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看着又要吵起来,程翠从炕上下来想劝几句,就见程顺听话地低着头出了屋,程皎也一副不想管事的样子,程翠小声唤了声“绿丫”,程皎对她摇头拉着她一道走了。
这事情她们没法劝,爹娘心里都有气,有气就得发出来,然后各自平静。尤其是程顺,一晚上的时间看他能不能想通,想通便能继续振作念书,想不通她就看着开导下吧,毕竟她实际年纪已经二十三了,比程顺经历过的事更多。
正如程皎所想,她们走后程山和张田春果真争吵起来,程山怨她语气太冲、说话太直,坏了和管家的关系,张田春却觉得他懦弱,只会对妻儿蹬鼻子上脸,在外头一点本事都没。争吵一通后二人互不理睬,甚至晚上都没洗漱,背靠着背上炕睡了。
翌日程翠早早起身做了早饭,程顺也起得很早,只是眼睛红肿,像是哭了大半夜。
“顺哥,你……你别放心里去,娘不是说这几日让你歇歇,我做了红薯粥,还有蛋饼,你快端回屋里吃吧。”程翠心疼弟弟,但她没去私塾正正经经念过书,勉强认得几个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管用。
程青和程皎也起来了,程皎就着青盐在刷牙,她刷得仔细,生怕一不小心蛀了牙齿。程青闻着蛋饼的香味,直接用手从盘中捏起一块塞入嘴里,大口嚼起来。
“青丫,这是给顺哥的,锅里还有呢。”程翠端着盘子不让她再拿另一块,示意她去洗脸刷牙。
程青吃了一块也满足了,毕竟这是蛋饼,有鸡蛋呢,虽昨日才吃了鸡蛋面,但归总鸡蛋这种顶美味的东西吃再多都不会厌。
“呀!绿丫用青盐刷牙呢,我说咋青盐一会就剩下一半了,原来是绿丫偷偷用的。”程青看着程皎,像是逮住了个贼,抬手想指她但手抬到一半还是放下了,只插着腰怒气冲冲说道:“娘还说我用得多,我这几日都没用,都是绿丫用的。”
程翠把装着蛋饼的盘子递给程顺,她是知道程绿近几日都是沾着青盐刷牙的,但她没说,一是妹妹大病一场也算死里逃生,二是她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她多做些绣活去县里卖钱。
程青把牙刷捅进青盐罐子里,而后塞进嘴里,嘟囔道:“平日刷牙只能用清水,三日才能用布沾着青盐擦牙,夏日还好能嚼杨柳枝,冬日只能嚼些干巴的树枝,没想到绿丫居然如此浪费青盐,那我也要每日用青盐刷。”
“杨柳枝?那是什么?”程皎不明白,杨柳的枝干也能吃?
程青“呸”了一声吐掉口中秽物,说道:“你不也嚼过,用来祛除口臭的。对了,你是不是想改话题,你用青盐的事还没完呢,我要告诉娘去。”
程翠不想她们去娘那吵闹,况且正屋里头还没动静,爹和娘怕是没醒。她给程青和程皎分别盛了碗粥,“好了,青盐咱家还用得起的,回头我和娘说。你们都别争了,赶紧擦了脸过来端粥,青丫你也是,绿丫虽然用青盐,但她用的量少,牙又刷得仔细,你呢,直接捅罐子里去了,不是更加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