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宗是杜国境内的大宗,跟岱山一样,都是倚神灵而立的修士宗门,奉蒙山山神为主,严格说起来,近似于岱山的分支。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之前仲杳逼退国观道士王文度的时候,一剑伤了王文度请下的神将,那神将就是蒙山山神手下的游神。
蒙山宗找到仲至薇所在的金刚宗牵线,与仲杳通了几次消息,谈贯山剑宗立宗开派的资格问题,今日终于进入到谈判的实质阶段。这家宗门到底是想报复,还是跟西关郡的郡守是一伙的,为圣事而来,抑或是想再看看贯山,确认值不值得招揽,很快就能见分晓。
仲杳带着紫萝上了马车,沿着刚铺出来的碎石路,朝着河神坡悠悠而去。
女妖修搞出的消魇丹打开了仲杳的思路,让他一路思绪翩翩。
贯山的特异之处,不在出产什么,而是本身已是灵气复苏之地,就像冰河时代的温暖峡湾,或者核尘末世的洁净桃源,有太多价值可以创造了。
比如让伯家的铸剑匠师们重新忙碌起来,贯山铁矿枯竭,就搞来料加工。建起一座灵气铸坊,在灵气充盈的环境里铸造灵剑,品质必然好得多。铸坊同时还是练功坊,可以让金系火系的剑宗弟子打铁铸剑的同时,还能加快修行速度。
炼丹和制器也是同样道理,捡起灵气丹房和制器坊,同样来料加工,炼出的丹药比寻常丹药强效,比大宗门的丹药便宜。木系水系弟子们也能在那种环境里加快修行。
这些计划都需要灵气封禁大阵,恰好,昨天卧槽老人就说,那个叫杨卯的器修对阵法是触类旁通,学得很快,从他那件灵隐和光衣里拆解出灵气封禁阵法的工作,很快就能进入试验阶段。
各大宗门都有灵气封禁阵法,也建有类似灵气温室的设施,就是模拟天地尚有灵气的环境,专供弟子修行。不过他们都是用特定的灵基维持灵力,各家有各家的封禁之法,卧槽老人又不擅长阵法,只能选出有志于阵法的弟子,跟着杨卯这样的人一起摸索。
思路搞活了,不仅经济困境迎刃而解,弟子们的修行速度也能有极大提升。
仲杳心情舒爽,到了河神坡,没急着去见蒙山宗的人,而是去了河神庙找敖盈盈。
“总算把蛟丹消化得差不多了,再没那么容易被那杜江老儿压制了。”
敖盈盈气息中还残存着的一丝暴戾消散了,修为又上了个台阶。
这不意味着她性子里的暴戾也没了,一笑露出两对小虎牙:“那老儿送来的鱼虾倒是好吃,虽然不如烧烤有味,胜在鲜活。”
仲杳找她是了解情况,这段时日各色江湖散修,还有来自宛国杜国的道士们频繁“造访”贯山,河神庙首当其冲。这里的戒备是最森严的,仲杳都要经常过来站岗。
敖盈盈消化了蛟丹,意味着对灰河的掌控更加有力,她也能分出一些时间回应香火,守护自己的河神庙。
仲杳又说到消魇丹需要的水蛇皮,敖盈盈龇牙:“你还真是残忍啊,水蛇宝宝是多可爱的生灵啊,你为了一些银子,就要剥人家的皮!”
紫萝“帮腔”:“藤萝那么美那么柔弱的生灵,只是为了点口腹之欲,仲杳就要拔来当做折耳根吃,不是更残忍么?”
又加了句:“水蛇肉烤来吃也不错。”
敖盈盈愣了愣,搓着手说:“那就做些大陶缸子沉灰河里,我弄进水府去养水蛇。”
之前就从仲杳这学去了网箱养鱼,现在又陶缸养蛇,这家伙在发展水产经济上倒跟仲杳很有默契,当然她的目的只是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跟她说了蒙山宗来人的事情,叮嘱她别放松警惕,仲杳带着紫萝继续前行。
马车下了河神坡,朝着河谷中的那片废墟行去。
郡兵败走后,残存的叔家人也跟着叔天朗退到了河东,叔家大院无人维持,原本的叔家镇彻底变成废墟。
考虑到叔天雄的儿女,尤其是叔贲华还需要争取,仲杳没有对叔家大院置之不理。出粮招工,让河神坡居民继续清理叔家镇,同时维护叔家大院。仲杳还把这片地域改称叔家庄,与叔家镇之地一同,准备归还给叔家,前提是由懂事理的叔家人接任家主。
贯山终究是伯仲叔季四家,贯山剑宗也是融四家剑修而成,仲杳自然不愿少掉一个。
蒙山宗来人,会商地点选在叔家庄,自然跟叔家有关,看样子是来了与叔天朗并非同路的叔家人。
“姑姑,你也别待在那个金刚宗了,回咱们贯山当通厅主事吧。”
叔家庄外跟特意等候他的仲至薇碰面,真诚的道:“我实在找不到可以顶替仲至重的人。”
又高又胖宛如肉山的仲至薇哼道:“怎么还让那家伙姓仲,不该夺了他的姓氏,让他姓孙呢?”
再叹道:“我也不是不想回来,可在宗门多年,也舍不得宗门里的师长弟子。”
她扬眉振作的道:“等小杳你带着贯山再发达些,索性把我们收作外门,让金刚宗作贯山剑宗在杜国的传话人。”
原本见面就要来一记熊抱的姑姑,现在却拘谨了许多,或许是贯山名声在外,仲杳的地位变了,或许是仲家和宗门两边压着,让她心事重重,都忘了蹂躏她的可怜小侄子了。
这人啊,被虐惯了就上瘾了,不被虐了还觉得不舒服。
仲杳正犯着嘀咕,仲至薇却自己道出了答案:“你就这么把小竹放走了,你舍得我都舍不得啊。一想到再见着小竹,不知道还是不是原来的小竹,就意兴阑珊的,什么都不想做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咳咳,不是这么比喻的,先让小竹去开阔眼界,磨炼心志吧。
仲杳转移话题:“说起来这蒙山宗,应该就是元灵宗在杜国的传话人吧?可他们似乎跟杜国的国观又有关联,这次过来到底是问罪呢还是套关系呢?”
仲至薇一手牵着仲杳,一手拉过有些怕她,躲在了仲杳身后的紫萝,哈哈笑着边走边说:“他们开口肯定会兴师问罪,但那只是吓唬你,探探你这个小家伙的虚实。”
“杜国想要聚起龙气,只靠杜江成就龙君是不行的,还得有位山神晋升为府君,让人王有资格祭拜天地,册封神灵。杜国的国主,还有国观也就是隐龙观的道士,都不太情愿找上蒙山。他们野心倒大,觉得以后会受制于岱山。以我来看,他们应是乐见你跟杜国作对。”
仲杳暗暗安抚被仲至薇当成猫搂在臂弯里的紫萝,淡淡笑道:“把我们贯山当做他们蒙山与杜国周旋的棋子么?等坐稳了府君之位,我们贯山就不得不向他们低头了,想得真是好。”
仲至薇苦笑:“也就你小子鬼精明,这些弯弯绕绕,我是不懂的。”
仲杳也在苦笑,姑姑你真不懂,又怎么会以外人之姿,在金刚宗里稳稳坐着呢。
“对了,他们还带了一个叔家子,叫叔贲默,是叔天雄的庶子。是蒙山宗的弟子,本来修为和地位都不高,但现在不一样了。”
仲至薇说到了叔家的情况:“叔天朗已经联络到了在各地宗门的十多个叔家子弟,那些人都信了叔天朗的话,认为是我们害了叔天雄,还夺了叔家镇,正在互通声气,组织什么讨伐贯山的宗门联盟。就这个叔贲默不服叔天朗,蒙山宗正好用他来跟咱们拉近关系。”
仲杳点头,这样的发展在他预料之中,杜国郡守兵败后,不敢让贯山与杜国的冲突继续升级,在鼓动江湖散修和宛国罗国道士袭扰贯山的同时,还让叔家出面施压。叔天雄留下的遗产里,土地财货都算不得什么,他那些散在各国宗门里的儿女,聚集起来,才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蒙山宗应该会有什么提议吧?”
离叔家庄大门不远了,已经能见到身着青衣短袍,精悍干练的宗门弟子,仲杳赶紧再问:“比如搭个各方都能唱戏的台子,他们蒙山宗主持,既能化解各方恩怨,又能控制各方冲突。”
仲至薇一呆:“哟,你这都能猜中?他们是提到了什么宗门大比。”
果然是这个
仲杳晒然,毫无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