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孕肚还未显怀,张媛便只是干某些事情稍微心一些,心里明摆着还要防上自家那个姐,最好做到表面从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私下里更是躲着那薛三爷,若是有什么东西要往那个方向送去,张媛都会私下换人,叫别人来做去。
不过最近正逢皇上立新后大典,整个京都上下喜气洋洋,薛府里也忙着给中宫送礼,或者身份高贵的夫人们则会进宫一起参拜,自然也就没有的人姑上她。
入了四月,宫里头的那位恂婕妤,一来是因为失子心痛难忍,仍旧未有缓解,二来则是因为生子时落下了病根,日日夜夜,晚上难眠,早晨身体亦会有恙,梅太医诊治了好久,仍未见起色,约莫在四月下旬的时候,这人呐,就在睡梦中偷偷的没了。
太医这是心闷郁结最严重的现象,奈何恂婕妤不努力配合治疗,在整理钟宝仪的遗物时,在房中发现了藏着的没有喝的中药。原来久久不能痊愈,怪不得人家梅太医医术不精,而是恂婕妤偷偷不治疗,定昭仪为她哭了哭,别人问起为何那恂婕妤会这样做?定昭仪只了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是啊,不仅是心上的剧痛,加上因生产那日落下的病根,皇上表面上给她尊荣,实际上已经厌弃了她。而这后宫众人向来以风使舵着称,那恂婕妤自然不会像往常那般生活的安稳,更不用那恭贵饶欺凌了。
“恂婕妤死的蹊跷。”恬贵嫔看着那拿着白色绸缎来来回回走的宫人,自个儿喃喃道。
“怎么就蹊跷了?恬贵嫔不能因为与恂婕妤交好,情同姐妹,便觉得一切都是别人使坏,有的时候恰恰就是巧合呢?这心呀,还是得往善了想,不能如此偏激才是。”一旁同来追思的勤嫔言道。
“你懂什么?还有你今日来,难道不是嘲笑一番?当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看你今日来才是万分可疑。”恬贵嫔瞪了一眼勤嫔言道。
“哟,这气撒不出来,就能随便往人头上砸了?白白过来这份好心都被你毁之一旦,当真是晦气!”言罢,那勤嫔冷哼一声,便转头走了,迎面却碰上新后前来。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恬贵嫔也急忙向前走了两步,屈膝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本宫今日是来看看恂婕妤的丧礼,顺便带了皇上的圣旨来。”承皇后转头对她旁边的太监扬扬下颚。
“奉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恂婕妤钟氏知书识理,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奈何不佑命,追朕之哀思,特追封为贵嫔,仰承皇太后慈喻,赐谥号“恂哲”,特以妃之礼厚葬之,迁入妃陵安置。钦此。”
“臣妾替恂哲贵嫔接旨,叩谢皇上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恬贵嫔磕头领旨。
京都薛家。
一大清早那钟宝鹤就打着朔亲王妃名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薛府,是什么特来给四夫人请安。
“妾身参见朔亲王妃。”
鹤姐儿连忙扶起了四夫人,笑着言道:“四夫人不必多礼,钟家遭此落没,我是甚为痛心,如此,只得把薛家当成我的娘家,这样来,四夫人还算得我半个母亲,今儿个如此多礼,当真让我承不起,真真是折煞了去。”
“王妃有礼了,快请坐罢。这如今快夏日,碧螺春也该上来了,入口回甘,希望王妃不要嫌弃才是,虽自然比不上你们亲王府的,但还请王妃将就一下。”
“怎会嫌弃?四夫人一片好心,我当真是不胜感激。”鹤姐儿拿着那盅茶抿一口,全当是做客套了。
“不知王妃嫁过去过得如何?若是缺了少了什么,尽管问薛府要就是了,好歹咱们薛家与钟家关系匪浅,这点事自己不会挂齿。”
“好,那若是当真有的话我就不客气去,有劳四夫人了。”
鹤姐儿与四夫人客套应付几句便了了事,准备回府,没想到刚出来那丹青卷的门拐了个弯儿,就发现薛四姐正站在那里,仿佛是等着自个儿,鹤姐儿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走上去问道:“敢问薛四姐是否特意来慈我?”
“你知道就好!我今日来只是警告你,以后若是无甚大事,哦,不,就算是有什么大事,也千万不要再踏进我们薛府半步,我们薛府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世芍妹妹,如今咱们在的地方,可是你的薛府呀,大庭广众之下,难道竟要如此丢脸吗?想来四姐端庄持重。可莫要把这多年辛辛苦苦的伪装如此简单就暴露了去。”
“别在我这花言巧语,话如此不直截帘。我今的话便撩到这里,看看你浑身上下穿的是什么东西?你全家已经被抄,你不但不掉半滴眼泪,居然还想方设法的自保,还有宫里头,你唯一的亲姐姐就这样去了,你还在这里穿着如此鲜艳的衣服招摇过市,难道就不怕这街上的人你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吗?”芍姐儿实在是看不过大声怒骂道。
“我是我,你是你,何必多管闲事?再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信不信我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你敢?我过了,只要我薛世芍在薛府的一,你就休想对我薛家产什么歹念!还不快走?休要沾染了我们薛家的土地!”芍姐儿侧过身一让,言道。
薛家还能用,鹤姐儿便只好忍了这口恶气,使劲一挥袖子,绕过芍姐儿朝那大门走去。
“主子,难道咱们就这么忍气吞声吗?”琉徊出了薛府的大门便急忙问道。
“忍一时风平浪静,何况别忘了咱们最大的目的,何必为了这种人栽了一脚去。”鹤姐儿虽话这么,但心中仍是留有余气,抬头望望那空深吸了一口气,拉着那丫鬟的手:“走!”
“参见朔亲王妃。”
鹤姐儿淡淡“嗯”了一声,转身坐在椅子上:“查到了吗?”
“回主子,很大可能就在皇上身边的暗卫身上,但那明面上的只知道汪宥一人,至于其他只能显示还有很多,但是都被隐瞒的很好,奴婢实在查不出什么来。”
“我其实也已经料想到,算了,就这样吧。不过总觉着心里不踏实,皇上怀疑了钟家,不可能没有下一个怀疑的对象。”
“或许是主子多虑了呢?”
“应该不会,就从这皇后是那承妃就可以看出一点眉目。璟贤妃一有子嗣,而家世也不算特别差,虽比不得承妃罢,但也上得了台面,皇上还一直宠着,之前还她贤淑,这儿个封后都不提点着她,那估计是起了疑心了。”
“可那璟贤妃之前的行事不都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在吗?”
“谁知道呢?我看那宫中的定昭仪就不是个省心的,再皇上也不傻,璟贤妃三两头出事,还都跟她有关……真不知道王爷怎么就选了姜宁羡呢?”
“这,主子们的事,奴婢也不敢妄加议论。”
“行了,也到了午膳的时间,把哥哥叫过来罢。”
“是。”
那回话的宫女儿刚退下,琉徊便问到自家姐:“主子,按宫里规矩,恂哲贵嫔那里咱们还去不去了?”
“去什么去,万一再祭奠她的时候,那鬼魂不心出来,还张牙舞爪,一个劲是我做的呢。”
“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她璟贤妃做的是否滴水不漏。但这事儿终究是弄不到主子头上的。”
“那是。谁能想到害了那恂哲贵嫔的人竟然是她的亲妹妹?琉徊,帮我送一份祭品到宫中传消息去,就王妃悲伤过度,哭昏了好几次,身体实在不宜在再入宫。”
“是!”
“主子,午膳到了,要不要先摆开?”琉徊瞧了瞧时辰,看着门外好像有人站着,便猜测道。
“嗯。去吧。”
琉徊慢慢走到门口,一掀门帘,发出一声惊呼:“钟公子!钟……钟公子怎么来了?也不让人知唤一声,白白的在这里等了许久,许是累了吧?奴婢这边给您传午膳来,让您与主子一同吃上一吃。”
同时琉徊也转头看见旁边立于一旁的丫鬟,大声喝斥道:“干什么?钟公子来了都不知道进去通报一声,出去跪着,自己掌嘴五十!”
那丫头看年龄还尚,如今被吓了一遭,也是瑟瑟发抖,仍旧乖乖的不动,后被旁边的一位稍微年长的丫鬟带到了院外跪着去了。
“哥哥来了,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赶快进来。”鹤姐儿随后让人把菜都督了餐桌上,指着钟公子面前的一道着:“这是厨房做的最好的一道鸭粉翠玉汤,哥哥可快要尝尝,琉徊!还不盛一碗。”
“是。”那琉徊刚把盛汤的碗放到了钟持邶的面前,却被他一伸手挡了下来:“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