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铁匠声音低沉浑厚,对于许安道的到来有些错愕。许安道和许晚舟也是端正地回应。
“在下小女想请严先生打制一铁链,便前来烦扰严先生了。”
“哪里,哪里。能做许先生的生意是严某的荣幸。”严先生谦虚极了。将目光落在许晚舟身上,虽看不见许晚舟的模样,单看这通身清透的气质也不禁讶异,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透亮,真是难得。
“不知许千金要严某打制何样的铁链?”严相如道。
许晚舟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图纸递给严相如,
“这便是小辈要打制的铁链,麻烦严先生了。”许晚舟稚气的声音响起。严相如小心接过许晚舟手中的图纸,摊开一瞧,发了怔,越想越不可思议。
“这图纸是许千金所画?”严相如道。
“是的,严先生。这图纸有何不妥?”许晚舟道。
“不不不,”严相如连声道,“严某只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铁链,特别是那扣子,极为奇妙。”许安道也不禁上前一解好奇,看完,也是一脸讶异地望着许晚舟,但很快又敛去了异色。
“严先生,这铁链需要几日完成?”许安道问。
“这链身费的时间不长,这扣子,在下可能要费较多时日,三天可否?”严相如一脸痴迷地看着手中图纸估计道。
可是应允莫东霓的时间快到了,许晚舟想,瞧了眼严相如,
“若是严先生能在两日内打制完成,小辈便与严先生做个交易。”
“何交易?”怔的不只是严相如,还有许安道。
薄纱后,许晚舟浅笑,
“这铁链结实,耐用,最只要是扣子方便灵活,若能大量生产售卖,不仅仅在生活中使用,在货物装运等方面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这商机,严先生可不想错过罢。”
一番话听完,严相如和许安道总算是听明白了。严相如含笑,
“许千金不愧是许先生的亲闺女,这生意头脑,严某大开眼界。”
“既如此,事成之后,我们四六分?”许晚舟似在问严相如。
严相如双手一恭,
“在下一出力之人,能分到四,实在满足了。”许晚舟盯着严相如,欣赏其真诚、坦白。
“生产和管理都归严先生管,小辈不过是出了张图纸罢了,所以,是先生六。”许晚舟笑着。
“在下六?”严相如不敢相信,竟还有此等好事。
“是的,只求严先生能在两日内打制成铁链,小辈好方便使用。”
“严某定竭尽全力,两日内打制完成。”严相如道。
“不不不,竭尽了全力,谁人再来生产铁链呢?”许晚舟稚气的声音开着玩笑,让人更觉幽默可爱。回头望了眼许安道,讪讪笑着,回头,许安道又要说自己顽皮了。
回府的马车上,许晚舟乖巧地端坐着,随着马车摇摇晃晃,就像只可爱的瓷娃娃。许安道盯着许晚舟看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
“这么端着坐,累了罢?”
许晚舟见许安道不再绷着脸,终于松了口气,
“不累,不累,娘说了,姑娘家要正礼仪。”许晚舟道。
许安道捏了捏许晚舟的小肉脸,道,
“跟爹爹说说,那扣子怎么回事?”
许晚舟想了想,问,
“爹爹船上收了那么多书,估计爹爹也忘了收了哪些书罢?”许晚舟望了眼许安道不可置否,继续道,“在回来的路上,舟儿无意中看到一本书上所说的,然后再依据想象画了出来。”
“那本书?”许晚舟知道许安道有此一问,歪着头想了半天,摇摇头,
“忘记哪本书了,看了这么多,哪里还能想得起来。爹爹要用么,舟儿去给您寻来。”许晚舟道。
“不用了。”许安道倒沉默了。
其实哪有甚么书,都是许晚舟依据前世的记忆画出来的,见许安道不再追问,许晚舟又来了其他兴趣。
“爹爹,那严先生是甚么人,怎与一般的铁匠不同?”
许安道望了眼许晚舟,倒是欣慰其开始学会观人了,
“严先生本是一私塾先生,后来不知怎地痴迷上了制铁器,在这姑苏,严先生也算小有名气的匠人。”
“小有名气?”许晚舟倒觉得奇了,“既然生意不错,为何不盘个大点的铺子?”
“严先生颇有风骨,其不愿之事谁也强迫不了。若是店铺大了,定多有不愿之事上门。”
“既然他怕麻烦,又为何答应了我们的交易?”许晚舟确实想不通。
“估计是痴迷那扣子罢。”许安道说,突然又想起了甚么,
“若你与严先生做了交易,也定不能单独前来,回头爹爹给你找多几个护院,出门带着。”
“这么大阵仗?”许晚舟瞠目结舌。
“听话,带上。”在安全问题上,许安道不允许许晚舟出任何差错。
“好,舟儿定会听爹爹的话。”
“嗯。”许安道见许晚舟如此说,倒也放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