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阁的办事效率很快,按照月白的,第二一早就将大白的衣服送到景王府了。
都是选的粉色绸缎,搭配金珠玉石,精美刺绣来回穿插其中,栩栩如生,灵动惟妙。
元宝随手挑选一件,让冉竹给大白换上,家伙许是很喜欢这些服饰,乖巧的趴着,任凭冉竹折腾,时不时支吾两声。
穿好衣服后的大白,撒欢聊四处跑,明明是只雪豹,元宝又生出它是条狗的模样。
大白心叹:豹生太难。
雨后的庭院幽静清爽,故苑里的不少枫叶火红如炬,特别是那抹叶尖儿,色泽浓郁,好似快要滴下来。
用过早膳后的元宝总习惯在望月亭的藤床上憩一会,大白闹腾够了,便四脚张开,睡在美人主子的曳地裙摆上,憨厚可爱。
冉竹拿着宫中请帖来的时,恰好看到几片红叶沾在王妃及腰的长发上,美到静止一般。
冉竹走过去,软靴踏在白玉青石路上的枯叶上,发出轻微的窸窣声,元宝缓缓睁开眼睛。
长睫徐徐张开的露出清澈眸子的那一刻,宛如底下最美妙的风景,让人呼吸一滞。
冉竹行礼后,双手呈上请帖:“王妃,后日是皇上生辰,这是喜公公送来的请帖。”
旁饶请帖都是随便派太监或者嬷嬷过去,只有景王府的这两尊大佛,喜公公着实不放心,只有自己亲自来才放心。
元宝接过那本绯红色厚壳镶金滚边的请帖,上面描着富贵牡丹,衬得她的手指愈发白皙纤细。
她没打开,淡淡的开口:“你去百善堂取几瓶养身丸回来,仔细包装一下就当做礼物吧。”
冉竹心里一惊。
几瓶养生丸??
虽然王妃的十分随意,可这养生丸还真的是非常不普通,先不每一颗都需要炼制三五个月以上,一瓶十颗,但是养生丸的药效才是极为惊饶。
养生丸可以调息人体内新陈代谢的速度,同时还能清理器脏内含留的毒素。
简单地,这药若用在即将油尽灯枯的年迈老人身上的话,无疑不是在与死神抢夺些生存时间。
每味药材都极其珍贵不凡,光是凑齐药草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可这药从不由百善堂卖出去,而是放由黑市拍卖,三月才可拍卖一颗,价值连城。
眼下王妃眼不眨心不跳的送几瓶给南越帝,不得不,冉竹还真的肉疼。
头一次体会到来福大人为王爷的肉疼的感觉,真的……唉。
冉竹觉得还是需要阻止一下,心翼翼的:“王妃,这东西也太贵重了吧,就算送一瓶,这礼物放眼南越也无人能比的。”
当然,时不时还可以忽视自家王爷这个例外。
“到底只是身外之物。”元宝用请帖逗着熟睡的大白,漫不经心的道:“这玩意儿咱们也不缺,南越帝护我和云景禾这么些年,欠的人情,自然该还的。”
皇家里的兄弟之情,多多少少都会含有利益牵扯,像云景禾和云景疏这种纯粹亲情,也该好好守护才是。
“的也是,属下这就去准备。”冉竹瞬间想通,转而离去。
枫叶荻花秋瑟瑟。
书房内,室内安静得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云景禾撑头斜倚,青丝垂在一边像自脚下攀长而出的藤蔓。
来福想了想,还是问出来:“爷,宫逸殿下那封信的内容,你什么时候告诉王妃啊?”
他也是最近才晓得,自家王妃还有娘亲和哥哥,一直作为孤儿长大的王妃,若是知道这件事,定会很开心吧。
云景禾的手指点零檀木桌面:“先不急,等贵妃将那边的事情处理好,让潜伏在暄的人打起精神来,务必要保护好本王的丈母娘。”
丈母娘……
听起来很不错。
“是。”来福点头应道,想起喜公公的来意,于是斟酌的道:“那属下便去准备皇上生辰的礼物了。”
南越帝作为一国之君,什么宝物没见过,送普通玩意,未免太过敷衍。
虽然……每一次自家王爷送礼都挺敷衍的,除了珍贵和稀有,倒再也没有其他特点。
王府宝物繁复多样,奇异难见,按照惯例,随意寻一件送去,都可以甩文武百官辛苦张罗而来的礼物,几十条长街。
云景禾颔首,眸子半敛,整个人显得人畜无害。
在来福即将踏出书房时,他忽的开口,嗓音低沉:“等等,王妃送的什么?”
“是一些药丸。”
这是他刚刚遇到冉竹得知的,看冉竹那副肉疼模样,虽没清楚是什么药丸,想来也是不普通的。
云景禾手一顿,思忖片刻。
“嗯,本王知道了,既然这样,你就随便挑点便夷吧。”
随便挑点便夷?
来福嘴角抽搐,再便夷又能便医哪去。
“爷这是何意?”
这实在不像他家败家王爷的作风啊。
“陪衬我家宝儿。”云景禾谈谈而道,姿态神定气闲,理所应当。
丫头的东西定不是凡品,他又何须大下血本呢,毕竟,他的钱本就是拿来养媳妇的。
当最大的绿叶,衬托自家娇花璀璨夺目,受万人瞩目,百口称赞,自然极好。
对于自家王爷的神奇想法,来福已见怪不怪,默默着手去准备。
更深露重,程矍回府。
程矍平时虽然喜欢参加文人举办的雅会,但每次都会提前按时回家。
这么晚归家到还是头一次。
人逢喜事精神爽,程矍喝了好些清酒,醉醺醺的,清风撩过,有几分清醒。
程府现在的气氛很压抑,下午奉命拿字幅去书房的厮一直蹲在门口都后自家二少爷。
面色慌乱,走来走去,紧张得很。
终于等到程矍缓缓而归,厮迫不及待等我上前:“二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少爷将那副字放哪了,奴才在书房里里外外都找了好多遍,也没见着,太傅现在火大得很。”
早知道如此,下午他就该跟上去的,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纰漏。
字幅?
“什么字幅……对,字幅。”程矍昏昏沉沉的,酒气浓郁,后知后觉。
眼睛睁的很大,宛如铜铃,醒酒好似也就一瞬间的事情。
下午大家兴致勃勃,他被夸得头脑发热,字幅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程矍心翼翼的:“哎呀,不就是一幅字嘛,丢了命那人再写一份就是了。”
听他的轻松简单,厮害怕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少爷啊,这字可是景王妃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