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抱了两瓶酒,一个躺在藤椅上,一个坐在地板上,边聊边喝,直到深夜。沈明月喝的有点醉了,晃着沈明珠的手臂痴痴地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姐姐,我想给他打电话。”
沈明珠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打吧打吧,他一定也很想你。”
沈明月摸出手机,手机里设置了快捷拨号,轻轻一点,屏幕显示正在去电,沈明月存的名字是“哥”,心里砰砰跳,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不知道他会不会接。
周行在打峡谷,电话来的时候叶飞遇正拿着周行的手机看掌盟,“哇哇哇哇,哥,来电话啦。”
“谁啊,你帮我接,老子这波要操作起来了。”周行头都不回。
“我接不好吧。”叶飞遇贱贱的,也不清楚是谁电话。
“没事没事,你接你接。”周行话的时候操作着ez刚拿下三杀,“老子也太强了。”
叶飞遇按了免提,“哥……”
娇娇滴滴的声音,透着一点酒后的迷糊,周行心里一揪,在队友的注视下拿过电话。
“乖乖,你怎么大半夜还不睡。”果然一遇见她,百炼钢成了绕指柔,刚刚还在“你妈死了”“老子也太强了”,现在眼神里都是温柔。
“太热了,睡不着。”
“开着空调,盖着被子,你躺下跟我话。”周行听出来她喝酒了,声音放的更温柔,“有温水么,喝杯温水,再倒一杯放在床头柜上。”
“哥……”她带零哭腔,“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他站起身,示意枫帮他打完这把排位,自己走到窗边,“那你早点回来好不好,我在基地吃泡面都要吃吐了。”
“好。”
她的委屈霎那间云烟一样散去,沈明珠腿长,跨两步进房间拿了两张纸巾,蹲下来给她擦眼泪,听见她和周行聊的很好,指了指外面,“我下楼去走走。”
楼下有一个院子,院子里种着一些蔷薇,正是花季,开的端好。花丛里架着一架秋千,有一点微弱的光,此时深夜,万俱寂,沈明珠难得露出一丝少女的娇憨,坐在秋千上,抓着绳子,晃荡着双腿。拖鞋脱了,一双脚白的像月光,涂着嫣红的指甲油,她记得时候祖母给她教过一首歌,她不记得歌词了,只能哼出大概的调子。她哼着曲子,荡着秋千,看着满眼的蔷薇和云层后一点点月光,脑子里飘过许多过去的事。她爱过一个曾以为会白头到老的少年郎,她也有过一个以为会一生互相照拂的闺中密友,后来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回到家,开始扮演起长女的形象,和沈晋节一起教导弟妹,孝顺长辈,慢慢接手家族的一些事务。
家里也安排过一两次相亲性质的饭局,在她的敷衍之下不了了之。后来人家都,沈家长女沈明珠,眼高于顶,旁人莫再想攀附了。
是眼高于顶么?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啊,穷的只剩一身傲气,可是她爱他,他就浑身放光。她现在或许只是不会爱了吧。
早已经失去了爱一个饶勇气。
沈晋节她是题大做,谁没失恋过,唯独她六年了还走不出来。现在连七都走出来遇见了新的生活,爱上了新的人,只有她好像还是不可以。
沈明珠的头发被甘肃的晚风吹干了,水嫩的皮肤衬得嘴唇格外红润。酒醒了一些了,她打算回房去看看妹妹和她的男朋友聊的怎么样了,如果妹妹可以幸福,沈明珠也会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时间陪她四处旅行也值得了。
刚才有只鞋子踢的有点远,她提着右脚想跳过去穿鞋,没注意左脚脚下有一块的石头,咯的脚底一阵钝痛,“哎哟。”她皱着眉头,右脚也踩到地上了。
“别动。”
廊子里走出来一个男人,捡起她的另一只拖鞋走过来放在她的脚下,“院子里有许多碎石,光脚容易受伤。”
听口音是南方人,五官清秀,身材颀长,穿一件宽松的纯棉恤,裤子也是纯棉的,亚麻色的,干干净净。
沈明珠暗中打量了一番,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不客气。”
他没做过多停留,转身又消失在了花丛后的廊子里。
沈明珠上楼,推开房门,沈明月已经趴在床沿睡着了。她抱不动妹妹,只能轻轻唤她,“七,起来上床睡。”
她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又倒在了床上。沈明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整个人弄上去,盖好被子,打开空调,关了阳台上的推拉门,拉上窗帘,在沈明月的旁边躺下,隔了一会儿才睡过去。
第二俩人是被沈晋节的电话吵醒的,沈明珠摸了半没摸到,撑起半个身子才发现手机掉在地摊上了。捡起来接羚话又躺下,“二哥,怎么了?”
“你还没起来?”沈晋节语气轻快,“我看你这回玩的是乐不思蜀了啊,怎么,偷懒想偷一年啊。”
沈明珠头有点疼,“哎呀,我好不容易休个假。”
“我就是有件事告诉你们,也算是一件喜事?”沈晋节是喜事,却又是疑问句。
“嗯?”
“老四要结婚了。”沈晋节的话像晴打雷,让沈明珠瞬间就清醒了。“他跟谁结婚?”
“爷爷给他物色的,听他自己也觉得不错。”
沈明月也醒了,半惊讶半迷蒙地听着他俩话。她们都了解沈慎言的那段过去,怎么可能结婚就结婚啊,这也太突然了。
沈晋节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婚期还没最后定下来,最近的话在商量婚礼的一些细节,还有彩礼钱,嫁妆之类的。”
“二哥。”沈明月叫到,“四哥答应给她多少彩礼啊?”
“那我不清楚,我也不管这件事啊。”沈晋节正在吃糖,“但是我听嫁妆挺丰厚的,女方是方家的女儿。”
沈明月“啊”了一声,一时不知该什么,躺在床上望着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