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不是也能走了啊？”林生问旁边坐着愁眉苦脸的熊哲。

“你先走吧，我在这坐一会。他们不都都走了吗？主任和秘书都走了。”熊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脸上的愁云更加浓重了。

“那，我就先走了啊，你少喝一点，都还不一定呢，那几个人不也没说不买吗？”林生拍了拍熊哲的肩膀安慰他，熊哲点了点头没说话。

林生虽然没有喝醉，但是也喝了不少，脑子也有点懵，走路不是那么稳，他出了房间想起来青麻吉还在旁边的房间里面，他便过去看了看。

走进旁边的房间，林生看到青麻吉已经睡在了地上，长椅也翻倒了在一边，垃圾桶被打翻了，里面的东西散落在外面散发着怪味。

林生赶紧跑过去，把长椅扶起来，俯身把青麻吉抱起来放在了长椅上，青麻吉还没有醒来的意思，嘴里三字两字的蹦出来一些林生听不懂的词语，林生把衣服盖在她的身上，然后他又把垃圾打扫干净，拿到外面倒掉了，回来时候他打回来一盆水，还拎着一个水壶。

他找来了一个酒杯，然后倒了一杯热水，他又把热水杯放在了水盆里，等了一会他试了试水温，差不多能喝了。

“来，喝点水。”林生把青麻吉扶起来，喂她喝了一点水，青麻吉虽然没有完全醒，但是她的意识恢复了一些，知道有人在喂水给她。

“还要喝。”林生喂了她一小口水本来准备把她放回去，但是青麻吉嚷嚷着还要喝水，林生只得又给她喂了一点水。

喂完水，青麻吉又睡着了，这一次她没有再似睡非睡的说胡话了，开始打呼噜了。林生看到她睡熟了，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他搬了一个小板凳轻轻地放在长椅的一段，然后坐在那里静静地守着。

静静坐着的林生靠着长椅把也睡着了，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而他的那件工服披在了他的身上，但是青麻吉已经没了踪影。

林生这时候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他用水盆里的凉水洗了洗脸，脑袋已经完全清醒了，他准备把水壶和水盆还回去，这时候他才发现水壶的水都被喝完了，他的脸上再次一闪而过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其实青麻吉没过了多久就醒了，她是被渴醒的，她睁开眼四处找水，看到了暖水壶就好像看到了五花肉一样，扑过去把暖壶的塞子打开，然后往杯子里倒了一些热水，本来杯子里就有剩的凉水，兑上热水正好，咕噜咕噜喝了一杯，她又倒了一杯，这下没办法马上喝了，她就想到把杯子放到旁边的水盆里凉一会。

她在等水凉的时候才注意到了靠在长椅把边睡着的林生，虽然她不是很记得那个人是谁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睡着了，但是她觉得自己身上盖的这件工服应该是那个男人的，于是她就把工服放回了林生的后背上。

“这个人，是不是在哪见过？”青麻吉彻底断片了，她完全想不起来在酒桌上发生的事情了，更别说这个瘦弱白皙文质彬彬的小男人了。

青麻吉把水壶里的水喝得差不多了，就把剩下的水倒进了水盆里，先是洗了洗脸，然后把自己的头发梳理了一番，便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一通折腾也没有把林生吵醒，他的呼噜声更是非常有节奏，似乎不受到外界的影响。

回到车间里，大家都在忙活着，但是快到下班时间了，很多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回来了啊？一直吃到现在吗？”德子看到青麻吉回来了，笑着问道。

“没有，喝多了，刚醒。”青麻吉毫不掩饰地回答。

“怎么样？生意谈得怎么样？”广北凑过来问道。

“什么生意？”青麻吉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满脸疑惑。

“你去喝酒不就是那几个黑人要来买我们的机器吗？你难道不知道吗？”老王在一边说道。

“我，不知道啊。我，想不起来了。应该还行吧，我喝得太多了，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他们早都走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青麻吉的头还有点疼，嘴巴渴得狠。

“黑人，可怕吗？难不难闻？他们说话你听不懂吧？”墨超好奇地问道。

“我不记得了，什么黑人？哦，那几个人啊，不知道，想不起来了，好像也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吧？”青麻吉拿起不知道谁的茶杯喝了起来。

“你是喝了多少酒啊？什么都不记得了。”二毛走过来笑着问道。

“不记得了，几杯吧。”青麻吉咕咚咕咚把一大杯水都喝完了。

“几杯什么酒？多大的杯子能把你喝成这样啊？”二毛很是好奇，继续追问。

“白酒啊，什么酒，，还能喝什么酒？多大的杯子，你脸那么大！废话连天的。”青麻吉不想理这些人了，很是不耐烦地往后面换衣间走去。

“她还真是拼命啊，这么小年纪就喝成这样，胆子挺大的，也不怕把脑子喝坏了。”二毛跟其他几个人说着。

“你管好你自己的脑子吧，我看她这次是要翻身了。”老三这时候才说话，他把自己的工具都收好，脱了工服准备往后面换衣间走。

“怎么说？三哥。”德子和二毛都很好奇，跟在老三后面问道。

“豁出命帮主任度过难关，以后还有人敢给她脸色看吗？再说了，现在这些小事本来就是个人私事，对厂里的影响也没什么。所以我觉得今天以后，她再也不用怕张大脸找她麻烦了。”老三说的话德子和二毛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他们两人还是装作听懂的样子跟着点头。

“三哥，你最近是上夜校了吗？我怎么感觉你跟之前不一样了？”二毛笑着问道。

老三甩起工服抽了二毛屁股一下，大声喝道：“滚蛋！”

二毛和德子嘻嘻哈哈地跑走了，这时候青麻吉已经换好衣服走出来了，她看到了老三但是就装作没看到，从他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老三望着青麻吉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那个青麻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