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八章 洞房花烛(1 / 1)千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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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谁敢再动手?”来人年事已高,声音却雄厚有力极具威严,一柄黑玉镶嵌的佩剑挂在腰间,象征着世家的荣耀。

此言一出大家都停了手,连洛玄和柳承言都各自后退半步。

老爷子连看都没看裴文熙一眼,直接对着楼上喊道:“洛玄,还不快给我滚下来,再不走你爹就要到了。”

洛玄闻声看向楼梯口的女子,丹雀儿别过眼神,悠然往楼下走去。

虽已是怒火中烧,洛玄还是调匀呼吸下楼,开口态度恭谨谦和,方有一丝大家公子之范:“二伯公先走,玄儿一会儿便来。”

老爷子瞪着他,一巴掌呼在脸上怒不可遏:“混账!你是被这个妖女蒙了心了,要不是有人告诉我你在青楼抢人,我都不敢相信。”

洛玄被扇得歪过脑袋,暗黑的眸子扫视过一众仆人。

谁敢告主子的状,只怕命也到头了,仆人们都惊悚的连忙摇头。

老爷子剑眉怒目,一脚揣在了洛玄平日里最听话的小厮身上:“狗东西,谁让你替他遮掩的?回去当心剥了你的皮。”

小厮也委屈啊,连忙跪下磕头砰砰作响。

老大爷是个耿爽的性子,最多也就几十大板,要是背叛主子,只怕这条命也不能保全了。

“久闻洛家二大爷盛名,今有缘一见,晚身倍感荣幸。”裴文熙见状往前行了几步,躬身行了个礼,老爷子只轻蔑的瞟了一眼,转身对仆人吩咐道:“走,回府。”

挣扎之言尚未出口,洛玄直接被老爷子让人架起。

尴尬吗?也不尴尬,留个印象也是好的,感觉手臂突然重了不少,裴文熙被吓了一跳。

娇滴滴的玉手此刻正搭在臂上,丹雀儿柔情的叫出一声”相公”。

一双清亮眸子全是裴文熙的倒影,仿佛她就是丹雀儿最爱的那个人,裴文熙梗着脖子咽下口水。

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洛玄此时就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哪里还有世家公子的风度。

双眸布满血丝承载着憎恶、压迫…出口全是狠辣恶毒之言:“你敢碰她我要你的命!不许碰她!!丹雀儿你若嫁他…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女子背过身去,淡漠的面容泪如泉涌,正在无声哽咽,手上的力道出卖了她。

裴文熙被他吼得一哆嗦,现在的话本子都这样的?两个人既然相爱,整那么多花花肠子做什么?打发时间吗?

待众人散去,老鸨着急忙慌的下楼,对裴文熙讨好道:“那位公子方才说的一千两,迎娶我家雀儿是认真的吗?”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裴文熙微微扶着脑袋,思绪乱成一团。

柳承言手里拍打着折扇,先掏出一千两递给老鸨:“辛苦老鸨了,你赶紧操办,就今晚洞房花烛春宵一度。”

春宵一度?知道新郎不是柳承言,她竟然略微松了口气。

这么一个钳制洛玄的大好机会,裴文熙又舍不得放手,只剩郁闷满肚无处排解。

老鸨却又一副为难之色,双手捏了捏丹雀儿:“你跟鸨母说说,你真的想要嫁给这个公子吗?要是洛公子再来可怎么办?”

刚刚还一副生怕丹雀儿嫁不出的模样,现在倒是装得担心关怀,也不知道给谁看的。

轻纱抹去丹雀儿眼角泪痕,微笑着回握老鸨的手:“鸨母放心,丹雀儿只是想让鸨母看着我出嫁,今晚过后,碧落阁就再没有丹雀儿了,公子去哪里,丹雀儿就去哪里。”

裴文熙有苦说不出,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青楼之中能有几分真情?但这老鸨好像真把她当成半个女儿,一双老眼饱含泪水吩咐道:“好,今夜老身嫁女儿,宴饮酒席费用只收一半,来人把红布拉下来。”

下人们应声扯了下柱子旁的红绳,白纱上方滑下鸳鸯织锦的红布绣缎,碧落阁笼上一层暖意。

整个大厅响起欢快声乐,笼罩在喜庆氛围之中。

从头到尾都没人问过裴文熙的意愿,新娘稍作打扮,她被安排到另外一个隔间。

柳承言坐在桌前酒杯在指尖打转,瞧着新郎官艳丽潇洒的服饰有些不适。

裴文熙浑然不觉,脖间的白色丝绢显得尤为突出,她不舒服的扯了扯:“承言既然有此打算,为什么不自己娶丹雀儿?你明知道我已经是靖公主钦点的驸马。”

“你想我娶她?”酒杯抵在唇间,柳承言指节泛白,酒杯不堪重负发出奇怪‘吱吱…’怪响。

裴文熙沉默了一阵,不想...那个回答在心里默念了千百遍,却不能说出口。

有时候沉默跟默认是两回事,可柳承言偏偏喜欢混为一谈。

酒杯放在了桌上,唇间微笑变得耐人寻味:“你既怕开罪陛下,就不要碰她,拿到消息就好。”随手拉上木门,发出‘砰!’的一声。

摔门?柳承言是在摔门?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暴躁的时候,难不成是像为那个婢女守身如玉?他倒是个自律的人。

婚礼匆忙省了很多繁文缛节,新婚夫妇也只是给鸨母敬了盏茶。

丹雀儿一身喜服坐在床前,红色的丝绢在指尖撕扯打缴。

喜秤挑开遮挡着的红纱,娇俏绝望的容颜映入眼帘,樱唇被齿牙咬得泛白,凤冠上红色流苏自然垂下,衬出她苍白的脸色。

不知道的人哪里以为她在成亲,怕不是以为她在哭丧?

裴文熙长叹一口气,娶妾就罢了,还娶了个不爱自己的人真无趣。

好在这婚礼流程还有点意思,毕竟裴文熙也没成过亲,就连阿召和冬儿都是直接指派的。

合卺银杯上两只鸳鸯交颈浮游,眼神恩爱如胶似漆。

裴文熙想要作弄一下丹雀儿,倒了两杯酒水端到她的身前:“姑娘可想好了?在我的家乡喝过这杯酒就是夫妻了,再后悔也作不得数。”

丹雀儿神色一怔,握着合卺酒的手有些发抖,水花已经在眼里打转,她还是搂过裴文熙脖子。

两人交颈相拥,这女孩儿真沉得住气,这话刚想完肩上一凉,已经湿了一片。

裴文熙拉开两人距离,丹雀儿杯中滴酒不剩,全部倒在裴文熙身上。

丹雀儿崩溃的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倾泻而出:“对不起…公子对不起…”

“你喜欢洛玄?那为什么又要让老鸨设百花宴,卖了元帕之夜呢?”裴文熙接过酒杯放在桌上,顺便拍了拍肩上水珠,怎么什么糟心事都能让她碰上。

丹雀儿望着床上的元帕失声痛哭,是那样无助、彷徨、以及…撕心裂肺…

裴文熙不禁为之一震,她才多大的年纪就有这样痛彻心扉的感觉?

善心大发,她轻轻揽过丹雀儿的肩头“你这么喜欢洛玄,为什么要糟蹋自己?”

丹雀儿微微一怔,转而靠在怀里放声大哭。

看光阴东流,岁月策马不知愁,那些无力挣扎过程中逝去的究竟是什么?

原来自己已经跟在洛玄身边这么多年,回首往路了无痕,空叠泪千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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