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
“第一次有幸来这鹦鹉洲上,真美。”兰宝林被皇后叫到身旁侍候,言道。
“兰心蕙质,人比花娇,这就是为什么本宫今日见你,便如此欢喜的原因。”皇后娘娘言道。又突想起此人本姓兰,续言道:“众花繁多,不过芸芸,兰花素洁坚贞,幽香清逸,倒与宝林妹妹的姓相得益彰。”
“兰花高洁,嫔妾怎能相比,嫔妾倒是颇敬佩那夕颜。”兰宝林言道。
“不过是短命花,不知兰宝林有何高见?”皇上身旁的李常在闻言,突然拨弄蔻丹淡淡道。
“夕颜虽一夜绽放,默默奉献,但不似寻常花一般娇贵,倒像是坚韧不拔的野草,阳煦渐宜,野草葳蕤。”兰宝林缓缓回答道。
兰穆闺见皇后点点头,面露喜色。忽闻一声惊叹:“野草?”,故,与皇后一同转头看向一旁,是一软糯的小人儿,八九岁的样子,正卧在奶娘的膝上言道。
皇后望着那小人儿,笑道:“怎么,燕儿点心吃饱了,想学那野草去?”说罢,皇后故意拿过她面前的点心,尝了一口,言道:“学野草第一点,省吃俭用。燕儿尽管用心去学野草罢,母后替你把点心吃完。”
“母后!你明明知道燕儿独爱那点心,您把它们抢走了,可不是要了燕儿的命吗?”那人儿故作夸张道。
“呸呸呸,说什么混话。你可不能仗着你小霸占那点心去,母后说了那么多,如今也饿了。”皇后娘娘言道,又摸摸她的头,对兰宝林言:“这就是大公主,燕岑。”
“原是仙蕙公主,嫔妾眼拙。”兰宝林拂拂身致歉。
“宝林不必如此,你也是刚入宫,燕儿又天天在本宫那住着,这丫头不爱出门,你想见着也难啊。”皇后娘娘言道。
“母后!儿臣不要面儿的吗?”仙蕙公主拉着皇后的衣袖撒娇道。
兰宝林看皇后母女笑着打闹,心里也暖暖的,转头对公主言道:“皇后娘娘也是为了公主,若是放任公主这样吃,小孩子长的又快,咱们宫里又不知要给公主做多少衣服了,公主也好体恤体恤绣娘们啊。”
“兰母妃,您就可劲的跟母后打趣儿臣吧。”那仙蕙公主装作抹泪,一双眼睛竟还在帕后偷偷盯着那几盘尚未吃完的点心,言道。
照规矩,宴后上船,将众人送至湖对岸。皇上拉着李常在的手走在前方,太后皇后仅次其后。
礼嫔对身旁的承容华言道:“李常在今日逾矩太甚,太后的脸色都不大好了。”
“纵使太后她老人家对李文懿有万般宠爱,但那皇上才是她亲生的,她如此这般,太后即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时也看不过去了。”承容华言道。
“狐媚!若是皇上真喜欢她,怎么封嫔的是那肖妤灵?而偏偏她自个儿还在那常在呆着。”玉嫔早就看不惯那李常在,若论平日,自己再怎么得宠也不会像她今日,故,宋情更多的是嫉妒。
“花无百日红,风光了三个月,如今也该凋谢了。”承容华言道。
“姐姐此话怎讲?”礼嫔问道。
“咱们按兵不动,而她人却早已虎视眈眈,你且看着吧,她李文懿今日算是惹上了众怒,早晚会有好果子吃的。”承容华一笑,慢慢言道。
临了快到了岸,却被一曲弄影素玉打断了众人言语,细看那岸上,一女子娇柔妩媚在中心跳着水袖,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那女子身量纤纤,细腰如杨柳枝一般随意扭动着,以纱罩面,其容颜若隐若现,让人着实好奇,更想瞧个究竟。
舞毕,那女子待皇上下船,盈盈拜倒,行礼道:“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
“这不就来了吗?”承容华悄声对礼嫔言道。
“那女子是谁?”礼嫔问道。
“这就要问咱们的璟妃娘娘了。”承容华言道,看礼嫔一脸疑惑,又道:“今儿个我来这鹦鹉洲,寻坐船时,在这前边看见几个宫女太监,不知在布置装扮着什么,但却仔细听去了璟妃二字。”
“璟妃娘娘?她安排的人?”礼嫔欲再言,却听皇上言道:“带着面纱,神神秘秘。”
“皇上……”那女子未言毕,被皇上打断:“如此招摇,又掐准了时辰,想必,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你。”
那女子闻言吓得一激灵,扑通一声跪下,不敢再言。
“当咱们皇上是好糊弄的吗?光天化日之下竟当着各位娘娘们的面儿,明目张胆的勾引皇上,真是掂量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华贵嫔以为自个儿揣测了圣意,大刺刺的言道。
怎奈皇上没有理会,反而亲自把那女子扶起,言道:“舞跳的不错,有几分水袖的味道。”
女子未料皇上这样说,呆滞了一下,后结巴道:“谢…谢谢皇上。”
“不管是谁送的朕这个礼物,朕收下了。能摘了面纱了吗?”皇上前一句高声对着众人,后一句轻柔的问向面前人。
“嗯。”那女子点点头,准备揭去面纱,却被皇上挡下:“朕帮你。”
女子容颜顿时暴露在众人眼中,颦姐儿惊,是那个从未面圣的柳御女。皇后在众人惊叹中对皇上说道:“这是柳御女,是这批的新秀,之前身体抱恙,故绿头牌一直没有挂上。臣妾不知,为何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