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芍姐儿一回家便冲进公孙夫人的莲蕊香尘,颦姐儿和令姐儿则跟在身后,许久不曾拜访公孙夫人,今日也都前去了,“娘,你看这瓷。颦姐姐带我和世令去挑的,城北边那店,起的名字也好,叫什么“臻玉楼“,娘看我与世令把这作为花朝节的礼物送给大家,娘看好是不好?”
“好,都好。只一点,芍儿大了,也该自矜身份,你到要学学你颦姐姐的大家闺秀风范。”公孙夫人摸摸芍姐儿的头言道。
“我晓得,颦姐姐总比我好些。”芍姐儿佯装生气道。
“你呀,明知娘都疼。”公孙夫人怼了一下芍姐儿的额头宠爱道。
“对了,西凤今儿个带回来一丫头,想着给你当个伴读也是好的。西凤,去请。”
“丫头?咱府上不都那么多下人了吗,怎么还.......”
“小女唐氏给夫人请安。”一女孩进来恭敬行礼道,她显然是刚刚在府中打扮梳洗过的,清丽柔美,是个月下美人。
“是你!”芍姐儿吃惊,对着那女孩言道。
马车轰隆隆压过院外的石子路,刚刚下过雪的地方顿时泥泞不堪。人们还未从清雪中走来,雪便消融了,化为彻底的灰泥。
院外的喧闹声显然传进不了薛家的大门,正与此时的莲蕊香尘内薛家姐妹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唐氏女有着明显的对比,更显得屋内是格外的寂静。
“你们认识?”公孙夫人一语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不过是今天碰巧在城中遇到,只是那时她还......”颦姐儿最先缓过神答道。
的确,这就好比在偌大的皇宫中看到太后她老人家的身旁站了个刚从食马厂被赶出的小宫女一样,带给人的惊讶丝毫不差。
“听西凤说,今儿个下午他去城南买香料看见的她,觉着这小姑娘可怜,便带了回来。”言未尽,公孙氏回头看了看唐氏,对她轻言:“你且随西凤先回芍姐儿的七弦玲珑去,她那东厢房还空着,就那里住下吧。有什么缺的东西只管跟西凤说,拿给你便是。”
那姑娘到了谢后同西凤走了,后公孙夫人才续道:“西凤瞧她有几分傲骨,想不会是寻常女子,便买了回来,也是为她父亲近一点绵薄之力。刚刚她在,娘未好意思跟你们俩说,怕她无端端又勾起了伤心事。”
“也是,只是娘对一个外人怎生那么好?”芍姐儿道。
“她是命苦,更何况稚子无辜。小小年纪便去承受这些。她也让娘想起当时的薛家,那时你祖父在朝乃重臣,整个薛家就像在刀尖上生活,谈不上多富裕,每日倒是活得胆战心惊。”
芍姐儿闻言,又与公孙夫人说了些话便回了她的七弦玲珑。
“禧儿、萸生她们呢?怎么就你一个?”芍姐儿问道。
“回四小姐,禧儿去了后院,四夫人意思说四小姐如今也十四了,该多挑些丫头侍奉。萸生她们去锦房领布匹,给小姐和刚来的唐小姐裁制新衣。”丫鬟在一旁答道。
“唐小姐?她身份竟如此尊贵了吗?衣服到无所谓,只是你们都对她也太好了罢。我才是正经的薛四小姐!”世芍气得不打一处出来,大声道。
“四小姐,唐小......姑娘来了。”那丫鬟引着唐氏走进来。
“看你那样子,小姐便小姐,我只不过有些嫉妒罢了,倒是让唐姑娘见笑了。”芍姐儿看那姑娘进来,突然正经起来,言道。
“四小姐哪里的话,我还未与小姐知会便来了薛家,谁知公孙夫人竟是薛四小姐的母亲。”那姑娘进来便对芍姐儿行礼言道。
“你说的这话不错,今日可叫我吓了一跳。对了,还未来得及问你名字,这样姑娘姑娘的叫你,倒有些奇怪,很是别扭。”芍姐儿过去拉着那姑娘的手说道。
“小女名叫唐瀛。”
“可还有家人?”
“没有了。”只见唐瀛眼泛泪光,低下头去。
“如此。”芍姐儿似有些同情可怜这姑娘,又言道:“我并未对你有成见,你也别拘束,只唤我名字就好。你多大了?”
“今年刚满十三。”唐瀛轻声道。
“我比你年长一岁,以后你可换我姐姐,我与你也是姐妹相称。”芍姐儿言。
“你说话的感觉真一点也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说的。”唐瀛突然言道。
“你直接说我老了不就好了。”芍姐儿起身走至桌前转头假装耍起了小性子。
“四小姐?你不会生气了吧。我不是故意的。”唐瀛咬着嘴唇,站在原地问道。
“你呀,寻你玩笑也不知道,真真无趣!还叫我四小姐?”芍姐儿闻言,立刻扭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