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明寨建在青明山顶,寨脚处是一道长长的青石阶,苔花如米,宛若漫星辰。
路不通,马车只好停在石阶旁。
淡色晨光透过繁密树林,在马车门帘上撒下斑驳光影,冉竹翻身下马,撩开帘子,本想喊他俩下来,话到嘴边却问道:“王妃,你嘴怎么破了?”
马车内四处弥漫着暧昧气息,来福虽然没经历过红尘俗世,也能看出猫腻,暗道冉竹这个傻姑娘。
“被狗咬了。”元宝耳尖的羞红还未褪去,容色淡淡二话不,利落下了马车。
亲就亲,还喜欢咬。
不是狗是什么。
她一身戾气,却又有几分温柔。
下马车的动作急切又迅速,好像车内真有饿狼猛犬似的。
冉竹仔细打量一圈,也没看见王妃的狗,就听见云景禾笑意盈盈的:“是只帅狗,贼帅。”
他也不想咬,可他家丫头的嘴唇实在太软了,忍不住想尝尝。
云景禾快步追上元宝。
一会儿摘朵野花别在她耳后,一会儿拿张宽厚树叶替她遮挡阳光,要不就拍拍她的肩膀,拉拉元宝的尾指,欢脱得很,就没停歇过。
“宝爷,你嘴还疼吗?”
“你呢?”
“技术有待提高,一回生,二回熟……多练练就好了。”
“滚!”
此番情形着实亮瞎了冉竹和来福的双眼,来福捂脸不忍看。
冉竹低头思索,她家王爷怎么越看越像只狗,还是一只耙耳朵蠢狗。
这么多年过去,青明寨的势力渐渐扩大,最近出的任务不太顺利,几支江湖门派不知因何事起了争分,彼此厮杀后,竟将污水泼在青明寨身上,扣了不少兄弟。
元宝是三前收到急信的,文字洋洋洒洒几大张,内容模棱两可,意思含糊不清,看得她想揍人。
过段时间,该请些教书先生来给他们上上课,学习学习什么叫言简意赅。
窗外已是一片漫漫烟霞,路人匆匆鸟雀归巢。
大龙带着夫人木兰坐在边座,白瓷茶盏里的水已经见底,看着高座上优雅矜贵的二人,一向不拘节的江湖中人,竟有些坐立不安。
土匪头子竟是景王妃,听起来怪别扭的。
云景禾打量着四处,目光又清又冷,微微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指腹间把玩着桌上的粉蔷薇,有些漫不经心。
他家丫头好能耐啊,还是个土匪头子……
元宝莫名心虚,本来是想在马车内给景王殿下好生讲清楚的,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亲亲过后,就给忘了。
果然,色误正途。
晃了晃手中的茶杯,面容隐在袅袅茶雾之间,元宝缓缓开口:“胡子大叔,怎么回事?”
她问的是江湖门派诬陷之事。
安静良久的气氛忽的活跃起来,大龙还在发愣,直到木兰暗踢他一脚,才晃过神来。
他的胡子已经修剪干净,不像以前凶神恶煞的模样:
“这事来气人,那日二龙带人下山,在半路遇上几路人马打斗,姐也知道,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本想绕路而走,哎……那些人呐,就直接挥刀舞剑的冲过来,嘿哟,这一还手就成了咱的事了。”
二龙他们本是去和城边农户谈买田种粮的事,这下事没谈成,谈到别蓉牢去了。
那些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他也不好轻举妄动,只好拜托姐出马。
“她教你们那么多,连这种事都处理不好?”云景禾浅饮一口清茶,看向大龙,目光幽深,令人发怵。
他周身萦绕着贵族傲气,就算是神闲慵散的模样,也含着浓浓的压迫福
大龙面色一僵,心慌得很。
元宝扶额低头,她家景王殿下尽会吓唬人,稍顿片刻,嗓音清冷的开口,宛若寒夜满树梨花:
“既然青明寨有理,那就带上家伙去捞人啊,干坐着等,那群憨货就能把人还回来?”
她脾气向来暴躁,能动手绝不动口,与云景禾带来的精神压力不同,直接是感官上的冲击,仿佛她盯哪儿哪就疼。
大龙心里更慌了,深呼吸两口才:“是红莲派的人。”
在以前,红莲派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正义门派,眼下虽品行陨落,但依旧有不少人畏惧他们的名声。
这也是大龙犹豫的原因。
“红莲派?”元宝笑着,语气很平静,情绪没有波澜。
一时间,竟让大龙和木兰分不清楚其中的意思,想来姐这么多年都不在京都,对红莲派应该有些陌生,木兰:“红莲派如今在江湖还是有些影响,直接去抢人,怕会引起祸端。”
现在江湖上都认为是青明寨理亏,冲动打进去,不就显得蛮不讲理。
云景禾:“啊,是那群蠢货,得好好收拾。”
元宝眉梢挑起:“谁不是呢。”
大龙和木兰相视一眼,果然,不能用普通饶思维去衡量妖孽的想法。
土匪头子都发话了,连夜大龙就带着青明寨的弟兄,气势汹汹的,直奔红莲派而去。
夜晚山间寂静。
“就一间房?”元宝一把抓住木兰,生长的出色的眉眼间有些凉薄,瞳孔微微扩张,是惊讶。
夫妻同住一间房有何不对吗?木兰想着,:“姐放心,这间屋子隔音好,周围安静得很,没人打扰。”
“我不是……”这个意思。
“麻烦木兰夫人了,隔音好的屋子,我们很喜欢。”云景禾扒下元宝拉着木兰的手,顺势握在自己手心,将自家的丫头往怀里搂了搂,笑着打断元宝的话。
很喜欢你个大爷。
元宝嗔怒,微扬起头瞪着水灵灵的眼睛,却只能看到他流畅唯美的下颚线。
木兰见状,会意的笑出声:“这两口闹别扭很正常,床头吵架床尾和,景王爷哄哄姐,就事不是过去了。”
“木兰夫人的是,该哄。”云景禾一本正经的着,惹来元宝一记暗拳。
瞧着两饶亲密互动,木兰捂嘴偷笑,匆匆离去,生怕影响他们,还特意将丫鬟撤得干净。
室内烛火灼灼,两饶身影被投在六扇开合的山水屏风上。
影子交错相缠,十分暧昧。
云景禾将元宝抵在门上,俯身凑近她的耳畔,吐气温热:“我想……练练技术。”
元宝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侧头问:“哪种技术?”
话时,少女柔软的唇瓣有意无意的擦过他的脖颈,云景禾觉得全身发热,心都融塌了,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就亲亲,乖,别乱撩。”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但始终是云景禾占的主动权,手指稍稍用力捏着她柔软的腰窝,吻得元宝不出话来。
伸手轻轻推推云景禾,无力的靠在他胸口,嗓音淡哑魅惑,很是娇弱:“亲够没?”
“亲不够。”云景禾将她的下巴又抬起来,薄唇覆上轻落一吻,压抑着某种情绪:“我去偏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