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见过殿下!”
“臣妇见过九殿下!”
见到言瑾瑜,韩拓行礼,陈岚也规矩了些来,只是这一见到言瑾瑜陈岚这心里就不安心!
“方才九殿下问你话,你倒是说说,景忱究竟轻薄了何人!”
韩明霜不耐烦的问了声陈岚,她方才在外面听差点没被气死!
昨天她好不容易让景忱认清了戚瑶那个毒妇,没想到这一大清早便又让景忱遭了陈岚这个毒妇的黑手!
陈岚陷害逼走景忱,那韩明霜她这些日子做的不都白费了!
她现在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话说陈岚平日里看她不顺眼也就算了,可景忱素日对她恭恭敬敬的是如何招惹了她,她竟然连景忱都不放过!
说什么景忱轻薄婢女,景忱从前有心上人,待戚瑶是真真儿的好,他怎么可能会去轻薄旁的女子!
这对景忱而言,岂非背叛了戚瑶,景忱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儿,想来这定是陈岚诬陷!
陈岚这时候心里确实不安,毕竟言瑾瑜在这,她现在是看到言瑾瑜就觉得心虚,可偏又不得不兜着些,强撑着镇定无事的样子说来
“是相府中,日日给景忱送饭食的翠儿……”
“那劳烦丞相夫人将此婢女唤来!”
言瑾瑜随口接了句,他就不信,平白无故,景忱会做那种事儿!
虽说有句话确实是说人不可貌相,可言瑾瑜自觉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错!
譬如他看他的霜儿就是如此聪慧善良,所以那景忱定也错不了!
陈岚听见言瑾瑜要见那婢女,似要亲自审她,不由得慌了几分,客气而又言语颇是敬畏的回着话
“这件事已经得到了处置,九殿下何故还要唤翠儿来!”
“让你唤你便唤,哪儿那么多话!”
华云飞也来了脾气,一声出来对陈岚着实言行声厉!
虽说这是在相府,可华云飞一个小小侍卫也着实没给陈岚面子!
陈岚脸面上过不去,可言瑾瑜手底下的人这么没规矩,他自己竟也不说什么!
韩拓这时都还在气头上,不曾为陈岚说什么话儿,陈岚心里当真觉得没面子,可她又怎敢在言瑾瑜面前表露出不满!
陈岚这时候无计可施的招呼了身边的婢女,有意看了眼她,吩咐道“去把翠儿唤来!”
“是!”
房间里好生安静,似人人都各有所想,各有打算,这倒也不过片刻,陈岚的婢女便匆匆将翠儿提来……
翠儿入了堂,跪在地上,对着堂内众人行礼,然后还没等问她什么,她便是一副受了委屈楚楚可怜的哭泣模样!
不过韩明霜可不管翠儿如何做的可怜,在她眼里,这翠儿帮着陈岚污蔑景忱轻薄于她,未必是什么好东西!
韩明霜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啰嗦,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景忱当真偷了你的贴身衣物,还轻薄于你?”
韩明霜此话质疑之意颇甚,陈岚在一旁听着这话看着韩明霜,眼底尽是厌烦,似觉得韩明霜如今实在忒爱管闲事儿了,凡事都留着心眼儿,有着警惕心防范心,完全没有从前那般好糊弄!
可那翠儿婢女闻声便哭着回话,生怕让人见了瞧不出她受了委屈似的……
“是,二小姐不知,景公子私底下总是对奴婢不尊,时常加以调戏,可谁知他竟还私藏了奴婢肚兜,奴婢实在没脸见人了……”
“既如此,你为何一开始不说!”
韩明霜只觉得这奴婢的话实在可疑,她定是受了陈岚指使才如此栽赃陷害!
反正人家景忱也已经出府了,就如同死无对证般,随这女子怎么说都无所谓!
可翠儿这说辞倒是奇怪了,她若是觉得委屈,怎的一开始不说还隐忍这么久,想来她也是鬼话连篇!
听闻韩明霜问这个,这意思就是挑明了不信这婢女的话,翠儿梗咽了两声来,道出一极好的缘由解释
“景公子近日深得相爷大人看重,他有相爷大人撑腰,奴婢怎么敢说出去得罪景公子!”
话音一落,那婢女便又是娇凄凄的哭闹,怕是现在堂里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不禁觉得这女子可怜,受了莫大的屈辱……
而那陈岚见这翠儿说的这般好,便也想着将此事赶紧翻篇了去!
“九殿下,这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遇到这种事,她心里定然不好受,九殿下不如快些让翠儿回去罢,便没必要火上浇油了!”
陈岚说的极是体谅这婢女的苦楚,这怕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陈岚天生一副菩萨心肠呢!
韩明霜这时候真是忍不住想把陈岚这伪善的嘴脸给撕了去,只是不等她说什么,言瑾瑜便接了句话
“自然!本王也觉得这婢女可怜的很,清白的一个姑娘家被毁了声誉,确实是心里难受没脸见人!
那不如这样,本王赐你一条白绫,你自行了断,到时候定是可以保全了贞洁体面!”
言瑾瑜懒得和她们争辩什么,总之现在景忱已经被她们赶出府去,她们说什么都可以,可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按照她们的说辞来!
既然说这女子被景忱轻薄,没脸存活于世,那既如此不如成全了她,让她死了算了!
“啊!”
那翠儿闻声吓得摊坐在地上,看着言瑾瑜,心里又惊又怕的怎么也哭不出来了,陈岚闻声看着言瑾瑜,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说这个!
陈岚原以为言瑾瑜让她把翠儿叫来,是要亲自审翠儿,但只要翠儿咬死不松口,景忱又不在,他们自然也没得真相可寻,可陈岚竟想不到,言瑾瑜竟然问都不问一句,直接让人把她了结了去!
现在岂止是翠儿怕,陈岚更怕!若是翠儿怕死,为了活着道出真相来保命,那倒时候真相岂不是都暴露了!
陈岚想着,急切的开口,与言瑾瑜争论了声“九殿下,此事受害的可是翠儿啊……”
“所以本王才想要保全她的颜面!”
言瑾瑜也是合乎情理的道着,话说这清白一女子又并非娼妓而遭人如此轻薄,这换做谁都会寻死觅活的闹一场!
既如此,这翠儿怎的这般淡定,按理说,她死了不才是保全颜面最好的打算吗,那她又有什么可怕的!
“不!”
翠儿一声不愿,跪在地上,朝言瑾瑜爬着过来,跪在他脚边怕的声声求饶“九殿下,奴婢,奴婢知错了……”
翠儿自然是不想死的,她起初也只是听了陈岚的话才做这件事儿!
原以为景忱被赶出府便没什么事儿了,她还可以得一笔银子,怎成想这时竟要把命搭进去,她如何能不怕!
见翠儿这般求饶,似要道出真相来保命,陈岚也慌了些,连是亲自俯身将那翠儿扶起来,拉到自己身边,好声安慰,一句话将翠儿的话意回转“此事受害的是你,你有何错,这都是那景忱的错……”
“够了!”
一声出,堂静无声,陈岚听着这声心里慌怕,手都不自觉的微抖,她战战兢兢的看向韩拓,只见他现在的脸色,实在难堪!
“相爷……”
陈岚试探性的唤了声,她看出来韩拓发了怒,只是这么多人都在,若是被道出真相,岂非证明她一国的相爷夫人在撒谎诬陷一小小书生,这件事若传出去,那她的颜面该如何!
只是韩拓当着言瑾瑜的面又怎敢偏袒陈岚,听见陈岚这声他也没理,只对着那翠儿说道
“你是我相府的人,现在说实话,本相可以饶你不死,否则,九殿下方才的话便是你的下场!”
韩拓也随着言瑾瑜的话意来以此威胁审讯这女子,这件事儿闹到这份上,翠儿怕了,此事自然也是瞒不住了,翠儿便全招了来!
事后,韩拓心烦着叹了声气,当真如他所想的一般,景忱是被冤枉,生生逼走的!
而那陈岚现下倒是缩着脑袋退到一旁,显而易见的心慌惧怕,陈岚看着那喋喋不休,一五一十道来的翠儿,心里只怕翠儿越说越多,那对她而言便越是不好!
所以陈岚便是疾步走过去,一把将那翠儿推到在地,指着翠儿便是怒声道
“好你个翠儿,亏得本夫人对你一番信任,可你竟编造这些瞎话来蒙骗本夫人!
本夫人就说景公子那般温润儒雅之人怎会行此下流之事!来人!把翠儿给本夫人拉下去,割了她的舌头,杖责五十!”
陈岚将所有的错都推到翠儿身上,翠儿听到这话瞬间是怕极了,现下的她才是觉得自己真正受到了天大的冤屈!
翠儿一声声求饶,惊怕慌乱的没了章法,只得一声声道自己冤枉,是陈岚指使她的,只是她越是如此大喊大叫的道着真相,那府中佣奴却越是将她押着带出去……
翠儿被带走了,吵闹声也越发小了,堂内静了些!
只是瞧着陈岚这样做,到真是露了不少破绽,她方才对翠儿千好万好,百般菩萨心肠的体恤安抚……
可现如今真相暴露,她便露出了恶毒一面,竟让人把翠儿舌头割了,还要生生打翠儿五十大板,这只怕那翠儿经历这一遭不死也残了!
只不过现在谁看不出来这都是陈岚搞的鬼!言瑾瑜和韩拓心知肚明不屑理陈岚什么,韩明霜却实在见不得她这幅恶心的样子!
“怎么?这时候你倒是又怨起别人来了,不知方才是谁一句接着一句道景忱的不是!”
韩明霜这下也不给陈岚面子,她就知道景忱是被冤枉的,方才陈岚说的一句比一句不堪!
可现在倒好了,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便又一口一个景公子的叫着,说什么温润儒雅,在陈岚眼里,她怕是从来都看不上景忱!
可陈岚听韩明霜这么说也实在没面子,只是她现在实在没理儿,只得自圆其说的解释
“霜儿,母亲是一时糊涂,这翠儿丫头平日里老实,母亲才信她几分!
可这种事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是假的倒是幸运,若是真的,那咱们相府岂不是养虎为患!
霜儿想想,这到时候伤着你和你姐姐可怎么好,母亲这都是为了你和你姐姐……”
陈岚真可谓是苦口婆心,这一言一句的,情真意切,让人想不信都难!
韩明霜这真的是佩服,论颠倒黑白,故作好心,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谁能比得上陈岚!
“我懒得与你啰嗦,景忱在哪儿,你让人把他带去哪儿了!”
韩明霜不提别的废话,现下问着陈岚景忱的下落!
可陈岚听到这个倒也实在没办法“母亲不知啊,这都过去几个时辰了,谁知他会去哪儿!”
陈岚似当起了甩手掌柜,韩明霜听到陈岚这句不知道气的真恨不得上去给她两巴掌,到时候她就知道景忱在哪儿了!
堂里这时候倒谁都没了办法,毕竟天下之大,南国之大,京城也不小,谁知道景忱会去了什么地方……
韩明霜这时也悔的很,她要早知道会发生这个,今日便不贪睡,早些起来,看陈岚还能对景忱如何!可现在他们着实没了头绪!
韩拓和言瑾瑜也都没了声,不知能去何处寻他!
而韩明霜原还打算今生今世遇到景忱,可以早些帮他赎身科考,使他早几年归顺言瑾瑜!
这样一来,景忱可以少受苦,言瑾瑜也可以尽早尽快的在朝中得势!
可现在到真是快把她气死了,眼瞧着昨天把景忱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就等着景忱心情好些,与他商议归顺之事,可这还没到一天呢,景忱一大清早就被陈岚给赶出去,这让人如何不气!
“相爷!”
言瑾瑜忽而唤了声,意在告知请求着“本王需带霜儿出去一趟,几时能回尚未可知,但请相爷放心霜儿安危!”
言瑾瑜有礼的道了声,左右他和韩明霜尚未成婚,丞相爷又在跟前,他和韩明霜出去,自得与韩拓说一声,而韩拓身为臣子倒也只能答应下来!
“是,恭送殿下!”
“臣妇恭送九殿下!”
陈岚见言瑾瑜要走也赶紧行礼恭送,生怕晚了就送不走这活阎王一般!
而出了相府,韩明霜跟着言瑾瑜走,问了声“咱们去哪儿!”
“找景忱?”言瑾瑜回道!
“去哪儿找?”韩明霜不解!
京城这么大,都没有头绪,可怎么去找!
“我之前派人调查过他,知道他老家在何处,咱们现在过去去看看!”
言瑾瑜边说边是朝着相府门口出去,想来现在也没别的打算,只得先碰碰运气!
再者说,景忱被赶出去,也没什么可住的地方,他身上肯定又没什么钱!
昨天他又才知道自己亲母被害的真相,所以他现在极大的可能会回他那老家!
闻声韩明霜也抱有了些希望,只是华云飞在后面脚步匆匆的跟着他们俩,操心的说了声
“殿下,景公子老家住的地方在乡下,路远还不好走,实在偏僻,这马车肯定过不去!再者既然知道景公子在哪儿也没必要亲自去啊,这容易出危险,若不然派人去吧!”
华云飞跟在言瑾瑜身边是天天操不完的心,可他就不明白了,别人家的殿下有个什么事儿吩咐下面的人一声就行了!
可怎么就言瑾瑜就跟别人不一样呢,有什么事儿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搞定!
你说找个人至于吗?就算京城再大,找景忱一个跟大海捞针似的,那不是还有京城暗卫可以调动嘛!
烽火令一出,定是用不到一个时辰便能寻得到,至于言瑾瑜亲自去找吗!
这若是好地方也就算了,关键景忱出身寒微,这老家自然偏远,言瑾瑜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不是明摆着给那些不安好心的人送命去吗!
这若言瑾瑜出事儿,那他可怎么活啊,这晚一点找到景忱又不会怎么样,怎么言瑾瑜就不能让别人去呢!
“你们去了能做什么?他会跟你们回来吗!”
言瑾瑜走到相府门口停下,一声反问着,华云飞瞬间被噎得没了话,可华云飞刚想说实在不行绑着景忱回来也行啊,言瑾瑜便一个自然流利的横抱将韩明霜抱上马背,而后他紧接着也踩着脚蹬上去!
华云飞见状,眼睛惊得大大圆圆的,指着他们两个,一阵意外……
“殿下你和二小姐骑马去啊,那属下怎么办……”
华云飞倒是没料到,他还以为他们俩得先乘马车去呢,可竟想不到言瑾瑜居然和韩明霜同乘一匹马,那这里现下也没别的马了,他作为言瑾瑜贴身的人儿可怎么去啊……
“你不用去,在相府等着!”
言瑾瑜一声吩咐,牵紧缰绳,调转马头,似要准备出发,华云飞着急忙慌的跟过去,抗议道
“不行!”
“驾!”
一声惊起,马儿飞驰,那马背上的男子终是干脆利落的离开了此处!
马蹄瞬间跑起飞溅荡起的尘土飞扬,呛得华云飞连退三步,连眼睛都睁不开……
可当华云飞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那前面尊贵无比的男人已经没了踪影……
华云飞气的微眯着眼睛,目光直直盯着言瑾瑜远走的方向,心底一瞬间好似看透了一个事实……
“什么就非得你亲自去!还非得骑马!还骑一匹马!我看你就是想和她独处!鄙视你殿下!!!”
华云飞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家殿下不论遇到多大的事儿,不论这件事儿有多么紧急,他总能以这件事为借口找到一个非常合适的机会和理由带着韩明霜一起独处!
话说,帝王之家多无情这句话华云飞也知道的,但他怎么在言瑾瑜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言瑾瑜怕不是是个例外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独这一代皇族出了言瑾瑜这么深情的一个情种……
华云飞这个心里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人家殿下规规矩矩的,素日和贴身侍卫在一起!
偏他不是,言瑾瑜能逮着机会就跟别人跑了,还是跟一个女子跑的,而且还是同一个女子跑的,这么没志气,简直能把手底下的人气死……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