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光油纸的事情在年前估计是没戏了，已经在江南地区找到了一位擅做油纸的匠人，但透明度和坚韧度还是不太好，李沅也不着急，就先做着，一点点改善，顺便也想想其他办法，不行还是就盖玻璃房，庆国已经有琉璃工艺，只是要做成大块的玻璃还需要实验，等过完年，李沅打算去找几个玻璃作坊看看。

丁思存在腊月中旬就放假被他爹派人接回闵州了，李沅已经想好除夕要和李卫一起放烟花守岁了，外加上夏月、春和和一勇，还能一起吃个火锅。计划赶不上变化，除夕早上宫里就来人传旨让李卫和李沅进宫参加除夕宫宴，除夕宫宴在勤政殿，除了有子嗣的后妃和所有皇子公主外，在京三品及以上官员，诰命夫人和有爵位在身的都要参加，一般戌时开宴，亥时结束。

李卫和李沅作为新受封的侯爷和郡主，这几个月来不仅没有和京城官员走动，和旧勋贵也没什么联系，除了每月进宫探望五皇子，在京城存在感极低，可就是这么一对存在感极低的兄妹就在前段时间拉下马一位吏部尚书，宫宴上关注他们的人自然就多了起来。

在这样的宫宴上吃是吃不了多好的，李沅在去的时候就在马车上和李卫先吃了些点心垫底。在这样的正式场合，原本女子都得着礼服大妆，脸上厚厚的妆容让李沅觉得就跟带了个面具似的，刚画完，李卫看到的时候还略略吓了一跳，李沅一看李卫万年不变的表情上有一丝裂缝就意识到这个妆容有多吓人，忙叫人打热水进来卸妆。李沅拿着帕子有点泄气，李卫自然的接过李沅手里的帕子，轻柔的帮她把脸上的妆粉搽干净。反复几次才恢复李沅的本来面貌，李沅对自己不适合这所谓大妆也认清了，简单的涂了个口脂，画了一下眉毛就算了完成了。管他的呢，难不成还会有宫人一一检查妆容不成。嗯是没有，可是当所有人都是浓妆艳抹，就一个人淡妆出现，总是会招惹点是非的。

宫宴的座次也比较奇怪，李卫和李沅被安排在了近邻皇子们的旁边，甚至比那些皇室近亲的郡主世子离得还近。李沅总觉得进了京城好多事情都有点奇怪，尤其皇帝的态度，一开始给的太容易，后面又过于的冷淡，这宫宴的排位哪怕是皇后做主也一定是给皇帝御览过的，那就是默认，这是打算把他们放到火上烤一烤吗？不过李沅生性乐观，走一步看一步，只要不是动用国家机器来碾压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宫宴开始前，李沅和李卫都被阿靖和几个小豆丁围着，主要是李沅，李卫是因为离得近，顺带的。初一皇室一般都有安排，李沅和李卫就提前给准备了红包，这次有先见之明，不仅准备了阿靖的，连几个小皇子小公主都有。因为李沅不擅长挑礼物，所以统统都是银票。几个小皇子公主没见过银票，不明白五哥为什么看到银票笑得眼睛都不见了，等阿靖给他们讲这银票可以换宫外的小人书，糖葫芦，小木马的时候，立马觉得银票宝贝起来，赶紧跑回各自的母妃那里让给存起来。

李沅自认红包数额不大，所以也不担心各位娘娘多心，其实是她想多了，这些娘娘们在后宫无聊，也不能随意出宫，李沅偶尔给小皇子小公主们带的礼物，她们作为母亲，看着自己孩子高兴自然心里也是高兴的。至于礼物是否贵重，李沅直接给银子是不是失礼，她们呢是不介意的，还遥遥的给李沅点头微笑致谢。

李卫虽是嘉远侯，但毕竟身上没有官职，朝堂的那些官员虽然关注他们兄妹，却也不好上前攀谈，除了丞相章大人，说起来李卫这侯位也多亏了章大人，本来他们受封后理应登门拜谢，但顾衍宗把他们拦了下来。今日当面再见，自然是要去敬一杯以表谢意的。

章丞相当日便对李卫颇为欣赏，今日再见自是不会拒绝，尤其见李卫仪表堂堂，行止有度，绝对是可堪托付之人，尤其现在仍单身一人，洁身自好，没有任何风流韵事，家中也没有婆母长辈需要伺候，自家小女自幼多娇宠，若是能嫁与眼前之人也是美事一桩。李卫与太子有些牵扯问题也不大，太子人品智慧均可堪当大任，那怕现在有三皇子与之相竞争，也很难动摇太子的地位。

李卫只觉得章丞相突然有点热情得招架不住，但怎么也没想到丞相看上他想要他做女婿，其他官员见丞相和嘉远侯聊的热络也就自觉地没打扰，只是这嘉远侯之后收到得邀约就更多了，当然这是后话。

顾衍宗和自家的三弟不知道在说什么，感觉神色也有点不太对。李沅偶然看了一眼，那两兄弟似有所感，也回望了她一眼，让她直觉莫名其妙。直到她感受到身上有一道其他的目光，她抬头去找，才发现离得不远的瑶光公主看着她，那目光里说不清楚，感觉既有轻蔑不屑，也有一点好奇，还有一些骄傲自矜。李沅倒是不惧，直接咧嘴一笑就收回了目光。

在这灯火辉煌的勤政殿里，这里坐着庆国最有权势的人群，皇子公主，宫廷后妃，将军宰相，各部实权大臣，一会还有庆国权力顶峰的夫妻，这让李沅有一种不真实的荒谬感，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以为自己是个局外人，是超脱的，但其实不是，她感受过这世间的烟火气息，也能感受到这座宫城里的权力涌动，只是她刻意的忽略而已，今天这个晚上，这些又鲜活起来，她还是希望能自由的生活，但自由需要代价，她隐约觉得今晚有可能就会需要开价。

皇帝陛下姗姗来迟，满脸喜色，是啊，这一年无大灾大祸，总体上平顺无波，认回了儿子，还得了一本奇书，人到中年也没有太多开疆拓土的想法，只要让江山绵延下去，他这个皇帝就是做的不错，还是可以自夸一句明君的。

这种场合，拍皇帝的马屁是正当的合理的，甚至是必须的，辛苦一年，口头上的赞扬总不能少了。这样的场合君臣相得，歌舞曼妙，让人沉醉。

可惜，美好的氛围就是用来被打破的，辰妃娘娘柔弱无骨的纤纤细手剥了几瓣橘子，轻轻的送到皇帝嘴边，“陛下，你看今天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要是能把姝儿的婚事也定下来，岂不是喜上加囍？”

皇帝陛下一向宠爱辰妃，对自家的瑶光公主也是宠爱非常，瑶光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爱妃此言，可是瑶光已经有了中意的人？”

“皇上，姝儿一向乖巧，就是没有意中人，臣妾这个做娘的才为她的终身大事操心呢。臣妾久居深宫，对外面这些世家公子了解也不多，今日宫宴，臣妾看那嘉远侯甚是不错，容貌出众，身姿挺拔俊朗，听闻他还没有婚配，一向洁身自好，若是他和姝儿能走到一起，必是良缘。”辰妃永远都是一副柔媚的笑颜，单纯的爱着皇帝和他们的子女的样子。

“爱妃所言甚是，这嘉远侯能力品行确实不错，也配得上咱们瑶光，只是朕只怕瑶光未必喜欢这嘉远侯。”皇帝捋了捋颌下胡须，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这兄妹俩对权势并不热衷，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能力是独特的，单泉州港自九月正式设置监税官以来，已经纳税30万两白银，照此速度，一个港口一年至少可贡献税银100万两，要知道此时大庆全年税收收入也不过5000万两；年前无意中的路见不平拉下了吏部尚书，皇帝也趁机重新调整了朝堂。不畏权，不贪财，唯重感情，目前他们的情感都倾注在五皇子身上，若是将来小五要做点什么，难保他们不会为小五倾尽全力，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小五会有什么想法，当年皇帝自己年少时也没有觉得会是自己登上皇位。还有胡怀风的那几句谶言，说这清河郡主将来是要入主中宫之人，莫非辰妃也动了心思。

皇帝再看辰妃的时候眼中就带了一点深意，辰妃受宠这么多年，皇帝的神色微微变化就能立即看出来，但辰妃面色动作丝毫没有变，“是臣妾思虑不周了，姝儿的终身大事有陛下操心，臣妾自是安心的。”

皇帝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这位宠妃，他最喜欢她的一点就是从不逾矩。但转念一想，嘉远侯这样的人要拉拢最好的方式就是就是姻亲，重情之人最能束缚他的也就是感情和责任了。目前适龄的公主也就瑶光一个，指其他的皇族女子给他，皇帝又不放心。皇后见辰妃不敢直接向皇帝给老三求娶清河郡主，心里暗自嗤笑，装给谁看呢，皇帝难道不知道老三的野心，明明是皇帝自己惯出来的，偏还要装着是为了儿子操心的样子，这辰妃明知道皇帝知道老三的野心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只是深宫里一朵柔弱的小白花的样子。

太子娶未来入主中宫之人，名正言顺，皇后眼神看到自己儿子那边，只见太子微微摇了摇头，示意皇后不要轻举妄动。太子清楚，李沅此刻不喜欢他，作为合作伙伴，李卫和李沅自会遵循承诺站在他这边，若是强行求娶，只怕会反目成仇，得不偿失。何况他是亲耳听过李沅那番三夫四侍的言论的，他可没有想法以太子之尊和人共伺一女。

皇帝看着李沅和李卫两兄妹，在轻声的交谈着什么，似乎是清河郡主在点评他的那些朝中大员，嘉远侯不时点头附和，顺便给清河郡主夹菜和点心，能看得出来，这两兄妹感情很好。若是瑶光嫁给了嘉远侯，老三这边的力量会不会多了一点，那清河郡主就嫁给太子，这样不管将来谁继位，应该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皇帝的算盘是打得很好的，但三皇子突然站到殿中央深施一礼，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的身上了。只见他长身玉立，举止优雅，声音也是晴朗圆润：“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父皇成全。”

皇帝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是真的有几分喜爱的，他的长相结合了自己和辰妃的所有有点，看到他就像看到年轻时的自己，尤其是从小老三就和他亲近，自然父子之情浓厚一点。“熙儿有何事相求，先说来听听。”

“儿臣倾心与清河郡主，想请父皇赐婚。”顾衍熙恳切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在他父亲的脸上，他看不清表情。

李卫听到这话，手中的筷子抖了抖，又镇定的放下了，李沅看了看站在中央的顾衍熙，她不明白，顾衍熙明知道他有了丁思存，今天搞这一出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还真要自己开后宫，可惜她现在心里才让丁思存进来一点点，其他人还是算了吧。

还没等皇帝开口，李沅看李卫想要起身回话，她把他按住了，自己起身走到了顾衍熙身边，向皇帝施了一礼，朗声说到：“多谢三皇子殿下的垂爱，臣女不愿意。”

皇帝的脸色变了变，自己不赐婚和自己儿子被拒绝是两个概念，这是当着众臣的面看不上皇子啊，辰妃见皇帝不开口，便出言相问：”郡主可是觉得熙儿哪里不好？若论年长，熙儿应该也只比郡主大上三岁而已，年长一点也知道疼人。“

“问题不在三皇子，在臣女，三皇子样貌才华样样都是好的，是臣女自觉配不上三皇子。”李沅拒绝的理由通常都是往自己身上揽的。

“阿沅，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上的，我倾心于你，想与你携手共度一生。”三皇子着突然而来的深情怎么回事，不是拢共才见了两面么，演技派啊。

“殿下可能养不起我呢。”李沅抬起头，望向三皇子和皇帝，“陛下，臣女平生没什么爱好，不好诗书也不好女工，就喜欢花钱，兄长之前进献的《农技手册》主要验证之地是臣女开办的思园，殿下可知思园一年需要投入多少银钱吗？一年至少五万两白银，臣女原本只是打算在园子力请人饲弄花花草草的；臣女喜好各地新奇之物，常常让家兄四处收集，什么犀牛角啦，什么鳄鱼皮啦，还有玻璃宝石之类，一年所费不知道多少，家兄为了满足臣女的花费才不得不努力挣钱。三殿下乃是皇子，自然不可与民争利，平日的俸禄怕是经不住臣女折腾。”李沅说起自己败家来真的是毫无压力。

皇帝一听李沅这说法脸更黑了，这是嫌弃皇子穷啊，开国以来第一次胆敢有人在皇帝的面前嫌弃皇子穷。皇帝还没发作，旁边的一位大臣耐不住就站起来职责李沅了，“清河郡主在御前大放厥词，臣请陛下治郡主御前失仪之最。”

“这位大人，我可是有说错什么？”李沅无辜的看过去，“我只是实话实说，总不能骗皇上和三皇子说自己的一个勤俭持家的女子，等到真的成婚后，三皇子后悔不及，又顾忌皇家声誉，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大人，你可是和三皇子有仇？”

”郡主慎言，臣与三皇子殿下自是无冤无仇。“那老臣看起来有些年纪了，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

“那你怎么把三皇子往火坑里推呢？”李沅一副你就是要坑三皇子的表情。那老大人见李沅这么无赖，只得说些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酸话就坐下了。

”阿沅就如此不喜欢我吗？”三皇子扮起伤心还真是有一套啊。

“哎，都是臣女的错，陛下，臣女也有一事相求，求陛下给臣女和家兄一个恩典，允臣女和家兄婚姻自由。”李沅郑重的向皇帝施礼

“哦，郡主可以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吗？”皇帝的声音里已经隐约有些努气。

“陛下，臣女这性子怕是不合适做人媳妇的，尤其是臣女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喜好美人，是个花心之人，若是能得陛下金口允准，将来臣女变心和离可以轻省些，毕竟现在女子要和离太难了。不然臣女这辈子怕是结不了亲的。”李沅假装害羞的表示自己花心这种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皇帝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女子自承花心，都气笑了，但看着自己左右的皇后和辰妃莫名微妙的理解了她的意思，“郡主不要仗着朕喜爱你和嘉远侯就如此肆无忌惮，今日之事就此罢了，你们小辈之间的事情自己去处理，不要来耽误朕的时间。还有嘉远侯。”

“臣在。”李卫忙站起来行礼。

“以后好好管管你妹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话一点都不着调，别太宠着了，不然以后真嫁不出去了。”皇帝就这么轻轻的放下了，李沅还以为皇帝会把她踢回闵州，阿靖的面子不可能这么大，实在搞不懂这皇帝的脑回路。

“臣自当好好管教舍妹。”李卫心里巴不得把李沅宠坏，没人来和他抢呢，可惜啊，除了家里那个丁公子是傻傻的喜欢阿沅，这个三皇子明显另有所图，阿沅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顾衍熙虽心有不甘，但皇帝都已经轻轻放下了，自然也不好在殿上纠缠，眼神哀怨的看了一眼李沅就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了，李沅和李卫自然也退回自己的座位，至于阿靖，对别人要娶他二姐的事情已经从一开始很激动，到后来觉得，他二姐看不上的人肯定不会嫁，他都不用操心，他三哥在他二姐心里还不如那个丁公子分量重呢。那些看戏全场的大员们有的发自内心鄙夷李沅，有的是觉得这女子不知天高地厚，总而言之，这郡主绝对是不适合做自家媳妇的。别说他们的媳妇了，李沅连皇家的媳妇都不愿意做，何况他们。连带原本对李卫青眼有加的章丞相都觉得嘉远侯对自家妹妹宠过头了，不过反过来一想，对自己妹妹都如此之好，对妻子更不会差的，想想觉得更满意了。若是章丞相听到之前辰妃想把瑶光公主嫁给李卫，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经过这么一打岔，皇帝也没心情看歌舞了，早早就回宫了。那些大臣们议论纷纷，到底也没好指着李沅额鼻子说什么，各自打道回府。

李沅和阿靖说了几句话也准备和李卫回府，但被瑶光拦住了去路：“我三哥哪里不好，你要这么羞辱他？”

“公主，我不过实话实说，我和三皇子不合适，成婚成婚，自然是要与所爱之人才可成婚。明知不合适还勉强，只会成为怨偶。”同为女子，李沅倒没想糊弄她。

“你是为了那位在城南书院念书的丁公子吧。”瑶光难得正视李沅，“他现在不过是一个白身，论身家不及你的万一，你为了他竟能做到如此地步，你不后悔吗？”

“这不光是因为他，更因为我不喜欢你三哥，我不能嫁给我不爱的人，这是我努力工作的意义。生为女子，本就面临很多艰难，但不能因为艰难就不往前走。就算没有他，我也不愿意嫁一个注定三妻四妾的男人。”

“我可以只你一人。”顾衍熙不知从来走了过来。”阿沅，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可以只有你一人。”

“顾衍熙，我不知道你为何想要娶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嫁给你。于我而言，有比婚嫁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大庆这么大，总会有和你两情相悦的女子，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李沅觉得今晚真是够了，两相比较还是太子比较上道，起码不添乱。

顾衍熙还想说什么，李沅就被李卫礼貌的带走了，上了车，李沅就无力的靠在李卫肩上，“哥哥，你说这宫里的人是疯了么？我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不至于见了几次就想娶我，哥哥派人查一查这背后究竟什么缘故吧，我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好，我回去就派人查，阿沅你先休息会吧，到府里我叫你。”最后还是李卫把李沅抱回房间的。

李沅被李卫带走后，瑶光公主看向自己的哥哥，刚才的话他应该都听到了“哥哥，这个清河郡主，这么不识好歹，你以后也别再理她了。”

“姝儿，你不懂，这个人很重要。”顾衍熙望向李沅背影的眼神很奇怪，有一种志在必得的感觉。

“能有多重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主，还是乡野出身的。”瑶光自然是不明白的。

“姝儿，有事情你以后自然会明白。而且这个郡主很有意思，比你那些在京里的小姐朋友们有意思多了，不是吗？顾衍熙脸上浮除了一个玩味的笑容，明明非常漂亮的脸上多了一点邪性。今天也不是全无成果，父皇最后不也没给恩典，只让小辈们自行解决么？明明这个李沅今天在宫宴上的所作所为早就算的上大不敬，但父皇硬是没有惩处，只是轻轻落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胡怀风说的是真的，父皇也相信那个预言，所以不会轻易处罚清河郡主。毕竟上了年纪，对天命这种事情只是更加相信，也担心随意处置引来反弹。经此一遭，京里应该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去招惹这个清河郡主了，至于那个姓丁的商贾之子，顾衍熙是从未放在眼里的，只要他想，要获取哪个女子的芳心还从未失手的，这个清河郡主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