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很长,一个人太寂寞。你的对,太执着于过去,终究走不出仇恨的牢笼。”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翘翘,我已经在试着去放下过去,你能试着爱我一点吗?”
“可是,你刚刚还在找田雷……”她推开靠近的额头,低声反驳道。
萧衔轻笑,握着她的五指,平静地解释:“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借口,世界那么大,也许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找到他。”
他的伪装并没有被识破,盯着唐翘警惕的双眼,萧衔最终还是将她紧紧的扣在了怀里。他习惯了有她在身边,习惯了她的味道和体温。
哪怕她言语刻薄,恨他怨他,他还是想要将她死死的攥在手里。
“就这么定了,明挑个良辰吉日,找时间把这事办了。然后我们生个孩子,像其他人那样组建一个家庭,一家人相依为命,平平淡淡地过下去。”
唐翘无悲无喜。
她的处境从来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她能什么呢,她只能听由命。
唐翘把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之左,耳边回荡着他有力的心跳。如果上一定要这样安排,她只能接受。
一上午,有个意料之外的人来找她。
唐翘在剧组外的停车场上了他的车。
“五年没见,不知道您找我所为何事?”
“我好歹养了你十五年,现在攀上高枝了,连声爸爸都不愿叫了?”
秦韬,一个为了公司运转在她十五岁用一亿将她当商品卖掉的人,不知道现在哪里有脸来让她叫声爸爸。
“您就直接事吧,我们之间没必要假客气。”
唐翘低着头,手里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壳。
她永远忘不掉在秦家遭受的一切冷落和虐待。从关阁楼,长大冷暴力。他视她为空气,除了在妈妈面前,他从不会多看她一眼。
就拿生日来,她的生日,从来没人记得。直到妹妹过完生日,他才会默默丢下一句“忘了,下次补你。”
然后,一忘就是十五年。永远没有下次。
无数次的对比中,她明白了她在那个家的地位,她清楚的看到他肉眼可见地偏心。
的时候还恨他对她不公平,长大后就将份怨化成了茧埋在心底某个角落逐渐遗忘。
其实这么多年没见,有时想到他们,她也会又气又恨。
她有时就在想,他们活着就行,只要知道他们还存在这世上,她便还不算孤儿。
只是从未想过有一这些所谓的亲人还会来找自己。
唐翘的情绪低沉,很快就被对方捕捉到,当然在他面前,她也从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还恨我呢,”秦韬柱起拐杖,意味深长地:“当年霍家来下聘,一亿的聘礼带走了你。我知道你心里不情愿,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那个时候秦家遭遇债务危机,所有能抵押银行的东西全抵押了,没有这笔资金秦家就会立刻破产,我能怎么办?”
唐翘不话,只是低着头,默默怄气。
“我知道让你给霍钧霆冲喜你委屈,可我真的没有办法。公司那么多热着吃饭,那么多合作商等着结款,不及时还上我就得去跳楼。翘翘,但凡有点办法我都不会这样选的!你现在也长大了,能理解爸爸那个时候的不容易吗?”
唐翘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人活着,就没有谁容易的。开门见山,您就事吧。”
“翘翘,你怎的变得如此冷漠?”秦韬端坐在后座上,两手拄着拐杖,然后抬起手抵林挂在鼻梁上的金丝镜框,“我以为你长大了,能理解爸爸过去的过错,没想到,你还是恨我至此。这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父女哪有隔夜仇,翘翘,原谅爸爸,好吗?”
突如其来地示弱让唐翘感觉不堪重负,一直堵着胸口的东西好像在一点一点的往外流。
“爸,您找我就是为晾歉?”
看到唐翘松口,秦韬不禁松了口气。
“难道,爸爸除晾歉,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的女儿吗?”
那份长久压抑的委屈,那份从未得到公平对待的不甘仿佛顷刻间就崩塌而泄。
虽然不知道他的是真是假,但在这一瞬,唐翘抗拒的心确实有了些许松动。只是,那份长久缺失的爱早被霍家和顾家填补。
他的突然关心是否为真其实早已不重要。因为缺失的也就缺失了,她早已习以为常。
“真是我的荣幸。”
“翘翘,别这样话。”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秦韬那样的人不会在卖掉她以后一声不问然后又在五年后突然找上她陈诉过去的过错。
唐翘扯出了一抹冷笑,“如果只是来看我,那你也看到了。我很好,没有别的事,我就去工作了。”
着,唐翘转身去拉车门。
“唐翘!”
车门打开,唐翘笑的轻飘飘的,“你的道歉我收到了,没必要!相反,很感谢你将我卖给了霍家,他们待我如亲生,在那里,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家庭的温暖!什么叫被爱!”
“你还怨我?”
“难道不该怨吗?您是怎么对我的,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上地下,我活了十五年,到了霍家才知道被爱是种什么感觉!爸,我一直都想问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一直冷落我嫌弃我?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您是不是一直就当我死了?”
秦韬的嘴唇上下开合,想什么,却堵在喉咙吐不出来。
片刻的沉默后,她听到他的哽咽:“都是我的错。”
唐翘苦笑,抹掉眼角的泪,最后一遍重申:“你今找我到底想什么?”
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神,以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秦韬便不再打亲情牌,“秦氏传媒遭遇了债务危机,资金链断裂,你看能不能跟钧霆一声,搭把手帮个忙……”
呵,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绕了一大圈,原来还是因为钱。对于他而言,她似乎只有这点利用价值。
唐翘松动的心瞬间闭合,她扬起脸微笑,嘲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