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墨一抬箱子,顿时觉察出这箱子里有戚子姗的仙力残留。
当下人多眼杂,不好仔细分辨,在箱子上做个记号,搬进仓库,转头接着卸货。
卸了一天的大车,何为贵累得腰酸背疼,赵子墨连卸货带收拾,不累还得装累。
日落西山,何为贵领着赵子墨回到家中。
何大嫂回娘家有事,何为贵自弄了晚饭早早上炕。
待当夜子时,赵子墨在脑门上贴了龟息符,出了何为贵的院门,直奔何府大仓。
虽然贴着龟息符,却也不能大摇大摆在路上乱走,只能贴墙边溜墙角各种潜行,还差点踩上狗屎。
皓月当空,万籁俱静,赵子墨来到大仓院外,贴着墙望向院门口,有两个值夜的护院,倚着门强打着精神。
赵子墨悄声走上去,在俩人眼皮子底下开始撬锁。
自怀中乾坤一起包里掏出一个薄片,右手用薄片在那门锁上轻轻一划,门锁自然打开,赵子墨用左手接了门锁,慢慢放在地上。
两个护院仿佛瞎子聋子一样,根本没发现身后院门已被打开一个缝隙。
赵子墨闪身入院,仔细看着院中的三座仓库。
仔细感应了一番,发觉箱子由甲字库挪到了丙字库。
赵子墨来到丙子库门前,门上又有一把锁。
依样画葫芦开了门锁,闪身进了仓库,里面漆黑一片。
赵子墨在包中翻了翻,掏出了柳清音给的夜明珠,接着夜明珠的冷光,将周围看得清楚。
那箱子被堆在东北角,赵子墨快步上前,将夜明珠放在一旁,轻轻将箱子撬开。
那箱子里黄绸垫底,绸子中静静的躺着一把宝剑,借着冷光一看,正是凌月。
赵子墨将凌月抄在手里,只见这凌月似乎失了灵气,虽能感应到宝剑仙力痕迹,但无论他怎么输送魂力,宝剑都毫无反应。
实在没什么办法,赵子墨只好将凌月收在乾坤一气包中,将箱子盖好上锁。
手持夜明珠走到仓库门口,忽然停住脚步,只听外面淅淅索索,暗道不好。
肯定是那两个护院发现了蹊跷,在门外堵人。
赵子墨将那仓库门打开,随手扔出去一匹布,只见那布忽的一下被渔网兜住,外面一声大喊:“拿贼啊!”
赵子墨侧身出了仓库,那两个护院还在跟渔网较劲,一边勒一边喊:“好贼!还挺瘦!”
出了大仓,见路两头都有火把,两队护院武师带着狗从左右包抄而来,赵子墨赶忙贴在墙上隐了声息。
领头的一个护院拿着火把进了大仓,大骂一声:“废物!抓什么呢!去请库管,看看丢了什么。”
赵子墨贴着墙慢慢往远处挪动,忽听到院里喊道:“那贼扔了这布出来,布上必有气息,放狗!”
赵子墨心道坏菜了,骗的过人眼可躲不过狗鼻子。
再顾不上屏息静气,撒开腿就跑,只恨自己没练过轻功。
万幸后面那狗鼻子不太灵,寻得慢,赵子墨三绕两绕扫了自己痕迹,这才回了何为贵家,在偏房里坐定,心道这一天就算是过去了。
刚说过去了,外面啪啪啪砸门,有人大喊:“老何!老何!何老三!开门!”
那边正房小油灯亮起,何为贵披上衣服睡眼惺忪出屋喊道:“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闹猫呢你!”
院外喊道:“我!你开门!”
何为贵不情不愿的把门闩下了,那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何为贵被踹了一个跟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嚷嚷道:“吴老二!你他娘的嘬死啊!大半夜的干什么你!”
吴老二道:“少废话,我问你,刚才你干嘛去了?”
何为贵道:“我特么在家睡觉我干嘛去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夜猫子。”
吴老二点头道:“你家还有何人?”
何为贵道:“没了,有什么人,你到底要干嘛!”
吴老二道:“你可想清楚了,今儿个大仓遭贼了,放狗就追到你门前,你家里到底有没有别人!你家两间房,那间是干什么用的?”
正说着,只见赵子墨从偏房里走出来,说道:“这间我住。”
吴老二一把薅起何为贵怒道:“你不是说没人吗!”
何为贵道:“这是我兄弟,落难了跟我搭伙,在管家那备过,你可不能瞎说!”
吴老二放开何为贵,冲院外一招手,呼啦啦七八个人带着狗冲进小院。
吴老二一指赵子墨,有护院领着狗上前,那狗见着赵子墨一阵狂叫。
吴老二狞笑道:“好小子,偷了东西胆儿还挺肥。”
赵子墨道:“抓贼抓脏,你说偷就偷?”
吴老二一摆手:“搜!”
何为贵看看赵子墨,又看看吴老二,赶紧说道:“老吴,我这兄弟看着可是个斯文人,你可得有真凭实据。”
吴老二冷笑道:“有没有凭据且搜过再说!”
正说话间,只听屋里一声大喊:“搜着了!”
吴老二赶上前去,从护卫手中接过一个木头雕像,仰天大笑道:“好啊!不仅是个贼!还是个劫教的贼!来人!拿下!何老三也绑了!”
何为贵大惊道:“什么劫教!吴老二你可不能栽赃!”
说罢一指赵子墨道:“这人我也不过才认识两天!城隍庙祝给我作证!”
吴老二冷笑道:“什么人你都敢往家里带,你知道他是人是狗!”
赵子墨被困住倒是镇定,说道:“那东西不是我的,你可看清楚了。”
何为贵赶紧道:“对!我没看见他身上有这个,吴老二!定是你栽赃!你早看我押车不顺眼对不对!”
吴老二却不答话,只将赵子墨和何为贵绑了,扭送到合州府衙。
府衙一听涉及劫教二字,连夜升堂问案,将赵子墨与何为贵一顿毒打,何为贵吃疼不过,便画了押。
当庭宣判,押入大牢,何为贵趴在地上呻吟不止。
赵子墨戴着镣铐道:“大哥,连累你了。”
何为贵哼哼道:“我说兄弟,你真是劫教的?”
赵子墨摇头道:“从未听说过。”
何为贵怒道:“就知道是那孙子栽赃!哎呦我的妈!”
赵子墨赶紧道:“大哥趴着吧,刚才给你打得够呛。”
何为贵哎呦道:“我说兄弟你倒是没事。”
赵子墨道:“你忘了我跟大夫学过,他们打的时候我避开了要害。”
何为贵道:“早知道今天吃板子,怎么也得跟你学一手,哎呦!”
这时忽听隔壁牢房大笑道:“这种怂包岂能是我劫教好汉!”
赵子墨心道:嚯!碰见真的了!
一扭头,看见隔壁牢房里坐着一个虬髯大汉,身形魁梧只是面色憔悴。
何为贵道:“我忒!好汉个屁!一帮打家劫舍的土匪!”
大汉道:“我劫教乃为天下苍生求活路!尔等鼠辈晓得什么!”
何为贵道:“苍生个屁!你还不是被捉住吃了官司!”
大汉冷哼一声,说道:“我教圣女义薄云天,岂会袖手旁观,尔等且看好了。”
一听见圣女二字,赵子墨来了精神,问道:“那好汉,可知你教圣女生甚名谁?”
大汉哈哈大笑道:“你怕不是狗官派进来套话的!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赵子墨道:“不是,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家圣女叫什么名字!”
大汉道:“呸!少在那里聒噪!”
赵子墨又道:“你家圣女是不是剑术高超?”
那大汉哼的一声却不答话。
赵子墨问道:“你家圣女是不是喜欢穿蓝色的衣服?”
那大汉怒道:“你是谁!”
赵子墨道:“我是你家圣女亲戚!”
何为贵道:“兄弟你真是劫教的人呐!哎呦我的天,你可坑死我了!”
赵子墨道:“何大哥莫慌,我不是劫教中人,只是可能认识他们圣女。”
那大汉道:“小白脸儿!你可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待圣女来了活剐了你!”
赵子墨道:“那你也得有那个本事!老杂操的,会说人话不会?瞅瞅你那个鸡毛样子!”
那大汉起身摇晃房门大喊道:“老子恁死你!”
赵子墨道:“来来来,你有种就过来单挑!”
那大汉拼命摇晃房门,狱卒拎着鞭子走进牢中喝道:“嚷嚷什么!留点力气吧你们!一帮等死的人瞎叫唤什么!”
说着抡起鞭子照着大汉房门就抽了过去,只见那鞭子被人凌空拽住,狱卒被一脚踢翻在地。
那大汉笑道:“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