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羽裳也不是没想过。
不让人看尸体,也许是沈夫人在竹清身上下了致死的蛊,但至于为什么下蛊,羽裳想到这一步就解不通了。
整理一番之前得知的信息,竹清和羽清宁有过一夜情,是她喝醉酒错把竹清当成南嶙所干的,这件事除了沈夫人知道还有几个下人。
沈夫人为解恨给了竹清几巴掌,之后便没有任何举动,而是偷偷给他下了蛊,这个说法在羽裳看来是说得通的。
就在她想把所有矛头都归在沈夫人身上时,她又忽然想起,请来道士的人是国公,提出火化的是道士,这其会不会有道士收了钱,而故意要让他被火化呢?
结合这两点,羽裳又得出新的一结论,那就是竹清的死和国公和沈夫人都有关系。
他们在隐瞒一个东西,而这个东西是羽裳不知道的,但她认为有一个人也许知道,那就是曾在沈夫人身边当过丫鬟的南夫人。
看来是时候得和南夫人做交易了。
羽裳暗暗一笑,双眸的潭水却有股奇妙的力量,让对面的白祁毛骨悚然,她隔着卷帘看了一眼门外的羽琊,让白祁给他开了些药,就带着羽琊离开了。
明天也是休息日,羽裳将羽琊带回国公府,让白展去打听南夫人的弱点,殷云翊被殷帝召去皇宫了,姐弟俩闲着也是无聊,开始悠闲地在邪卿阁下棋。
“姐的棋艺不好,让着点啊。”羽裳一脚踏在前方凳腿上,两指玩转着白子说道。
羽琊执黑子,轻松将棋子连成个,低低一笑:“那你要输了。”
“这么快?”羽裳不可思议地收回脚,将头埋在棋盘上方,仔细看了半天,最后“噢”了一声,用一子堵住羽琊的两条路。
“额这。”本来迎接好胜利的羽琊一顿,看着棋盘上被堵住的一角,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是我大意了。”
他又用黑子开辟了一条新路,羽裳堵住,他再开,羽裳再堵,堵着堵着他无路可走,作为先的他,只能开始反攻起羽裳。
“那我就走这。”羽裳忽然笑得很轻魅,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落下的白子仿佛是她身后摇动的尾巴。
羽琊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那落下去的白子,构成了斜面四字,这回无论是堵上还是下都没用了。
“我认输。”羽琊打了个哈欠,后握起壶把想倒一杯茶喝,却被羽裳一掌拍下,“如湄师尊说过,茶叶有鞣酸,容易与药物的金属离子发生反应。”
羽琊上医学课从来就是只听一半,他自然知道羽裳说的这一部分,但却不知道下部分的:“所以服药期间尽量避免饮茶,或者以茶水送服药物。”
“那我喝水总行了吧。”羽琊又拿起另一个瓷壶,往杯子里倒了杯清澈的水,独自喝了起来。
羽裳得了空闲,随从桌上叠起的书随意抽了一本出来看,她刚翻开书页,里面却掉出了一封印着“密函”红章的信封。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打开来看时,殷云翊从皇宫回来,边走边脱下外袍交给身侧的允粥,她跟做了亏心事似的连忙将信封夹回书内,刚想将书放回去,却被殷云翊那深若寒潭的眸子盯上了。
她的动作仿佛静止了般,直到殷云翊走到近前,她这才反应过来要放书,却被一夺了去,他翻开书页发现信封还在,淡看了一眼羽裳:“你看了?”
羽裳连忙摆:“还没。”
“看了也无妨,是巫苏那边的来信。”殷云翊将信封交给羽裳,浑身疲惫的他左右活动了几下颈脖,发出“咯咯”声响。
“本王去沐个浴,等我回来。”他宠溺地揉了揉羽裳的头顶,转身看向允粥,淡淡道:“备好热水了没?”
允粥点了点头,“早就备好了,王爷请吧。”
殷云翊一走,房间的空气都没那么冷了,羽裳揉了揉臂上的鸡皮疙瘩,几下拆开了信封。
她大概扫了几眼,还是上回路思琪哥哥的事,他命大活了过来,指认了当时企图射杀他的女将军,女将军在女帝的压迫下,受到军营内的惩罚并降了职。
那位女将军不是别人而是莫愁,给她下达指令的是白帝,惩罚和革职都是虚设,军营内的士兵却十分赞扬她有勇有谋,根本没有人怪她不遵守军规。
女帝在白煞军营内也安插了眼线,得知此事气得半死,偏偏拿白帝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任由他指挥着白军们,在本国领土上侵犯。
巫苏各族首领人人自危,生怕刚撤兵的白煞军团,会像龙卷风般卷土而来,甚至有首领私自派人给白煞递投降书,说愿意帮助白煞入侵巫苏,但只就几万族人能平安活着。
投降书刚从边疆送出,就被打算四处云游的夜玄及时拦下,当场撕毁,带兵冲到那位首领的拱形土楼内,吩咐贴身侍卫几巴掌将他扇醒了,这才罢休离开。
白煞这边施压扬言说,夜玄只要一日不迎娶达瓦公主,巫苏就一日得不到太平,撤兵只是暂时。
羽裳看着信上的内容都能感受到形式紧张,揪心般难受。
她放下信封,感叹夜玄站在风尖浪口上,面对自己的婚事身不由己,和她当初的遭遇太相似了,若一直按这个形式发展,夜玄迎娶达瓦公主,不再是情不情愿,为了国家能够的安宁,是非娶不可。
浴房蒸汽升腾在顶上凝成一颗颗小水珠,殷云翊站着重重屏风后,用帕擦干了身上的水,随即裹上白色宽松浴袍,走出了浴房。
浴房外是室内环形花廊,他赤脚走到寝阁时,羽琊已经离开了,只剩下独自坐在原位发呆的羽裳。
殷云翊将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后,刚出浴的他浑身散发出氤氲热气,浑身每一个骨关节都透着粉红,包括那性感迷人的唇:“看完了?”
羽裳闻声朝他看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呆了,缓缓回道:“嗯看完了,没想到太子脾性还真倔,说不娶还真不娶,这要真是打起仗来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