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在厂里又出什么事了吗?”大姐看到青麻吉的脸色不正常,她拉着青麻吉追问道。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啊?你别一惊一乍的行吗?”青麻吉不想多说,甩开大姐的手回了自己的屋里。
“之前的事情解决了吗?领导怎么说的?”大姐追进屋里拉住青麻吉质问道。
“没有,没有,哪有那么快啊,领导哪有时间管这个破事啊。”青麻吉很不耐烦,她再次甩开大姐的手,跳到自己的稻草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
“什么?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不对,不对不对,这是什么味道?”大姐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使劲用鼻子在闻味道,她应该是察觉到了青麻吉身上传来的酒气,“你给我起来,起来!”大姐把被子掀开,一把把青麻吉薅了起来。
“干什么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青麻吉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瞪着大姐喊道。
“你是干什么了?啊?我还以为这么大的酒气是你姐夫衣服上的,原来是你身上的!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喝酒了?你上班时间哪有酒喝?跟谁一起喝的?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大姐叉着腰斥责道。
“是!我就是喝酒了,怎么了?不能喝酒吗?我脑子有毛病,所以要喝酒洗一洗!”青麻吉吼了几句,就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上倒头躺下了。
“行行行,你真是可以啊,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一天到晚正事不干一件,倒是歪门邪路你是一步不落啊。好,我不说你了,你等着吧,看我爸到时候怎么治你!”大姐被气得面红耳赤的,眼泪都在眼眶里面打转了,她揉了揉眼睛,把眼泪给按了回去,然后摔门而出。
“告状去吧!去去去!”青麻吉在被窝里面扯着嗓子大喊道。
老三家。
“你们才来啊,快进来进来。”老三打开家门,二毛,德子,广北,还有老王都来了。
“你们家没人吧?就你自己在家吧?”德子进了院子四处张望。
“我说了没人那还有假吗?我家里人都去乡下了,就我一个人在家,不然我能这么晚叫你们来吗?就知道说废话。”老三把大家都引进了堂屋。
“你家院子真不小,那边种的是无花果树吗?还有兔子窝呢,这是八哥还是什么鸟啊?”广北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也寻摸了一圈,捡了一个木头枪在手里把玩。
“你怎么像牛三妹啊?走到哪那张嘴都不闲着。有什么好稀奇的啊,不就是那点破玩意嘛。”老三在屋里坐着冲广北喊着,让他赶紧进屋别磨叽了。
“怎么样?你今晚叫我们来玩什么啊?”二毛躺在躺椅上晃悠着问道。
老三从里屋搬出来一大罐药酒,手里还提溜着一大袋子花生,老王赶紧帮忙接了过来。
“这,这是啥?”二毛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好奇地两眼发光。
德子和广北也凑了过来,大家都非常好奇,都没见过这一罐红彤彤的,里面有蛇有草药的液体。
“这可是好东西啊,是别人给我爸送来的,这里面有蛇,还有蝎子,还有龟壳,这是什么药材,哦这是党参,这是枸杞子,是黑枸杞子,还有,那些我都不知道叫什么米名字了,反正这一罐里面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大补。”老三转着玻璃罐给大家展示了一圈,大家都羡慕不已,没人听他在说什么,都只顾着点头了。
“这个东西,是能喝吗?”德子没忍住开口问道。
“说废话,不能喝我拿出来干什么?你们先剥一点花生,我去厨房再拿点咸菜过来,等一会我们一起尝一尝这个药酒。”老三起身去了厨房,大家手里剥着花生眼睛都盯着那个玻璃罐,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罐在煤油灯光的照射下时不时闪过一点有人的光泽,让这几个人很是着迷。
老三抱着一个大碗,里面装着各种咸菜,还有半根香肠,嘴里还叼着一个煤油灯。他踢了一脚德子,示意他别发呆把他嘴里的煤油灯拿过去。
“行了,这些是我们家所有能吃的东西了,全都拿来了。我没拿碗,我再去拿一下。你们能不能剥快一点?这才剥了多少啊?还想不想喝酒了?”老三一声令下,大家都不再盯着玻璃罐看了,而是低下头迅速地剥起花生来,等到老三拿着碗再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有很多剥好的花生米了。
“好了,来吧,我把碗给你们,我们一边喝一边剥。”老三把碗发给大家,大家全都端着碗等着老三的下一步指令,“这不是有个开关嘛,你就把碗放在下面,我把上面的皮筋弄掉,再一转,你看,酒就下来了。”
德子把碗放在开关下面,看到里面真的流出来红色的酒了,他咧开的嘴都快到耳朵根了,开心地喊道:“真的啊,这个开关真厉害,我还没见过这种开关呢。”
“真神奇,这个开关还能再关上是吗?”二毛好奇地问道。
“肯定啊,你看,我再转一下,再用皮筋绑上,就流不下来了。”老三又给大家演示了一遍。
“长见识了,给我倒一点。”老王把碗递了过去。
“你等我们都倒好了你再喝啊,你都喝完了马上。”老三打开了开关,抬头看到二毛都快要把碗里的酒喝完了。
二毛的表情很是酸爽,砸吧着嘴说道:“哇,这个酒,咳咳,太苦了,还很辣,比我爸喝的白酒辣多了,咳咳。”
“好了,咱们一起喝一个吧。”大家的碗里都倒上了酒,老三提议大家一起喝一个。
大家都端起了碗,然后一起喝了一口。
“咳咳咳,这个酒太厉害了。”老王不怎么能喝酒,被呛得脸都红了。
“这酒真好喝。”德子完全没有感觉,毕竟他是酒场老手了,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喝酒惊讶还是很丰富的。
“广北,怎么样?你能喝的惯吗?”老三也没什么感觉,他早都喝过了,而广北似乎还在品碗里的酒。
“还行吧,比家里的酒好喝一点,还有点甜味。”广北回味着说道。
“我看广北你以后绝对能喝酒,好好培养,前途无量,哈哈哈。”老三抓了一把花生米笑着说道。
“我爸都不让我喝酒,我都是偷着喝的。”广北吃了几颗花生米,又喝了一口酒。
“老三你真够意思啊,今天青麻吉去厂里跟老外喝酒了,但是他们喝的酒肯定吗,没有你的好,你这个真是太厉害了。”二毛已经把碗里的酒喝完了,抓了一把花生一边剥一边吃。
“那是必须的,我估计要是让青麻吉喝这个酒她肯定不行,你说是不是?”德子嘻嘻哈哈地说道。
“真没准,我看那丫头真挺能喝的,下午回来好像没事儿一样,最主要是她胆子大,不要命。”老王把剥好的花生米都放在桌上的花生米堆里。
“那就下次叫她来,让她试一下,对不对?让她试一下我们就知道了。”广北随口说了一句。
“你们还喝不喝了?哪里那么多废话。咱们在这喝酒呢,说那些干什么?快点把碗拿过来。”老三起身帮大家又倒上了酒。
外面的月色朦胧,风吹着院子里的那个铃铛,丁零当啷的。而此刻的稻草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也正睁着眼望着窗户外的那个不时被云朵挡住的弯弯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