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揍苏月人这事风传一时,众所周知,苏家人闹得不可开交,硬要求南越帝主持公道。
喜公公来请景王夫妇时,更深露重,元宝已经睡去。
云景禾披玄色单衣,傲立门帘外,面色漠然的道:“人是宝打的,四舍五入,算本王打的,让苏家人直接来找本王,你回去告诉皇兄,早睡早起身体好,别闲得慌。”
喜公公点头称是,背脊泛起冷汗,普之下,敢这么皇上的,除去太后,怕也只有景王殿下了。
都皇室没有真挚兄弟情义,但南越帝和云景禾的关系,宛如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纯粹得不校
喜公公跟过先帝,后来跟着南越帝到如今,见过储君相争,兄弟残杀,但在他们二人之间,保留下来的是竟皇室最难得的真性情。
先皇若能看见,定很开心吧。
清晨朝阳,花间露水晶莹剔透。
伴着清脆的银铃声响起,静谧的早时被搅乱,一室茶香,顿时飘渺起来。
冉竹沏上一壶清茶,白烟袅袅,元宝坐在木椅上,手里拿了一株开得正艳的蔷薇。
花是云景禾摘的,什么红红火火的有好运,去去昨日的晦气。
蠢兮兮的。
葱白手指拂过花瓣露水,对着冉竹:“昨夜苏蒙来了?”
她睡眠浅,容易惊醒,尽管云景禾把苏蒙喊去外边,也略微听到一二。
“嗯。”冉竹又端来早膳,开口道:“苏蒙来替苏月人求个公道,不过王爷……家里姑娘还,不懂事,打个架而已多大个事。”
到这个,冉竹眼前闪过苏蒙那副气得胡须颤抖的黑脸,忍俊不禁。
“然后呢?”元宝手一顿,蔷薇上的露水落在手背上,凉凉的,心里却莫名躁得慌。
谁还了,他才是不懂事好不好。
冉竹仔细回忆:“来奇怪,苏蒙开始不依不饶的,怒气冲,后来不知王爷了什么,他走的时候,止不住的赔礼道歉。”
了什么……
元宝眉头一皱,门帘高高挂起,帐篷外晨曦万丈,金芒映着白瓷脸颊,美得疏离。
杨敏珠在醒来后,发了疯似的要见苏月人,破口大骂着,言语破碎。
守在门外的侍卫只能听到一些“阴险”“谋杀景王妃”“不得好死”“要出真相”的字眼。
事情真相好似渐渐有了眉目,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后也没敢在惹出幺蛾子,杨敏珠顺利成为替罪羊,被打入冷宫。
狩猎大会就这样结束。
宫逸心里总觉得亏欠慕白,临走时他还活捉了一只白兔给慕白,兔子还,毛绒绒的摸起来特软。
“慕白太子,这玩意就送你了,任你处置,不过……你这么善良,应该舍不得吃兔子吧。”
宫逸从不吃兔子,不知心里面有什么执念,连带着整个皇子府的人都不准对兔子肉有想法。
这只白兔是一出门就遇到的,他想着慕白太子为人谦和温柔,定也是不舍吃这么可爱的生物的。
慕白捧着兔子的脑袋,手指不停拨弄着它的耳朵:“麻辣兔头很好吃,醋溜兔腿也不错。”
“它那么可爱,你怎么能吃兔兔?”
“好的任我处置。”
宫逸:“……”
从猎场到青明寨的路程不太远,就算马车驶得缓慢,也只需半抵达。
青明山脚的蔷薇娇嫩,其间戏蝶游蜂,花开正好,微风不燥。
猎物是交给则名带回王府的,而云景禾则死皮赖脸的的钻进元宝的马车,占着软座,悠闲自得。
时不时还要哭闹手疼,要丫头亲自吹吹才能好。
活脱脱一个戏子。
“哎呀呀……疼死我了,不行了不行了,宝爷快吹吹,话都疼。”云景禾一边吃着果盘里的葡萄,一边将手往元宝面前伸,还特意挪了挪,靠近她几分。
则名留下的药膏世间罕见,十分珍贵,药效极好,那种程度的伤口,隔便能止疼愈合。
元宝淡漠的看着那只白皙修长手,指间光滑无缺,压抑着火:“手拿错了。”
她真的很想把他踢出去。
话音一落,车内静默,隐约可以听见外面传来冉竹和来福的憋笑声。
云景禾淡定一笑,咽下葡萄,默默收回手,换上另一只:“这一次,准没错。”
绣着九瓣玉莲袖口下的肌肤包扎着几层薄纱布,距离近,能闻到淡淡的药膏香。
尽管元宝娥眉间的不耐烦流露得淋漓尽致,依旧心的捧起他的手,意思意思的呼着轻气:“德校”
动作挺漫不经心的。
但景王殿下似乎很受用,单手支额,狭长眼眸微微挑起,笑得星眸皓齿,摄人心魄,万般动人。
他家丫头带着情绪的关爱的模样,真是可爱。
片刻后。
元宝松开手,却发现云景禾一直将手举着,手背紧紧贴合她的掌心,一动不动。
正准备收回手,云景禾突然反手握住,掌心宽厚有力,紧紧抓着:“我感觉,这样牵着,手会好得很快。”
他的肌肤算不上细腻,因常年习武握剑,指腹间有薄薄一层细茧,摩擦着元宝的手背,力度轻柔得像是在抚摸绝世珍宝一般。
元宝浑身一僵,望着云景禾有些呆愣,心里洋溢出来的欢喜,渐渐将她包裹。
她似乎瞬间明白了心里的那抹怪异悸动。
是叫做喜欢吧……是喜欢他喜欢到不得了那种。
嗓音是一贯浅淡:“那这样呢?”
张张嘴,却不知什么,最后叫了她一句:“元宝。”
“嗯?”
马车内很安静,云景禾抬起元宝的下巴:“我没亲够。”
耳尖烧的很,耳畔响起他的声音,含着笑:“笨蛋,你终于开窍了。”
爷等你,等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