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醒了?”
沈予浅用力地眨了眨眼。
若不是男人的气场太强烈,充斥着冷厉之气,她都快要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
但一想到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沈予浅又不知道该以哪种心情见他,是小叔子?还是一个对她有占有欲的男人?还是……一个会关心她的朋友?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怎么来了?”她故作淡定地拨弄了下头发,若无其事地问道。
项靳祁拳头一下子攥紧。
他找了她一下午,她就回了她一句……
你怎么来了?
他也想知道,他来是想把她怎么样!
男人削薄的唇微抿,赤红的眸渐染上凶狠的暗芒,紧锁着她。
沈予浅心脏一缩。
她应该没得罪他吧?
昨晚下游轮的时候,他不也还是光明正大放她走的么?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沈予浅摸了摸脸,别开他的视线,开口道:“我脸脏……唔……”
话音未落,项靳祁突然饿狼般扑了上去,火热的唇攫住她的樱唇,疯狂地在她的阵地里肆虐,大掌顺势抚上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形,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你做什么……”
沈予浅被他突来的激吻震愕。
但话音又迅速被他吞没……
炙热的舌钻进她唇齿间的那一刹,她恍然看到好像有一幕,也是她被他这般吻着,她甚至还仰着头主动回应她,但记忆里,她从没那般吻过她……
是幻觉?
还是……她昨晚变成女人,被男人一吻,就身不由己自动联想这些东西?
她变银荡了?
“沈予浅,你还走神?!”项靳祁察觉怀里的女孩神游太空,野蛮地咬了她唇瓣一下。
一股铁锈味在齿冠流连。
强烈的反胃感袭来,沈予浅也不知道哪来的力,用力将项靳祁一把推开,半弯着腰便吐了起来。
呕——
一声接着一声,恨不得将黄疸水都要吐空。
项靳祁一时不察被沈予浅推倒在地,崭新的西装染上灰尘,俊彦铁青,瞥见沈予浅扶着石碑大吐特吐,一股无名火瞬间爆发。
……
沈予浅吐了很久,直到整个胃都要清空了,才勉强止住了那股反胃感。
不过她原本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后来吐的……都是苦水。
吐完后,她取出一包湿巾擦了擦嘴角的污渍。
但就在此刻,一股阴沉的肃杀之气陡然将她包裹,空气稀薄,逼得她快难以呼吸,直直地,她对上项靳祁那张宛若锅底的黑脸。
“现在这算什么?我让你很恶心?”项靳祁一字一句地问。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她以前虽然抗拒他的吻,但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的情况!
而且她的情绪……除了难过,还有一丝绝望。
发生了什么,她绝望了?
“不。”沈予浅吐得很难受,加上昨晚的折腾和今天没有进食,脑子有些浑噩:“不是你恶心,可能我昨晚……感冒了,有点不舒服,你找我有事么?时间不早了,这边没有缆车,我看我们还是早点下山吧,太阳也快要落山了……”
说着,她起身便要离开,但大脑一片晕眩,起身的刹那整个人又失去平衡,朝着旁边跌倒……
项靳祁被她这副不痛不痒的态度激得瞳孔微缩,却又眼疾手快将跌倒的沈予浅紧紧揽入怀中。
沈予浅大概真的不舒服。
竟在他抱着她的那一瞬间,觉得小腹热流窜动。
两人身体紧靠在一起。
隔着衣服,体温交融。
四目相对,沈予浅乌黑的眸子染上一层薄薄的水光,就这么倚在他怀中与他对视,项靳祁黑眸愈发深沉,喉间轻滚,很快便发现她的不正常:“该死!你在发烧!”
沈予浅闷闷地想应一声,可眼皮沉重地往下一坠。
她失去了意识,瘫倒在男人怀里。
小脸贴上他的胸膛,毫无气力。
项靳祁眸光骤沉,暗暗爆了句粗,利落地将她打横抱起。
原想带她下山,但下山还有一段路程。
敛了敛眸,项靳祁径直带她去了最近的普愿寺,寺庙中有不少僧人,必定也有懂医术的存在。
当项靳祁抱着沈予浅进入普愿寺时,老住持一眼就认出沈予浅是下午在菩提树下经过的女孩,立刻给他们分配了一间禅房,然后请来了寺庙里的老医生。
老医生讲究望闻问切,捋了捋下颌的胡须,便要扒沈予浅的衣服。
房间里,其他小沙弥自动离开。
当老医生的手即将碰到沈予浅衣领时,手腕蓦然被站在一侧如煞神附体的项靳祁扼住,男人目光咄咄逼人:“你想做什么?”
男人用了暗劲,老医生连连吃痛:“轻、轻点,我只是想给她量量体温。”
老医生另一只手颤悠悠地摸出来一个温度计。
“你只需要开药,别的什么都不许看!”项靳祁理直气壮地吼了一句,夺过温度计,动作不算温柔地解开了沈予浅的纽扣,给她量体温。
山上的温度比山脚低很多,项靳祁看了眼床上军绿色的被子,径直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盖得严严实实不露丝毫春色。
他的占有欲很强。
哪怕是其他住客盖过的被子,他也不想让她碰。
老医生揉着被男人捏痛的手腕,活动了两下,这才给沈予浅开药。
看着沈予浅皱成一团的眉心,项靳祁伸出手,一下下替她抚平,但很快她又紧紧皱着,嘴里还低低的呢喃着什么。
项靳祁蹙眉,俯下身想听听她在说什么。
她柔嫩苍白的小手,一下攥紧了他的衣摆,像是溺水的人寻到了浮萍。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背叛你的……“
“爸,你别走……”
“回来好不好?不要……别碰我……”
一句句的胡话,让沈予浅不安极了,犹如被遗弃的小猫,项靳祁躁动的心缓缓平静下来,恍若心脏最深的某个地方被触动,半搂着她安定她的心神。
“好,我不走,就在这里陪你?你乖乖的,别闹?”
项靳祁坐在床沿,动作不算温柔地抚着她的发梢。
很柔,也很软。
是他最喜欢……蹂躏的地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