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难过嘛，你不是正在逆袭的过程中嘛。”来自陆逐星的熟悉嗓音，慢悠悠中带着一丝欠打。

林凡默不作声地踢飞脚边的石子，情绪依旧低落。

陆逐星悠悠地说道：“其实是这样的，因为星星好像确实提出了一些不可能完成的要求，所以……”

林凡双眼一亮，飞快地点了点头，心里的期待都要溢出来了。

所以就像多啦a梦一样拿出记忆面包吧！要不然考试时学神附体也完全OK的，再不济也给他整点老师眼睛永远看不见的小抄之类的！

他仿佛看见美好的生活和扬眉吐气的快感一齐朝他奔来，这果然是一篇毫无疑问的爽文！

陆逐星鄙视道：“别想太多，只是为了让你有更多的学习时间，所以暂时勉为其难为你开启‘即使不睡觉也能精神饱满’的特殊skill罢了，剩下的还是要靠你自己。”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跪了，比如此刻的林凡，在看到被无限延长的折磨生涯后，双腿一软，磕在了步行道的花砖上。

*

尽管陆逐星百般保证不熬夜也不会猝死，林凡还是本着作为正常人类的自觉，在凌晨四点的时候趴在桌上眯了一小时，才起床准备去上学。

当然，所谓人类的自觉都是骗人的，再对着那堆写满学术符号的试卷和书本，他不保证不干出焚书后用带着余温的灰烬把自己埋了的事情。

初夏的清晨，气温微凉，露水悄然滑过叶脉，遥远的山脉在薄雾的缭绕下若隐若现，鼻翼间嗅到的尽是晨风送来的暮春落花的芬芳。

林凡咬着吸管，在走廊上毫无意义地站了一会儿，才感觉到指尖的凉意，摸了摸有些僵冷的鼻头，把喝完的牛奶瓶丢进垃圾桶，缓缓踱回了座位。

一方面不乐意面对那些莫名其妙的无解谜题。天知道昨晚他对着一道圆锥曲线，花了一个小时化简方程式结果没有化简出来的时候，内心有多么崩溃，这让他在痛楚中悟出了一个真理——“兔急咬人，狗急跳墙，而我急了，却连道数学题都解不出来”。

另一方面，他喜欢这时候的学校，就像心血来潮陪顾星星吃早饭那天，他坐在教室里，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久违地感受到校园赋予的无边安宁与归属感。

感到些许鼓舞的他开始奋笔疾书，对着数学试卷写下了一个又一个“解”，不合时宜地回想起些往事。

他们初中数学老师曾说过，数学最开始，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如果你连“解”都不敢写，那你将在数学上一事无成。

然后他又说，这次因为没写解被扣分的同学，给我站起来，让老师看看你们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一个英语早读过去了，在同学们或标准或带着明显乡音的英语口语里，林凡与数学试卷上的选填大打出手，直到铃声响起也尚未攻克。

“这题，这题，还有这题，错了。”

细长的手指点过试卷上几道小题。

几乎从未被同班同学搭理，林凡疑惑地抬头，看见手里握着保温杯的前桌刘琪。对方大概是趁早读结束到第一节课上课这五分钟出去接水了。

“很少看见你写试卷啊，为月考准备？”他生涩地对林凡笑了笑，一只手止不住地摩挲着保温杯。

像一根传达友好的橄榄枝，又像未落笔的道歉信。

林凡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埋下头继续之前的思路，像填空题第十六题和十七题这种名为小题实际上非常不要脸的量大堪比大题的恶心题目，思路是万万不能断的，否则就会被草稿纸上乱七八糟的数据糊一脸懵逼。

虽然，他对第十六题的思路才开了个头，就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乱七八糟的数据明晃晃地通知他纠缠的后果。

铃声很快响起，刘琪带着他的保温杯回到座位上开始刷题，全无回头的迹象。

林凡果断放弃“一看就是他写不出来”的十六题，回到前面验算去了，毕竟都是些基础题，不费什么力气。