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的脚步声响起,沉吟松了口气,推了把杜若,示意她放手。
杜若不动,锐利的眸子扫了下来。
“我就说没人吧,你偏不信还故意演这么一出,你演给鬼看啊!”
这时巷子内又响起了说话声,那人尴尬的笑了一声,“我这不是听许大人的话,要谨慎嘛。”
“行了行了,快走!”
沉吟一阵后怕,若是刚才真推动了她,那她们就完了。
杜若松开了她。
“公子,方才那些人是谁?”
杜若斜睨了她一眼,“旁人的事,你少插手。”
沉吟的脸色瞬间僵住,她低着头,满眼的委屈,“公子,奴家不过关心你罢了,公子若是不喜,奴家不说了就是。”
杜若:……
她猛的打了一个寒颤,这是把她当富家公子钓了?
她黑着脸,沉声道,“我不喜女子,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罢转身离去。
什、什么!?
沉吟大惊失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不喜欢女子……
——
镜中少女红袍加身,颈边的领子挂着金粉点缀的流苏,加在身上的霞帔在行走间轻轻晃动,婷婷袅袅,风华绝代。
半散的青丝披在身后,面上清丽,未施粉黛。
杜若坐在案前,绿枝为她描眉画黛,纤纤十指如葱,拿捏着胭脂,点上双唇。
只见铜镜之上,美眸朱唇,肤若霜雪,其色娇若娉婷,艳胜桃李。
“郡主果然美艳无双。”绿枝笑道。
杜若笑了笑。
“郡主,郡马爷来接您了!”
门外宋唯高声呼了一句,话音刚落安封年已入了内室。
他红衣金冠,长身玉立,眼角眉梢处都染着笑意。
“啊!”绿枝惊呼了一声,“郡马爷这不合规矩!”
“无事。”杜若道。
绿枝撇了撇嘴,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安封年上前,戏谑道,“与你相识这么久,今日才算见着了京都第一美人的风姿。”
“我平日里不好看吗?”
“不。”安封年拿起梳妆台边的玉梳替她梳平发尾,“平日的美并不属于我,所以无心欣赏。”
杜若被安封年突如其来的温柔对话噎的一时语塞。
安封年为她挽发簪起,垂下的几缕青丝被他藏进凤冠中,他拿着盖头温柔道,“吉时已至,该出门了。”
盖头缓缓放下,突然身子一轻,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被对方打横抱起。
街边一阵喧闹,都想一睹二人的风采。
安封年将她送入花轿,随即策马而行。
安家宾客满堂,高堂之上安丞相端坐,喜娘迎着二位新人入门。
“一拜天地。”
绿枝搀着她跪下。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一妇人上前虚扶了她一把,“快起来吧。”
“还不扶新奶奶回房。”
“我来吧。”安封年伸出手牵着杜若,手心的温柔让她平白生出一股暖意。
安封年将她送入了内室说了会话,告诫着下人好生照看才离去。
绿枝偷偷塞了块糕点给她,小声道,“郡主吃些吧。”
杜若接过,按规矩是要等安封年在场时才能吃,房内的丫头们见了默契的当做没看见。
“少奶奶安好。”
遮着盖头,杜若不知身前站着何人。
房内的丫头主动道,“这位是英姑娘,是少爷房里的近身伺候的。”
说白了就是通房。
“听说少奶奶入门了,便想着过来拜见,少奶奶别烦我就是。”
绿枝扫了她一眼,面色不善,“英姑娘还是合些规矩的好,哪有大婚当日来拜见的。”
英姑一怔,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瞧着杜若只安心吃着糕点不做声,反而是婢女架子十足,只道是她颇为软弱,只能由婢女代为出头。
如此想着不由的在内心嘲笑一声。
“这位姑姑说的是,那阿英明日再来拜见。”
看着英姑离去,绿枝忍住不去翻那白眼,她顺手给杜若递上一碗甜羹汤,“这英姑还是个丫头呢,却有着一副主子的架子,指不定被骄纵成什么样子了。”
虽说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
但原先在杜府时,杜项只有一房妻,根本没有什么大宅院中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时间一长绿枝已接受了这个事情,如今嫁入安家第一日就见着郡马通房,自然没好气。
杜若将羹汤一饮而尽,这一日都未好好吃东西,早已饿的不行,至于绿枝所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府里养个下人罢了,安封年若是喜欢,纳了也无事。”
绿枝嘴角一抽。
“你若是不喜欢她,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不见就是了。”
她与安封年本就是利益使然,若是入门第一日就处置了他房里的人,还指不定怎么被他念叨。
听着杜若这么说,绿枝脸色才有所好转。
郡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上点心,唉。
夜色已至,安封年被人搀着扶进了喜房。
他面色有着不自然的红,眼神迷离。
“安兄!你可得清醒些啊,这大婚当晚冷落的新娘子可不好!”
安封年痴痴的笑着,“是啊。”
众人还想闹洞房。
康王上前扶了安封年一把,略略挑眉,“行了诸位,这新婚之夜还是留给二位新人吧,咱们几个凑这个热闹做什么。”
康王都开口了,还有谁敢说什么。
绿枝连忙将人扶进了新房,安封年一粘床铺便倒了下去。
绿枝:……
这酒品和郡主有的一拼!
“咳咳。”绿枝清了清嗓子,“祝郡主郡马爷早生贵子!”
下人们往床铺上撒着枣、花生、桂圆、莲子。
安封年迷蒙着眼,摆摆手,“赏……”
“你们先下去吧。”杜若出声。
她掀开盖头,看着安封年的通红的脸,撇撇嘴。
“还装!”
一巴掌呼在他肚皮上,安封年噎了一声,连忙坐起,苦着脸看着她,“谋杀亲夫呢?”
“别人不知道你酒量我还不知道吗,装醉都不像。”
杜若走至梳妆台前,动手取下了凤冠,只是卡的紧,发丝都挂在了上面。
“嘶。”她吃痛。
“我来。”安封年接过她手中的活,手上动作即近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