着，此刻的他，已是满脸的泪痕。

“我阿娘叫林向婉。”

孤狼忽然觉得浑身无力，就像是一瞬间被人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跌跌撞撞地坐在霖上，玉佩也从手上滑落，掉在霖上，溅起了尘土飞扬，留下了叮咚脆响。

他当年在扬州城苦苦找寻多年的女子，竟然也在京城？！

而眼前这位，就是那位女子的孩子？！

孤狼一瞬间不知是该悲伤难过还是该激动开心。他为她苦苦守候多年，寻寻觅觅，四海漂泊，如今终于知晓她在哪里了。可是同时也知晓了她早已与别人有了孩子。

他忽然觉得有些委屈，虽然她当年确实是拒绝了自己，但是怎么就真的这样不辞而别了，怎么就这样和别人有了孩子，和别人幸福的生活在一块了？

但心中还是耐不住思念的急迫，他瞬间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赶紧去瞧她一眼。

而且，眼前这个女孩子是她的孩子，即使他要遵循在道义规矩，但他如何也不能再去伤害她的孩子。

“你阿娘现在在何处？”孤狼心翼翼地问着，眼中饱含着期待。

夏春昭沉默了一瞬，轻轻开口道：“我阿娘已经走了好几年。”

孤狼一愣，有些难以置信，许久才听见了自己低哑的声音。

“你阿娘走了？去了哪里？我去寻她！”孤狼先是一愣，然后心翼翼地问着，他故意曲解着话语间的意思，试图给自己一些最后的安慰，前一秒还在欣喜若狂，他不愿后一秒就听见那个他最不愿意听见的消息。

不会的，阿婉，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一定要找到你。

可是夏春昭并没有如他所愿地回答。

女孩的睫毛扑扇着，阳光在她的脸上投下了好看的阴影，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她时，她手帕上绣着的木槿花。

“我阿娘已经去世了。”

轰的一声，崩地裂，从此星辰暗淡，日月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