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见过最美的人,她坐在我的前方,最左边的第一个女生;我曾见过最美的风景,她和他在夜空下的亲吻;我也曾爱的疯狂,发过誓,当初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正值年少无知,但句句真心;只是现实,让整个都编织成了童话。
——零点久
千屈与齐小瞒相识是在九月,正值柿子高挂树梢,金黄玉米咧着嘴笑,棉花仰面欢歌,枫叶飘落。正享受这清风的齐小瞒蹬着自行车,恨不得松开双手拥抱这秋的她,不多不少,刚刚好,在下一个拐角撞上了千屈,不对,回想起来,齐小瞒并没有撞上他,只是在快撞上的时候,齐小瞒一慌张,忘了拉车闸,双手悬空,果然拥抱了这秋,整个人失去了方向,摔坐在千屈旁边。自行车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她坐在地上,手臂摔出了一块淤青,痛的她呲着牙,千屈看着眼前这个慌手慌脚的女生,立马给她挂上了一个词“笨”。
秋风拂起,马路上,那个身穿运动服的男生,伸出手,略显金黄的长发浮过他的脸颊。车鸣声中,旁人眼光下:
“同学,你没事吧?”六个字,简简单单六个字,带些语调,便开始了一段旅行。
——你说你要看海,那我们去草原吧。
齐小瞒抬起头,另一只手捂着手臂,她注视着面前这个男生,如果真要描述他,齐小瞒大概只会用高高的,皮肤略黑的一个大男孩来形容。看着他伸出的手,齐小瞒只是感到某个地方烫的厉害,她看看自己的手,上面附着有灰尘和一些血渍,她慌忙爬起,拍了拍衣服,傻笑着对千屈说:
“没事,没事,就破了一点皮。”齐小瞒用手指碰了碰伤口,心里却想着:这傻孢子,差点撞上他,还问我有没有事。而在千屈看来齐小瞒更是个傻孢子:骑车还双手悬空。
千屈收回手,扶起了自行车,齐小瞒咬咬牙接过车把。
“谢谢。”鞠了一躬。
略胖的身体坐上自行车,脚踏起车,车也变得笨拙,一摇一晃,还处于昏睡状态,驶出了三米,险些又摔倒。
“我送你回家吧。”千屈拖下她,将书包递给她,齐小瞒一脸无奈“帮别人也不用这么霸道吧。”手臂的伤口还是很痛的,她只是一直装作没多痛的样子。大男孩坐上车座,看了看齐小瞒示意她坐后面,齐小瞒顿了顿,抱着书包坐了上去,她能感到书包里有一个篮球。车没有动,齐小瞒仍想着千屈刚刚的霸道行为,千屈转过头,盯着她,齐小瞒被这突来的目光吓了一跳,半晌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告诉对方住址在哪。
一个字,晕。
“惠民花园路,西园巷。”齐小瞒用手指比划着路线“前面直行,左转,过两个红……”还没到她说完,车已经动了。
微风不燥,齐小瞒开始看着前面的千屈,他的背很宽,几乎快要挨到自己的鼻尖,风带起他整个头发。这一年,他比她高一头半。空气中弥漫着青春少女悸动的心,齐小瞒总能从行人的眼睛里看到羡慕,一切都被抛在脑后,她享受着与他一起的时光。
西边的晚霞映红了半个西天,天空隐约能看到月亮的轮廓,坐在车后的齐小瞒可以敞开双臂拥抱这个半秋,就像多年以前拥抱那个人一样。
月光撒落大地,整个城市都被风光覆没。
——我有一个梦想,站在这个城市的最高处,回忆这个有你在的城市。
车停在这个城市的一角,巷子很安静,因为这里居住的人很少,去年政府打算拆迁了这里,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实施。
齐小瞒仍抱着那个书包
“这么晚了你再怎么回?”
千屈把车推向停车区,并用巷子的安全锁将车和停车杆拴在一起,动作很娴熟,他没有说话。伸出手又示意书包。
齐小瞒想问他他的名字,但想想还是算了吧,不过是一个陌生同学,就用“短短时间的心跳”来命名今天的相遇。
千屈整理整理书包,终于开口“你快进去吧,阿姨应该着急了,如果想知道我怎么回去,你可以在楼梯口站几秒,这样你就会知道了。”
齐小瞒一脸疑惑,可还是选择了照办,她走向自家居住的那个楼梯,停下,转身。原来,这个大男孩和自己是一个巷子的,只是住在相邻的另一栋楼,而她从搬到这里到今天她才知道有这么一个邻居。邻边楼上有一盏灯亮起,她想,他应该就住在那间房里吧。
难怪她还没说完路线车就动了;难怪他知道停车的一系列做法;难怪她这么开心。因为他是千屈啊。
晚饭期间,齐小瞒坐在餐桌对面,相对着的是把自己照顾这么大的后妈。齐小瞒的妈妈在生下齐小瞒时难产死了,她三岁那年,爸爸找到了这个女人没多久,出了车祸,也离世了。所以在齐小瞒的记忆里,没有那两个人的存根,谁会记得三岁的事,都只知道三岁时,我会说一些不通顺的话,会走路,已舍弃了奶瓶。当这个女人看着坐在地上的齐小瞒再玩着娃娃,本已收拾好的行李在她手里提着,她的拳头握的很紧。鼻梁一酸,泪水开始留下,终于,她用另一只手臂托起了面前这个女孩。女人卖掉了房子,找了个夜店工作,钱用来抚养齐小瞒与日常开支,挣的钱不多但够花,她也没再嫁,毕竟,她爱那个男人。可她也毕竟是个女人。
如果不是有一天,这个女人拿出一张照片,齐小瞒大概永远都不知道和自己生活的女生不是她的亲生妈妈。不知道是谁拍的照片,看场景是一个病房,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大哭的婴儿,男人的眼睛也哭的红肿,而在男人旁边,那个女人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双手放在那床白色床单上,很安静,很安静。
齐小瞒看到这张照片时,她才五岁,她指着照片上的婴儿,嘴里嚼着米饭,很新奇地问她:
“她是谁家的宝宝啊?”
她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妈妈早已哽咽地说不出话,她看着她那童真无邪的笑容,话停在嘴口,停顿了好几秒,她走到齐小瞒身边,抱着她,忍不住哭了出来,哭声是多么无助多么难过,很清楚的听见:
“那是你啊,傻孩子,是你啊……”
齐小瞒被吓到了,不是因为女人说出的话而是女人突来的哭声,她抱着妈妈的头,小孩的声音总是很温和“妈妈,别哭了,别哭了……”虽然是三个字,却重复了好多遍,重复到她也哭了……后来,那张照片就放在了齐小瞒的房间,再后来,她慢慢长大,慢慢明白所有事。
越长大越会与身边的人产生隔阂,齐小瞒偷瞄了对面的女人,她两也有些日子没说过话了,女人的面目枯黄,完全不像三十七岁妇女该被夸赞的样子,齐小瞒也不知道她在夜店做什么,她最早听到别人口中的夜店就是“刺激,酷。”再之后便成了“污秽,脏,丑陋。”她没去过夜店,女人也不允许她去,所以她待的多的地方还是自己的家。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喝芬达,我看了看日期发现过期了,却没有告诉你不能喝,而是选择了和你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